男朋友是流氓
“不止花，”拿着花的手圈住顾言辞坚实的腰，另一手握住他的脸，江聿微微侧头，贴着他的唇哑声道：“还有你。”
顾言辞楞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牙关已被江聿强势打开，他眼底勾着笑，腾出一只手扣住江聿后脑勺，凑近加深了这个吻。
江聿在沈沦忘我中睁开眼睛，却发现顾言辞眼里的笑意。
他孩子气的想要攀比，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对方。
……
不知道亲了多久，反正江聿觉得这应该是他所有接吻经历中最久的。嘴巴磨得都快要起火似的，腿也被顾言辞亲的有些发软，他甚至都把自己精心准备的迷你小花丢到一边，抓着顾言辞侧腰认真地回应着对方的热情。
可惜……叫停的人居然还是他自己……
说出来他都觉得丢人。
“……腿还抖吗？”顾言辞温柔问道。
江聿忍不住嘴角一抽，挑眉问：“现在，立刻，我们互相交代一下双方的感情史。”
接吻的技术含量这么高，完事了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他腿抖不抖，这绝不可能是一个没有丰富感情史的人干出来的事。
他堂堂一个拍过很多剧的演员，虽然吻戏不多，但也得两个手凑一块数了，接完吻之后居然被顾言辞问这种问题！
“你幼不幼稚？”顾言辞笑着捏了捏江聿的脸。
答非所问。
果然有问题。
江聿往后撤了两步，双手抱臂，“有什么不能说的？”
“如果我们现在算是……”顾言辞说，“的话，那应该就只有你一个。”
“用肯定语气。”江聿坚持严谨的态度。
顾言辞失笑，“我刚才就是陈述语句吧？”
江聿刚要开口反驳，但想想顾言辞说的也确实没错，他确实用的陈述语气。
“什么叫如果啊？你都跟我亲嘴了你还……”江聿的声音戛然而止。
顾言辞忽然抱住他。
他被顾言辞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人被顾言辞紧紧抱在怀里，他甚至能感觉到顾言辞有意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侧脖颈，微凉的鼻尖蹭着他敏感的肌肤。
“我没谈过恋爱。”
抱着他，顾言辞就说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就够了。
我没谈过恋爱。
这句话像一支箭，射中了他的心脏。
江聿眼眶有些酸。
果然真诚是唯一必杀技，顾言辞简短的一句话，可比那些爱情宣言有力量多了。
“那我谈的可多了，两只手都不一定能数得过来的。”江聿开玩笑道。
然后，抱着他的手臂紧接着就抱他抱的更紧了些。
他喉结微动，将胸口的酸涩感动强压下去，畅然笑着说，“骗你的，我每天赶通告累的要死，才没时间搞对象。”
“那你进圈之前呢？”顾言辞松开手，直楞楞看着他。
他一个年轻有实力的影帝，要说自己没谈过恋爱，估计很难有人信，但胡扯几段情史的话，也太做作了吧？
江聿没明说，就说了一句“你根据我的吻技判断”就转头走了。
就因为他没直说出来一个数字，导致顾言辞见缝插针就追问他“那到底几个”。
最后他被问烦了，说了实话，顾言辞就没再继续追问是不是真的。
早上吃饭的时候孟豪杰说过，孟叔孟婶天黑之前会准时回来，所以他俩出去放羊也不用着急往回赶，把羊喂的饱饱的再回来。
江聿和顾言辞也决定江孟豪杰的建议贯彻到底。
一匹马谁也没骑着，顾言辞牵着马绳，时不时低头自乐，时不时清清嗓子，总之一下午翘起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连江聿都忍不住吐槽，“你吃鸽子屁了吧？”
“怎么了？”顾言辞吞了口吐沫。
“笑的可真好看，”江聿捏了捏顾言辞脸颊，“以后多笑笑。”
“只冲我笑。”他霸道的说。
本想目睹染尽西方的晚霞，可惜那片白桦林挡着，江聿只能看着太阳渐渐像青绿树林靠近。
顾言辞纵身一跃跳上马背，冲还在发呆的江聿说，“回去了。”
江聿看着顾言辞递来的大掌，犹豫两秒后小声说：“我坐前边。”
“来。”
顾言辞的手很温暖，大掌紧紧包着他的，即使他人已经平稳坐在了马背上，握着他的大掌却还是没松开他。
紧紧的，很用力。
江聿低头间，嘴角露出浅浅的弧度，他反手，也回握住顾言辞的。
风拂过耳畔，羊蹄踏在青葱的草地上，发出沙沙声响，犹如清脆琵琶的起调声。
路过昨夜失足陷进去的那块沼泽地，江聿心口紧紧收着，整个人也变得紧张。
他胆子挺大的，想要什么就去闯，撞个头破血流也不觉得疼。但他这人有个毛病，习惯后怕。
上次跟顾言辞开的那辆车出问题，导致他小半个月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次即将睡着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的想另外无数种更可怕的后果。
