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毅凌现在像是个受了伤,等着被抚平伤口的孤兽,让安若澜有点狠不下心来。
毕竟在安若澜的心中,仍然保留着李毅凌圣洁的“男主角”形象。
她还是答应了。
第二日一早,李毅凌带着安若澜从客栈出来,他亲自送了安若澜上马车,他握着安若澜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满脸深情:“你放心,我定不负你,等到安排妥当家中之事,便风风光光来娶你。”
安若澜心中感动,轻轻抚摸着李毅凌的脸:“好,我等你。”
二人腻腻歪歪了许久,才念念不舍的分开。
下午时分,李毅凌拿着钱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李家。
李老夫人一看,激动地说道:“怎么样?郡主给了么?”
“给了一万两。”李毅凌得意地开头。
老夫人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要大办,风风光光的办,将曲都的贵人,全都邀请一遍!我们李家,可还没有倒下!”
“这是自然,我绝对不会让顾昭那个小、贱、人看笑话的!”李老夫人数着钱,高兴地说道。
李毅凌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顾昭,咱们走着瞧!
上一次他找的杀手没用,连个女人都解决不了,不过,他心头有了另外一个想法,保证让顾昭名声扫地,这辈子也别想抬头做人!
门口长廊上,赵姨娘恭候多时。
自从上一次李毅凌被突然落入屋中的蛇鼠吓破了胆子,好几日都没有进入过后院,她今日逮着机会,做了一桌子李毅凌爱吃的糕点,在早秋里身着薄纱,勾勒着曼妙的身姿,就是为了勾引李毅凌的。
李毅凌一脸餍足,手覆在赵姨娘的腰上:“你怎么来了?”
当他靠近的一瞬间,赵姨娘闻到了陌生而熟悉的香。
她早年混迹烟花相柳做歌姬,闻过这种香,是勾栏院里面,催、情用的东西。
李毅凌居然去了那种地方!
李毅凌不是要为了安若澜遣散妾室么?如今家里的都满足不了他了?他还要去外面野?
赵姨娘没了勾引的欲望,笑呵呵的将自己的衣裳整理好:“妾身去侍奉老夫人用膳。”
李毅凌今日吃饱了,便放了赵姨娘:“去吧。”
赵姨娘躬身行礼时,李毅凌又在她圆润的臀部拍了一巴掌:“调皮。”
赵姨娘:“?”
她咬着唇才没有惊呼出来,心中暗骂李毅凌死变态!
那日起,赵姨娘留了个心眼儿,只要李毅凌出门,她便悄无声息地跟上去。
这日,李毅凌收了封信件,便悄悄出了门,赵姨娘跟着李毅凌,七拐八拐,来到了城南一处巷子里面。
她躲在角落里面,瞧着李毅凌开门,紧接着一个女人,走到门口。
李毅凌低声询问:“丝丝,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有眉目了?”
“有,门口的张屠夫,年前死了女人,听说咱们要免费送他一个媳妇,还家财万贯,愿意斗胆一试,今夜就去,进来细说。”
赵姨娘被这一幕惊呆了,捂住了嘴巴,避免自己尖叫出来,心脏在狂跳。
李毅凌太恶毒了,他居然找男人玷污顾昭!他不要脸啊!那好歹是他的发妻啊!
赵如意悄然给顾昭写了个纸条。
入夜。
顾家寂静无声,昭华院中,彩霞吹灭了顾昭屋内的蜡烛,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不多时,一个魁梧的汉子翻过了围墙,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顾昭的闺房。
他不敢点灯,借着月光辨别床上有个人。
他搓了搓手,嘿嘿一笑:“小娘子,别怕,我会好好疼你,过了今日,你就是我张屠夫的人……”
说完之后,他直接扑上了床去。
他不怕顾昭叫,叫唤更好,三更半夜,私会男子,即便没有发生什么,她也不清白了,世人的口水都能将她淹死。
要想息事宁人,只能嫁给他,反正顾家只是一个商户,家中连个男人都没有,是非黑白,还不是他说了算。
张屠夫还没有扑上床,便伸出来的脚被狠狠绊了一下,一脑袋磕在了床上,他尖叫了一声“啊!贱、人,你该踹我,看我今夜怎么收拾你……”
他的声音卡住了,因为脖子上有把刀贴着皮肤,又凉,又疼。
门外亮起了灯笼,顾昭在彩霞,繁星等丫鬟的簇拥下,出现在了门口,她捂着唇瓣惊呼了一声:“韩大人,这是怎么了?”
