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孟淮把玩着鞭子:“你们欺辱我妹子是误会?”
若非战事吃紧,他回不来,他当日就回来了!
李明治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令妹是……”
“顾昭,就是我妹子!你们不就欺负我妹子没有兄长撑腰么?”孟淮露出了锋利的牙齿,眼底铺满了冷意:“本将军回来,就是来给她撑腰的,本将军要你们跪在她面前,磕头道歉,要你们把李毅凌绑出来,任由本将军处置!”
顾昭……
李明治下意识看向了不远处的马车,车帘掀起了一个角,露出了顾昭半张脸。
李明治心头大骇,他从未听说过,顾昭有孟淮这样的兄长,倘若早些知道,哪儿敢如此放肆。
“认出来了?”孟淮一脚将门槛踹断:“本将军倒是要看看,这侯府的门槛到底有多高,将我妹子欺辱至此!”
飞起的木屑刺伤了李明治的脸,他猛地回过神来:“将军,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怒!”
孟淮嗤笑:“好好说?你们又给过她说话的机会么?”
李明治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顾昭是没说话,但暗地里面没少给李家添堵,李家落入如今这副天地,皆是拜顾昭所赐。
他们才是苦主好吧!
好在,李明治倒是不太傻,孟家不愿意归顺安庆王,与安庆王算是敌对,他李家现在和安庆王是姻亲,于公于私,安庆王不可能坐视不理!
李明治缓缓打起脊梁:“那都是过去的私事,已经了了,顾昭都不追究了,将军何必抓着不放,小儿如今乃是安庆王的女婿,将军莫要欺人太甚。”
顾昭冷笑,事到如今,李明治是什么关系能攀扯上,他都要攀扯一二是吧。
“哦~”孟淮拖长了语气说道:“安庆王的亲家……”
“将军若是生气,让小儿出来赔个不是,此事作罢吧。”李明治说,他都摆出安庆王了,料想孟淮不敢跟安庆王对着干。
孟淮才不买他的帐,一挥手,军队散开,将李家包围:“从今日起,李家只需进不许出!”
“你!你岂敢!”
孟淮还嫌不够,高声喊道:“来人,去醉仙楼请人过来摆酒,本将军要在这儿好好庆祝,我妹子离开这个火坑!”
“是。”
醉仙楼火急火燎的起来,在李家门口摆酒,还贴心地准备了一把大伞,给二人遮大雪。
欺人太甚啊,把人家堵了,还在人家门口摆酒,真的是没谁了。
这条街住的都是达官贵人,不多时,便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李明治脸色铁青,摔了袖子进去。
安若澜正在屋内翻书,她将整个故事线重新整理了一次,今年漕运堵塞,雪比往年还要大,大辰年关不好过,饿死冻死的不计其数。
她得提前做准备,屯粮,屯炭火,屯棉衣!
随着月份大了,她不方便动弹,便交代了莲蓉去办。
莲蓉才出去一会儿,青着一张脸跑了出来:“不好了,郡主!”
“你怎么回来了?”
“孟淮将军回来了,称自己是顾昭的兄长,带着军队,把侯府给围住了,还在门口大摆宴席!”
孟淮?
书中提过此人,乃是李毅凌后期的得力助手,镇守边关,力挺李毅凌,一文一武,可谓一段佳话。
他从边关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李家拜访,和李毅凌相谈甚欢。
如今怎么成了围府?
虽然李毅凌与书中描写出入很大,但事件,仍然按照《一代首辅》里面写的发展的,平西战乱,南岭灾祸,漕运堵塞,大雪封城……
到底哪儿不对劲。
安若澜说不上来,只问道:“他怎么说?”
