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睡不着
她又失眠,每次想到蛋蛋,想到通缉犯那个大帽子,她总失眠。有东西压在心头,心中的不平,难以入睡!
怎么说,蛋蛋是她在世上唯一挚爱的亲人,乔布斯不算,赵雨荷也不算,小诗画也不算,她跟他们没有接触,没有感情。一阵焦虑和担忧后,她打开头顶的灯,起身坐在书桌前,喝口水。
她耳边再次响起乔布斯的声音:“只要你放弃蛋蛋,什么都有。”
可是让花儿放弃蛋蛋,真的很难,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她才深切感受到,如果没有蛋蛋,那么她连是谁都不知道了。不是吗?她的家在哪儿?她的故乡在哪儿?她的祖宗在哪儿?没有,一个都没有!招娣的那个家肯定不是她的;赵雨荷的那个家跟她无关;乔布斯的黄家,那只是虚悬的云,连借的都算不上,没有接触没有认同感啊!只有蛋蛋这儿才是她的根!她是他的根,他也是她的根!她们从小一起互相扶持,互相依靠,手拉手走过来的,不是那么容易拆散的,这也是乔布斯需要威胁和诱惑她的一个原因。不仅仅是警告,她要不妥协,乔布斯真有可能要蛋蛋的命,如果那样,蛋蛋就有可能死得更快。
乔布斯对她来说是威胁也是靠山。她想反击,可她也想两头都要,想要蛋蛋,也想要当官。她早就觉得权力是自由和爱情的护卫。
一个小沙弥的和田玉在微弱的台灯下留下一圈虚虚的阴线,那副调皮而又可爱的样子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那是蛋蛋的作品。她把它当成是蛋蛋心心念念的那个树瘤。蛋蛋有一个,她也有一个。
这个小沙弥很可爱,翘着右脚,别着头,一脸嫌弃的样子,那是蛋蛋问自己脚丫子的样子,他爱冒汗,脚臭。她拿它当陪伴。
蛋蛋的很多精品都被她免费收藏了,只有一小部分给钱,还是随便的什么价。对於这一点,蛋蛋已经有点排斥,已经在避开她。当然,她并不是想占蛋蛋的便宜,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要放弃他,她的收藏只是避免蛋蛋那个没心没肺的把精品都卖了。
就这一点,她认为蛋蛋会越来越专业,会成功的。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成功是她想要的,要不然,就蛋蛋那个性格,他也是很嗨的,会有很多狐狸精自己送上门。
她一直有危机感,自从乔布斯不让她跟蛋蛋走得太近的那个时候,那时候,她情窦初开,大概12岁,护着蛋蛋,不让大真丶芍药丶雪莲等人靠近,为此被乔布斯警告过。往后,她很注意这方面,可是这样的生活一点儿也没有好转,不管她如何设置,生活总是不受她控制,还滑向了这样的深渊。她本来是想带着蛋蛋走向幸福的未来的,跟以前一样,牵着他的小手走天下。现在想想,太天真,一个骄傲的心态,手无一根棍子,什么东西都能从她手中溜走。
“好惨呀,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用。”她感叹道。说给自己听,也说给小沙弥听,她够衰!
“为什么生活会这么难?”她抱怨着,狠狠地把小沙弥摔到床上。而后,她扑到床上,安慰小沙弥,说不是针对它,是别人。
她睡眠不好,不到凌晨二三点睡不着,常常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小时候,蛋蛋哭着要妈妈,她曾经对他说:“别哭了,我是姐姐,我保护你。”
一想到这儿,一阵笑声,如怨如诉,脸上一片惨白,眼里满是恨意。
她是弱者,没有一帮亲堂帮忙,她被乔布斯套住,想下车已经不可能。当然,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私心起作用,她算是自己下“鱼饵”把自己钓上去的。
“啊!多美的夜晚!”花儿又发神经了,“哪一天,我能再把你拥抱,没人打扰我们。不用担心,更不用怕困难!就我们仨,就这样天长地久……”
她摸着自己的头发,仿佛安抚了自己,然后,她神情地吻了小沙弥一下,说:“老公!亲爱的!我们□□吧!”
现在她已经算是走在华山的山道里的半中央,不能下来,可是越往上爬,心里越是冰凉,官场比学校残酷得多,这里好比一个非洲大草原,没有亲情和友情可言,利益永远是第一位,她不属於狮子,狮子是乔布斯,没有乔布斯,她连野狗都算不上,她算秃鹫吧,必须依靠乔布斯这头狮子的残羹剩饭生活。
无脸男那个事就像是个水中月,谁敢相信呢?还是依靠乔布斯这一条路比较实在吧,况且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理由回头或者放弃,再熬一熬吧,乔布斯的特首任期只剩一年了,即将结束。只要乔布斯离开台湾,煎熬的日子可能就会结束,那时候也许就自由了。理智总是制止她的感情冲动!
她不傻,乔布斯也不傻,能当官的都是这个社会的精英,都有善於钻牛角尖的脑袋。她和他互相不信任,相处一直都挺难,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眼看着爱人丶家庭和可爱的孩子统统从自己的指缝里漏掉了,一种绝望的心情攫住了她的心。算了,不再考虑,得从这种生活中走出来,编织一个温暖的港湾,一个能战斗下去的借口。
多么奇怪的事!花儿匆匆瞥了小沙弥一眼,担心蛋蛋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
果然!
“我跟你一起会碍你的事?”小沙弥问。
“不,你决不会碍事的。”
“哦,有关一些事情,你应该了解的。那个盗窃犯不关我事,我也不知它怎么就戴到我头上。”
“是的,我知道的,我不傻。”花儿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低语道,“放心吧,小蛋蛋,我不想离开你!我也不会离开你!”
小沙弥的脸上觉得甜蜜。可见他一定不知她的心思。
小沙弥继续问:“那乔布斯要是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可怎么办呢?”
花儿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从她脸上,捕捉不到一丝表情。她说话时眼睛并不望小沙弥。对於这个问题,她也无解。
“随他的便。”她气哼哼地说。
“什么意思?”
“哦,这一切都是他搞得鬼,他没理由指责我,呵呵呵……”她笑得都变声了,深夜这么笑,真诡异,好在她一个人住一间宿舍。
小沙弥惊讶地叫声来。现在它算是摸透了花儿的心思了。至於花儿这样的态度,也就没必要觉得奇怪。
“这种事也能有?这个老人家以为他在干什么,有必要吗?”小沙弥问。
“乔布斯已经快退居二线,黄家军快没牙齿了,现在他得依靠我。我是未来拿起武器的那个保护神。我能跟你好,现在只能偷偷的,还不能得罪他。我跟你好,气死他好了,呵呵呵……”
“只能偷偷的吗?”
“是的,亲爱的,暂时的。这个你可别计较,要不我就太难了。”
花儿笑吟吟地拿起小沙弥,把它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里,走向阳台。在阳台栏杆旁边站了一会儿,看着远处的天边,太阳正在天边后面光芒四照,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