张屠夫这才看见,面前的人,哪儿是什么顾昭,分明是个升高八尺,魁梧的壮汉,身着飞鱼服,手握绣春刀,乃是锦衣卫的人!
韩晋不咸不淡地回答:“夜间巡逻,见此腌臜货在顾家门口徘徊,特地跟了进来,哪儿想是个起了歹心的!”
顾昭露出一整后怕:“多谢韩大人,若非遇到韩大人,小女子今日不知如何是好。”
说着,顾昭竟然掉了几滴眼泪。
张屠夫下破了胆子高声喊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
韩晋哪儿理他,对顾昭说道:“顾小姐,我将人扭送官府,更深露重,你不必跟来了,明日自当给你一个结果。”
“多谢韩大人。”顾昭俯身行礼,目送韩晋离开。
她缓缓起身,指尖抚平了泪痕,眼低冰冷,今日收到了赵如意的书信,有人夜里要害她,她立刻写信给纪云峥,问纪云峥要一个人!
演了这出请君入瓮的把戏。
李毅凌,好样的,想毁了她!
当夜,顾昭写了一封匿名信给安若澜,告诉她,李毅凌不会遣散妾室,太子不允许。
她倒是想看看,他们这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到底有多坚不可摧。
李毅凌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等着顾家传来好消息,一直等到天明都没有动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般无用,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小侯爷!”
“怎么说?”李毅凌满脸惊喜,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顾昭的笑话了!他要把顾昭的骨头踩得稀巴烂,让她永远抬不起头来。
“昨夜确实有人翻入了顾家,但巧的是锦衣卫巡逻路过,当场给抓住了,扭送去了官府,给阉了,送入宫中辛者库去了。”
“什么?锦衣卫,又是锦衣卫,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李毅凌气急攻心,上一次暗杀顾昭不成,他多番打听,说是锦衣卫查拐卖人口查到杏花楼,救了顾昭。
这一次又是巡逻恰好路过。
这合理么?锦衣卫都快成了顾昭的贴身暗卫了!
李毅凌来不及细想,另外一个下人跑了进来:“小侯爷,郡主邀您一叙。”
李毅凌这才惊觉,从护国寺回来,他忙于“正事”好几日都没有联系安若澜了,莫不是让安若澜起了疑心!
他立刻收拾妥当,出门赴约。
秋来梧桐金黄,瑟瑟落满长廊,李毅凌老远便瞧见了安若澜,他激动地走了过去:“若澜!我好想你。这几日太忙了,都没有顾得上你,莫要怨我,你以前说过,希望我将重心放在建功立业上的。”
安若澜:“……”
她突然有点无语,李毅凌把话都说完了,她说什么!
她若是怪他,倒是显得她无理取闹了。
李毅凌装的一脸情深,握住了安若澜的手:“手怎么这么凉?你这几日好不好?吃的香不香?我们的孩儿可还乖巧?”
安若澜心烦意乱,她昨夜受到匿名信,上写——太子口谕,不许李毅凌遣散妾室。
拥有现代思想的她实在无法接受与他人共事一夫,当日李毅凌也亲口跟她说过,府中妾室,是家中父母安排的,他推脱不了,但是从未碰过她们。
可信上说,府中有姨娘,已经怀孕了。
安若澜动摇了,倘若是清白之身,她安置了她们,还能替她们找一条后路。
倘若李毅凌碰了她们,安若澜必不能将人家孤儿寡母的迁出去,她只能舍了李毅凌!
她也不想在跟李毅凌绕圈子,问道:“你府中的妾室,遣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