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九由沈沐青搀扶起来,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全都压在大哥的手臂上,那一戒尺打的她后背火辣辣的疼,足以想象的出来开国县公下手有多重!!
这是要往死里打她!
好歹原主也是开国县公的亲外孙女,这也能下的去手?!
大理寺卿的到来让这场拉锯战彻底的断开,也因为他的那句话让开国县公面色大变,没想到会生出这样的变故来!
若只是他开国县公的外孙女,便是打残了也可拿出教训晚辈的借口来,可现如今大理寺卿所说的不是他开国县公的外孙女,而是太后亲封的郡主未来的摄政王妃!!
便是任何一个身份也不是他能够动得了的!!
“大人,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不过是小小的惩戒一番不听话的外孙女罢了,这是阮府的家事,大人怕是管不着吧?”
好歹也是开国县公,不过片刻的慌乱便找回了理智。
而大理寺卿虽说由当今圣上亲管,可品阶终究比他这个从二品的爵位要低,还轮不到他在这里造次,可惜,开国县公高兴的早了。
大理寺卿并未让步,而是向他拱手行了礼,“依照南夏律例,动手殴打皇亲国戚,需重则三十大板再关押一年!”
“县公,得罪了!”
大理寺卿手一挥,身后有几个人高马大的官差上前,动作极其粗鲁的将开国县公压制住,眼瞧着就要将他押走,一旁的阮夫人彻底的慌了神,上前不停的用手中的鸠杖挥打着官差,“你们放开我家老爷,放开……”
大理寺卿在一旁提醒,“阮夫人,当众殴打朝廷命官,轻则二十大板,重则……”
还不等大理寺卿话说完,阮夫人就停下了手,改为搂着开国县公的胳膊,开始她的撒泼打诨,“他可是先帝亲封的开国县公,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不能带走他!你这是以下犯上!!”
“我女婿是沈将军,他若是知晓了,绝不会放过你的!!”
大理寺卿视若无睹,朝着皇宫的方向拜了拜,“下官听命与当今圣上,有蒙冤者报官,本官只会秉公处理,不管对方是谁,品阶如何!”
“带走!”
见大理寺卿油盐不进,阮夫人彻底慌了,她作为阮府当家主母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这样的事,忙看向厅堂的屏风后,尖声叫唤着:“昭凤、思柔,你们快出来,救救你们的外祖父……”
“你们外祖父可不能被带走啊,他都是为了替你们出头啊……”
躲在屏风后的将军夫人与沈思柔躲不下去,只能从屏风后出来,面上残留着几分尴尬之色,将军夫人命身边的刘妈妈去将阮夫人搀扶起来,她则走到大理寺卿身前劝说道:“大人,这里头恐是生了误会,府中这么多人都瞧着呢,哪里存在殴打皇亲国戚,不过是长辈教训晚辈罢了……大人,你一向明事理,待回了府中,我让沈将军亲自登门道谢。”
将军夫人还算是聪明,知晓关键时刻将沈将军可搬出来压压大理寺卿的官威。
可惜,她的聪明用错了地方,大理寺卿从不受这样的‘胁迫’,更是打心眼里瞧不上阮府的众人,拿捏着长辈的身份便想方设法的欺负安平郡主,真当人家那么好欺负呢?
此番,若不是安平郡主身边的婢女敲响了鸣冤鼓,诉说着其中的冤屈,他又怎会领着官差匆匆而来。
他又怎会不知,安平郡主不仅受太后的喜爱,更是摄政王的心尖宠,在来时,他已派身边的人去告知了摄政王,得到了答复,一切按安平郡主所需而来!
大理寺卿这番做着要带走开国县公的行为,不过是给安平郡主开口的机会,只是没想到,这些个牛鬼蛇神蹦跶的厉害,全然不顾表面的体面,切切实实的表露出内里的肮脏。
身而为人,大理寺卿也是有共情的。
这安平郡主过的还真不是表面风光的日子,能长这么大真算是幸事!
“沈将军公事繁忙,况且本官不过是秉公处理,想来沈将军身为朝廷命官自会理解,下官还有要事要处理,不便多留,告辞!”
大理寺卿丝毫不理会将军夫人传达的‘好意’,转身就朝着厅堂外走,将将稳住了心神的阮夫人气急攻心,猛的翻了一个白眼险些跌坐在地上,好在一旁的婢女及时搀扶住,才免于此难。
她本就是市井小民,哪怕入了阮府成了当家主母依旧无法改变她骨子里的习性与恐惧,在百姓眼中,不管是什么官都是令人心生恐惧的,阮夫人亦是如此,她彻底的没了理智,脱口而出:“沈将军不是珉王的人嘛,难不成他不怕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