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见顾老夫人来势汹汹，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想起顾昭将他们害的这么惨，李老夫人怒不可遏：“来啊，打就打，你们顾家算个什么东西！我呸！”
说着，两方的人，竟然真的动手打了起来。
“别打了，都住手！”韩晋假意拉架，却对着李毅凌踹了几脚，给人从椅子上踹了下去。
“哎哟！别踩我！”
众人大打出手，谁还记得李毅凌，顿时被踩得鼻青脸肿的。
推搡之中，老夫人不幸被推到，重重磕在了台阶上。
“老夫人！”
“外曾祖母！”
惊呼之中，李家众人停了手，顾轻舟瞧着顾老夫人躺在血泊之中，瞠目决裂，抬起短剑，刺向了李毅凌：“你们找死！”
韩晋瞳孔一缩，拦住了顾轻舟：“小公子！”
开玩笑，顾轻舟若是真的杀了李毅凌，就要背上杀父的罪名，于他前途不利。
“快快快，先传大夫！把老夫人抬进去！”
整个顾家彻底乱了。
李家也不得不灰溜溜的离开。
可学子们都看在眼中，李毅凌抢夺孩子，逼顾轻舟割肉还父，殴打顾家孤老弱小，害的顾老夫人受伤。
顾昭和纪云峥急急忙忙地赶回来时，老夫人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祖母！”顾昭跪在窗前，握住了顾老夫人的手，泪如雨下：“您何至于此，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如何是好！”
顾老夫人握住了顾昭的手，低声问道：“督公可来了？”
纪云峥握住了老夫人的手：“晚辈在此。”
顾老夫人听着他的声音，满意地说道：“秋天送昭昭回来的，就是你假扮的李毅凌吧。”
“是晚辈骗了您。”纪云峥压着声音，眼底满是担忧。
“好孩子，昭昭有你照顾，老身就放心了。”老夫人嘴角挂着笑容。
“祖母，昭昭不要，昭昭要您，没有您，昭昭怎么办？”顾昭紧紧抱住老夫人，匍匐在了床边上。
“昭昭，老身只怕不行了，有些事，要跟你说清楚。”老夫人抚摸着她的头发：“你非我顾家亲生的姑娘。”
顾昭：“？！”
顾昭猛地抬头，瞳孔微缩：“怎么可能……”
纪云峥也是一怔，侧目看向了顾昭。
乔嬷嬷捧着盒子跪在了顾昭的面前，含着泪说道：“您是同德十五年，大小姐在战乱里面捡来的，当时您什么都不记得，脖子上，只带着这个玉佩，本来老家主也想替你您找到亲生父母，不过，家中后来遭过几次刺杀，像是冲着这块玉佩来的，家主便将它收了起来，老家主疼爱您，将您视为己出，怕您心生芥蒂，不曾提起此事，如今物归原主。”
说着，乔嬷嬷将盒子递给顾昭，顾昭颤抖着手，打开了盒子，将盒子中的玉佩取出来。
准确的说，是玉珏，是一块玉佩一分为二的另一半。
玉身透亮，触感温润，上好的佳品，上面刻着百鸟朝凤，非富即贵。
纪云峥的目光紧紧粘着那块玉佩，又看向了顾昭，微红的眼尾翻起巨浪，浑身颤抖了一下。
这玉佩，他见过，太子身上也有一块……
顾昭，就是广惠帝要找的大公主！
纪云峥又惊又喜，在惊喜之中，夹杂着难掩的心痛，顾昭是长公主，他们之间，便再也没有可能了！
“小姐，太医和徐大夫来了。”
顾昭收起玉佩抬头看向了徐广怀和太医：“有劳诸位了。”
她退到了廊下，望着园中翻滚的雪浪，抬起手背擦了一下眼泪，心中担忧顾老夫人的身体，也惊骇自己的身世，怎么会如此……
纪云峥立在她的身旁，垂着眸看着她，想要抱抱她，却又慢慢收回了手。
顾昭察觉了他的动作，扑入了他的怀中：“抱抱我。”
纪云峥愣住了，却又不想顾昭看住端倪，僵硬地拍了拍顾昭的后背：“没事的，有我在。”
