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天的时间,吕布一方围困濮阳,夏侯惇已经很多天没休憩好,但听到士卒说自己得来一份情报,那是精神一振,连忙催促:“什么情报,速速道来。”
小卒抱拳道:“夏侯将军,吕布后方的运粮队将会在后天把粮草运到大军营寨。”
“粮草?”夏侯惇双眼一亮,但随后又亮不起来了,这个情报对于他们目前的情况来说,作用似乎不大。
吕布突然撤兵,说不定就是分兵去接应这一批运粮队,确保粮草安然无恙,等粮草抵达营寨,再包围濮阳。
“叔父暂且观之,倘若明日敌军按兵不动,那咱们就别去劫粮。倘若明日敌军集结兵力再次攻打濮阳城,那等咱们守住城池,就寻找机会分兵去劫粮。”曹铄不由建议道。
“言之有理,就这么办吧。”夏侯惇点了点头。
翌日。
濮阳城三十里外的吕布大军开始埋锅造饭。
士族豪强们十分富裕,给予的粮食足够多,大军的粮草根本就不是问题,光是营寨中储存的粮草就足够大军月余所需。
“文远,这濮阳城咱们已经强攻过一次,结果损失惨重,这次奉先还执意要强攻,能攻下来吗?”高顺遥望濮阳城的方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张辽道:“奉先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就别管那么多了,服从军令就是。”
两人最初和吕布一样,一同在丁原手底下效力,后来没办法才跟了吕布,故而私底下都是喊吕布的表字。
吕布把大军的情况尽收眼底,见他们吃饱喝足,猛的抽出腰间的宝剑,“传我军令,兵发濮阳!”
接近三万人在张辽高顺等将领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列好了阵型,开始向濮阳挺进。
不多时,濮阳城头的守卒见远处有数万大军向这边袭来,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下城把军情通知给夏侯惇。
等夏侯惇与曹铄赶来城头时,吕布的大军已经再次兵临城下。
吕字和陈字旌旗飘动,杀气腾腾。
看向城高墙厚的濮阳城,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挺,“传令,填护城河!”
护城河本来已经被吕布填平,但夏侯惇趁着吕布士气低落,并未攻城的时间段,又趁机刨除了一些土石。
现在这护城河虽没有之前那么深,但还是能阻挡一番吕布的大军,趁机射杀一些他的士卒。
一部分士卒听到军令,居然扛起装满了土石的麻袋,纷纷把土石倒进了护城河里。
这些土石,在快抵达濮阳之时,陈宫就建议装填了,他明白护城河依旧是个障碍。
“吕布和陈宫早有准备,看来今天是场硬仗了。”夏侯惇望见敌军动向,让士卒放箭的同时,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好在经过十几天的准备,他们赶制了一千多架曹氏连弩,又制作了很多的箭矢,再加上上次大战回收的箭矢,应付这场大战,想来是足够了。
在牺牲了数百士卒后,吕布成功填平了护城河,这一刻,只剩城墙外的防线了。
吕布像是根本不在乎士卒伤亡一般,胯下赤兔马的前蹄高高跃起,喝道:“全军听令,攻城!”
“咚咚咚——”
战鼓声似闷雷炸响,数万大军向濮阳冲去。
“杀啊!”
“冲啊!”
数万敌军没有像上次攻城一样谨小慎微,这一次形成的攻势反而很猛。
但,有时候并不是攻势猛、声势大就能解决问题的。
曹军在城池外早已布设好陷阱与防线。
敌卒们有些踩中陷坑,被坑洞里的木刺穿肠破肚而死,有些则被拒马阻挡,在移开拒马时被濮阳城头射来的箭雨射杀,又或者是中了另外的陷阱而死。
“吕布这厮怎么打得这么凶?上次不是还挺谨慎的吗?”夏侯惇俯视着下方如潮水般冲杀而来的大军,眉头皱起。
曹铄摸着下巴揣测道:“吕布担忧阿翁得知兖州有失,倍道而归,所以不惜损兵折将,也要速取濮阳。”
“原来如此,看来吕布小儿是怕了,哈哈哈。”夏侯惇笑了,笑得很猖狂。
在牺牲了上千士卒,彻底消除陷阱与防线后,吕布舞戟怒喝:“架云梯,诸位将士,随我攻城!”
说罢,居然翻身下马,亲自去了城墙下抵挡箭矢,时不时还掏出宝弓,射杀城头上的曹军守卒,同时搜寻上次辱骂他的那个黄口小儿的身影。
一旦露头,他就爆了那个黄口小儿的头。
同时,夏侯惇见吕布这条大鱼跳了出来,连忙指挥一部分弓弩手瞄准他射击。
哪怕知道射杀吕布的概率很小,但是万一呢,万一吕布就被箭矢射中了要害呢?!
见吕布都加入了战场,后方的先攻队士气高涨,推动着云梯向城墙而去。
连主将都亲自下战场了,他们还有什么畏惧的?
一支支破空而来的床弩矢与火箭射向了云梯,破坏了它的支撑结构,云梯瞬间失去了作用,变成了一堆火焰焚烧的木材。
不过吕布这次有备而来,云梯足足打造了二十多架,在一番轰射后,居然还有十一架云梯保存了下来。
这些云梯虽然有所破损,但无关大碍,全部勾上了城墙。
敌卒立即顺着梯子开始攀登城墙。
吕布得意一笑,他亲自下场,自然士气如虹,说不定不需要陈宫的计策,他就能成功夺取濮阳城。
果然,攻城就不能计较得失,要有孤注一掷的勇气,一旦有破城之机,哪怕手底下士卒损失过半,也不能撤兵。
夏侯惇见状,命令手下将士把滚石擂木抛掷下去,一桶桶金汁也一起倒落,甚至分出一部分弩手向云梯上攀登的敌兵发射弩箭。
吕布重新骑上赤兔马,招呼张辽过来,“文远、侯成,分出一万人,各自去攀登左右两面城墙。”
此时已有云梯勾住了左右两翼的城墙,只是现在还无人爬城,所以曹军把火力都集中在敌军主力进攻的这面城墙上,导致另外两面城墙的守兵很少。
“末将遵令!”张辽与侯成抱拳一礼,转身离去。
“咚咚咚——”
不多时,原本激进的战鼓声有了明显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