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天都没有此时阮府厅堂内的气氛来的冷凝。
想来,所有人都没料到阮夫人会没理智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将原本众人皆知的‘秘密’彻底的暴露在了日光之下,成了所有人的心照不宣。
开国县公最先反应过来,“昭凤,还愣着作甚,你母亲糊涂了,还不将她带回去!”
将军夫人被吼的回了理智,看向刘妈妈,便见刘妈妈带着身后的婢女上前,扶着阮夫人就要往后头走,阮夫人依旧在崩溃恐惧的边缘,嘴里还在念念有词,被刘妈妈抬头捂住了嘴。
有了这样一出,开国县公也不挣扎了,压着心中的焦虑,状似平静无波的看向大理寺卿,“走吧!”
“大人。”沈九九无力的唤了声,“他毕竟是我的外祖父,已迈入老年,根本受不住三十大板以及牢狱之灾,我也不想因此背上将长辈亲自送入大理寺的罪名,不若换个方式来处理,既让大人解决冤情也圆了我最后的孝心!”
大理寺卿一脸为难,“这……”
“大人只管放心,此事我会进宫面见圣上,讲清其中的缘由,绝不会让大人难做。”沈九九继续道。
大理寺卿本就不打算真的将开国县公带回大理寺,好歹他也是先帝亲封的,虽说如今没有实权却依旧有爵位,若真入了大理寺,这年纪,挨了三十大板再关押一年,怕是早就丧命了!
“不知郡主有何其他法子?”大理寺卿依言问。
沈九九忍着后背的疼痛,朝着大理寺卿福了福身,“劳烦大理寺卿做个见证,今日,我兄妹三人与阮府彻底断了干系!”
饶是大理寺卿也惊住了。
原,安平郡主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开国县公更是气的身子发颤,发白的胡须抖的厉害,“你这个不孝子孙!!你如今虽未沈家女,可日后你成了她人妇便随了夫家的姓,这娘家外的事何时有你说话的份?”
“妹妹若是没有,那我应当是有的吧!今日,便由我来做主,由大理寺卿作为见证,我们三兄妹彻底与阮府断了干系,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沈沐青!”开国县公怒声吼道,“你怎敢如此!!”
开国县公哪里肯放开沈沐青,他如今高中,凭借他的资质与能力想来再过不久便能入朝为官,日后有不错的作为,借此便能拿捏着这一层关系,让他帮着世杰,也在朝廷里安插个差事,拿拿俸禄便能安享一生。
可他却要断绝关系!!
怎么可以!!
不等他继续开口斥责,一旁的大理寺卿开口打断了他,问:“县公您自己选,是随下官去大理寺挨三十大板关押一年,还是依照郡主所言,断绝干系?”
一个是自己的命,一个是子孙后代的未来。
开国县公陷入了沉思。
他若是没了,这开国县公怕是也没了,那子孙后代还谈何未来?若是他还在,他还能卖卖自己的老脸,为世杰谋求一个好的官位。
对,他不能死!!
开国县公端着自己的架子,假意咳嗽了声,以此来掩饰他眼中不断流露出来的自私与贪婪,双手负在身后,一本正经的道:“我阮府没有你们这样的不肖子孙!”
这句话俨然便是说出了开国县公的决定,可光是这样还不够,沈九九看向一旁的琥珀,便见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到了大理寺卿跟前,纸上写着娟秀的字体,一瞧就知是姑娘家写的。
条条框框写的极为清楚,日后三兄妹与阮府再无关系,若是两方谁发生了事情,都不可用再打亲情的招牌,大理寺卿了然,拿着字据上前,“开国县公请签字画押,也请沈大公子上前,签字画押后字据生效!”
开国县公最后的希望也破灭,可为了能够生,他忍着怒气上前,一把抢过管家递过来的毫笔,手一挥签上名字,随即按上手印。
沈沐青随之亦然。
为了公平起见,这张字据由大理寺卿替他们保管,以防日后有人生出不该有的事端来,毕竟泼皮无赖的人总能想出各种让人头疼的方法来。
想要避免,就从根源上解决。
彻底的让他们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