但昨天晚上，他睡得挺沈的。
不知道是因为转场路上舟车劳顿的原因，还是顾言辞找到他并迅速展开救援的举动太过震撼，导致他忘记了危险。
如果都不是，那大概就是因为，他抱着顾言辞睡了一夜的原因。
“顾言辞。”江聿轻声叫他。
顾言辞侧着脸在看右边的羊群，没察觉到江聿突然低落的情绪，“怎么了？”
“以后，再遇到那种情况，”江聿说，“或者比昨天晚上更危险的情况，都不要学昨天。”
提到了昨天，顾言辞才察觉到江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片沼泽。
他“嗯”了声，没说别的。
看着马脖子边上挂着顾言辞送他的那束野花，心脏那块被某种东西填得满满当当。他自己做的那个在激动着亲顾言辞的时候随手那么一丢，就散架牺牲了，只留了顾言辞的这个。
“人活着首先最应该知道的是要怎么爱自己，像你这样喜欢一个人就不顾自己性命往前冲，”江聿指腹揉着顾言辞拇指，“那要是多谈几段恋爱，你还能长命富贵么？”
“我……？”顾言辞蹙着眉心，“也没不顾性命吧？”
江聿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
男朋友拼命挽尊的模样，挺帅的。
他继续说着，“你怎么对我的，我门清，是奋不顾身也好，不是也罢，我看到的是什么样子我就信什么，我只是希望以后，你也能为了你自己奋不顾身一回。”
人这一辈子，别放弃任何一个让自己看世界的机会。
否则你就算再是块真金，可若每天眼里都只是羊屎牛粪，拾金的人也不愿踏进这样环境的地方。
“顾言辞，”江聿总爱连名带姓叫他，“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他不想看顾言辞一辈子都埋在这里，甚至他都没把自己当成孟叔的家人，他打心底就觉自己是孟叔拾来的，他为了还孟叔的养育恩，他自愿把自己卖给孟叔一家的。
顾言辞把自己放低到了尘埃。
一个人习惯了这样，江聿很怕他在他们这段关系中也把自己放置於一个很低的位置。
坐在他后头的男人笑了。
因为贴着他后背的胸腔颤了好长一段时间。
“其实，”顾言辞说，“不太明白，你说仔细点？”
“都说喜欢一个人不应该全是要求，但是顾言辞，我对我们之间只有一个要求，我肯定能做得到。”江聿黑眸深邃，扭头对上顾言辞的目光。
顾言辞说：“你说。”
“我希望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那我们就是两情相悦相配的，我不希望你像在孟叔家里那样把自己置於一个很低的位置，人和人都是平等的，没什么低人一等配不配的问题，”江聿扭过去没再继续看顾言辞，但指尖却攥他的手攥的更紧，顾言辞手指都泛着白，“任何不健康的关系都走不远。”
我不确定自己此时此刻对你的感情是一时兴起还是什么，但我其实，挺想跟你走很远的。
远到一辈子那么长。
顾言辞沈默着。
他不知道顾言辞在想什么，光是现在自己心里的焦急就够他煎熬的了，他分不开心去猜顾言辞怎么想。
远远能看到孟叔的毡房，江聿已经对顾言辞的回答不抱有任何希望时，顾言辞捏了捏他指尖。
他说：“我也想和你走更远。”
有这句话，就够了。
“这可是你说的。”江聿仰着下巴问。
顾言辞点点头，“嗯，我说的。”
“你可千万别忘了，”江聿趁着顾言辞不注意，从他手心把羊鞭夺了过去，“你要是敢忘，我就拿鞭子抽你。”
“那属不属於家暴？”顾言辞一脸真人。
江聿惊愕，“什么？家暴？亏你想得出来。”
顾言辞光笑。
“是啊，”江聿长叹，“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肯定打断你的腿，你跑到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我都会把你抓回来，把你捆绑在床上天天揍你。”
“哦，”顾言辞有些失望，“原来男朋友不是家暴男，是流氓。”
突然，马儿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下，他俩在马背上也跟着晃了晃。
好巧不巧，顾言辞偷看他被他抓了个正着，不等他回怼，他读到了顾言辞眼神的意思，两人默不作声，最后长长“啊”了声。
“懂挺多啊？”江聿用胳膊肘戳顾言辞的肚子。
顾言辞抿嘴轻笑，“一般。”
“人太聪明不好，”江聿语重心长道，“太聪明讨人嫌～”
顾言辞说：“没办法，男朋友聪明。”
江聿：“……”
他是不是误触了顾言辞身体上的某个零件，激活了他之前全然未开发的技能，要不然怎么会对他的调侃打趣这么对答如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