“他说要李家所有人,给顾小姐磕头谢罪,要小侯爷出去让他打一顿。”莲蓉都不敢看安若澜的脸色,小声地说道:“包括您……”
安若澜:“……”
好好好,不愧是孟淮。
“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一拳拳倒黄鹤楼,一脚踢翻鹦鹉洲”。
这两句诗便是对孟淮的形容。
作者还放出过人设:疯狼一条,逮谁咬谁。
书中写过,他带兵围府,不过围的是督公府……
“郡主怎么办?”莲蓉有些焦急:“您身子不好,大夫日日要上门来把脉,而且您吩咐屯粮和屯炭火,等到再晚些,雪大了,就做不了了!”
说实话,安若澜看李家吃瘪,挺爽的,但她自己也被困在里面就不太爽了。
“我去看看。”安若澜在莲蓉的搀扶下起身。
“您还是别去了,老侯爷被打了一顿,三公子闹着要出去,也被打了一顿,小侯爷连面儿都不敢露。”
“我不怕。”她是安庆王的女儿,加上身怀六甲,想必孟淮不会为难她。
况且,她确实欠顾昭一个正式的道歉。
此刻,孟淮和顾昭正在李家门口把酒言欢,对比李家的惨淡,二人不要太潇洒。
听见门开了,孟淮举着酒杯,撑着脑袋看向门口:“哟,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安若澜瞧着孟淮,身高八尺,面容刚毅,身穿银甲,只是坐在那儿,便带着战场上的嗜血感,让人膝盖发软。
顾昭与他并肩而坐,头戴女官玉冠,身着绯色官袍,飞雪如絮,隔雾观卿,似九天玄女,气势逼人。
若不是条件不允许,安若澜可以磕一下。
“顾主官。”安若澜站在了门槛里面,俯身行礼:“此事,我亦有错,我向你道歉,你要如何责罚李家,我绝不阻拦,能不能放我的人出去?”
顾昭还没说话,孟淮重重将酒杯搁在桌上,佩剑指着安若澜:“你就是安若澜是吧。”
莲蓉扶着安若澜后退了两步:“郡主,小心。”
“诶!”顾昭一把薅住了孟淮的手臂:“冷静!此事她也算受害者。”
“呸,什么受害者!若非她和李毅凌苟合,你何至于此?昭妹儿,你就是心软,你别拦我!我孟淮不打女人,今日,我便为她破了这个先例!”孟淮想动,但是顾昭拽着他手臂,他又不敢用力,深怕伤了顾昭!
“谁敢伤吾儿!”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一辆马车缓缓而来,马车上挂着灯笼,写着一个“安”字。
顾昭心中咯噔了一声,安庆王来了,安庆王与孟家本就不对付,难免抓到把柄告孟淮的把柄对孟家动手。
“父王。”安若澜一听见安庆王的声音,比顾昭还要头痛,她虽然希望安庆王来帮她,但,孟淮是忠臣良将,平天下,守国门,绞山匪,灭乱党。
安若澜挺佩服他的,不想看到安庆王和孟淮起冲突。
安庆王掀了帘子,迎风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孟淮:“小孟将军好大的排场,带兵围了侯府的门,连本王的女儿也敢开口辱骂!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对孟家发难,孟淮倒是好,把把柄往他手中塞。
安若澜连忙说道:“父王,误会!”
安庆王被安若澜这胳膊肘往外拐的话给气到了:“他都拿剑指着你了,还是误会!”
他虎眼落在了顾昭的身上,目光肆无忌惮打量着顾昭。
这是顾昭第一次见到安庆王,他身居高位,气势逼人,就是眼光不咋地,选了李毅凌这个女婿!
孟淮高大的身躯,挡在了顾昭的面前,仰头看着安庆王,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今日之事,乃是我干的,有什么冲我来!”
李明治等人听到安庆王来了,已经救星来了,激动坏,纷纷堵在了门口。
“王爷,救命啊!”
“岳丈大人!小婿心中苦啊!”
安庆王顿感恶心,若不是为了拿捏孟家,李家的死活,与他有何干系?
李明治挨了打,愤愤不平地盯着孟淮:“孟淮,你现在若是磕头谢罪,也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