纪云峥心中暗自思量，眼下，他和顾昭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即便他告诉广惠帝，顾昭就是大公主，且不说广惠帝会如何看待，世家大族只怕会说他们别有居心。
这个事情，要广惠帝自己来发现才好！
顾昭发现纪云峥心不知道，蹙眉问道：“怎么了？”
“我，再想如何收拾李家。”纪云峥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顾昭眉峰微挑，以纪云峥的性格还用想？
老夫人本就年纪大了，又伤了头，好在徐广怀和太医配合的很好，抢救了一天一夜，将人给救了回来。
顾昭和纪云峥守在床前，等着老夫人状态好了才离开，纪云峥派了一队人马，将整个顾家围成了铁桶。
二人径直去了李家。
李家族人都在，那日参与闹事的人全被锦衣卫给圈禁在了李家，一个都不许离开，担惊受怕的过一天一夜。
纪云峥大刀阔斧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众人：“诸位在本督的头顶上蹦的欢，滋味如何？”
这里面，有几个是太学院的学生。
其中一个，叫做李恒，就是当日给李毅凌写过污蔑顾昭的谣言的人，他倒是有些骨气，打直了脊梁说道：“督公今日以权压人，欺我读书人，就不怕天下人嗤笑么？”
纪云峥饶有兴趣地一挑眉：“哦？本督不做，他们便不笑了？”
众人：“……”
好有道理啊。
“奸臣当道……”
“你既然一口一个奸臣，本督便让你瞧瞧，什么叫做奸臣。”纪云峥踩着李恒的肩膀，逼迫他跪下磕头。
“我乃读书清流，不拜宦官！”李恒拼命挣扎，却架不住纪云峥的力量，脑袋砰的一声磕在了地上。
“清流？什么是清流？动手殴打老人是清流？还是逼迫幼子割肉还父是清流？不过是趋炎附势的鼠辈罢了。”纪云峥字字句句扎心了。
“你！”
纪云峥扬起下巴：“昨日，是哪一位推的老夫人。”
众人战战兢兢，垂着头不敢说话。
李明治看向了顾昭：“误会，我们不想的……”
啪！
顾昭抬手便是一巴掌：“抱歉啊，慧眼侯，我也不想，但我的手忍不住。”
李明治面色一白，脸上火辣辣的疼，咬着牙却不敢反驳。
韩晋将推老夫人的那个人拽了出来：“督公，侯爷，就是他，他只怕冲着老夫人的命去的。”
那人瑟瑟发抖：“我没有，我没有，不小心失手了……”
顾昭抽出了韩晋的剑，用力砍在了那人撑在地上的双手上，血滚了出来，染红的地面，那人抱着断手在雪地里面翻滚，撕心裂肺地尖叫。
李毅凌和李明治抬头看向了顾昭，浑身都在颤抖，顾昭，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狠辣！
顾昭心跳加速，就是此人的一推，她差点失去了祖母！
她提着剑，走向了跪在地上的李家族人，剑染着血，在白雪之中留下了一道道痕迹，触目惊心。
顾昭漫不经心地问道：“顾轻舟，是谁的儿子？”
李家族长连连作揖：“是你的，你定安侯的儿子。”
“哦。”顾昭用剑刃挑起李明治的下巴：“慧眼侯，你说呢？”
那剑，距离李明治的咽喉太近了，只要李明治一动，便能刺穿他的喉咙，他浑身僵直：“你的，你的！”
“记好了，若我祖母有个什么不测，你们李家满门拿命来抵。”清冽的声音，透着压迫感，在整个李家响彻，众人吓得瘫软在地上。
“是，是。”李明治连连磕头，生怕顾昭动手。
“废物。”顾昭垂眸瞧着匍匐在脚下的人，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当日和离，这些人是如何污蔑她，逼迫她，高高在上的俯视她，羞辱她，她记忆犹新。
对比她受过的伤害，磕几个头，又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