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曲意满脸通红,他抿了抿被吮吸得鲜红湿润的双唇,察觉自己嘴里那半个果子没了,应是唇齿交缠时休哥用舌头......呀!不能想了◎
次日一早,苏沈二人简单收拾好行装,跨出房门。
他两不欲吵醒院里其他人,准备自行去马厩牵马,悄悄离开。
岂料,路过客房时,遇到同样背着包袱推门而出的花伊人。
“伊人,你才恢覆不久,怎么不多休息会?”苏昀休诧异道,接着指了指他身后的包袱,“你这是打算?”
“哥,我已经没事了。一直以来的桎梏感消失,身体是从未有过的轻松畅快。”花伊人惯常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有些许笑意。
而后他拉了拉肩膀上的包袱绳结,解释道:“能重获新生,全靠两位哥哥相助。伊人其他地方帮不上什么忙,只有灵犀草籽一事和鲛人族息息相关。等到了桑海城,我会跟随夜王回趟族里,一来是看看父亲深海里的故居;二来想找找有关草籽的线索。”
听完这番话,苏昀休欣慰地伸手拍拍他的肩头道句:“有心了。”
身侧的沈曲意温声提议道:“不如这样吧,伊人你先回趟未眠宫,给花前辈报个平安,之后路上再与我们汇合。”
花伊人脸上笑意一滞,深以为然,要是自己没回去把消息第一时间告诉自家师父,他都能想象出花未眠一哭二闹三......
念及此,他头皮一麻,身体一颤,当下拱手告辞道:“那伊人先行一步,哥丶沈哥,再会。”
送走花伊人后,二人继续往院门走。
路过庭院时,沈曲意忽感双腿一重,一道脆生生的童音入耳:“五叔丶沈叔,你们要出远门,允墨也要去!”
苏昀休低头一看,见徒弟张开两只小胳膊,牢牢抱住师弟的双腿,正扬着小脑袋瓜,眼巴巴地瞅着他两呢。
这小子一身短打,腰系一柄小木剑,估摸着适才在晨起练功,眼尖瞅见他们便跑来了。
小王爷最近不是练武就是习字读书,日子过得千篇一律,无聊得很,眼下可算逮着机会能出去玩了。
苏昀休扶额心道:刚送走个大的,怎么忘了家里还有个小的......
像拎小猫一样拎起小允墨的后衣领,苏昀休把他从师弟身上提溜开。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扔到自家徒弟怀里道:“如今你基础功底也打得差不多了,这本心法是你师公当年传给我的,现在我将它传给你。我和你沈叔不在的这段时日,你要勤加练习,不可懈怠。等回来后,五叔就检查你第一重参悟的如何。”
“啊!”
祁允墨下意识伸手接过书,低头一看“问心剑法”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愉快的出门游玩,而是更为严苛的习武日常。双手捧着书册,祁允墨失落地垮了张小脸,发出一声短促地哀嚎。
沈曲意微微笑了笑,蹲下身轻柔地摸了摸祁允墨的发顶,安抚道:“乖,这次你五叔和沈叔有要务在身,有些危险,所以不好带上你。将来待你习好武艺,有能力自保了,天高海阔,自然任你遨游。”
“嗯,五叔丶沈叔,你们放心,允墨一定努力练功,不会偷懒的。”祁允墨被激励到,一扫之前的颓唐,满脸斗志的承诺道。
说完,他握紧手中的秘籍,转身跑回庭院里抽出腰间的木剑,一招一式地认真演练起来。
忽悠好徒弟后,两人火速从马厩里牵出马儿,生怕再出现第三个拦路人。
出了流觞小院的大门后,他们朝侠王府走去。
苏昀休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道:“意儿,还是你有办法,想得周到。这一大一小,无论谁都金贵着呢,我可承受不住来自花前辈和大皇兄的双面夹击。”
“哪有休哥你说的这么夸张。”沈曲意抿唇忍笑道,“不过允墨如此刻苦努力,我们作为长辈理应表示一二,不如从桑海城回来后,给他带个礼物。”
“恩恩,言之有理。海边的话,小男孩是喜好贝壳做的风铃还是帆船......”二人就在大街上闲聊起海边的特产来。
肆云和七雪跟在主人身后,走得极慢。它两不看路也不看人,就看着彼此,还不时蹭来蹭去,喉间有低低的声音发出,好似也在交谈着什么。
沈曲意耳闻身后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和间歇传来的马儿低语声,他不搭腔上一条话头,忽然侧脸道:“不如成亲吧?”
“啊?”苏昀休睁大了眼睛看沈曲意,难道昨晚的心心念念之事就要美梦成真了?赶忙把张开的嘴巴合上,他惊喜问道:“意儿,咱俩成亲?”
沈曲意一楞,接着脸腾地一红,急道:“休哥你在胡说什么,我说的是肆云和七雪!”音落,他羞窘地疾步朝前走了。
“哦,原来是马啊。”苏昀休尴尬地擡手摸了摸鼻子。
瞧着师弟渐远的背影,他回身牵住两匹马的缰绳在后追赶不死心道,“诶,意儿,你等等,马和人都可以考虑一下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侠王府所处的主街上,府门前车马肃整,随时可以出发。
江渺环抱胳膊坐在马背上,瞟着苏昀休溜溜达达走近,忍不住刺道:“这么慢,你是爬过来吗?”
苏昀休不紧不慢地翻身上马,他转头先扫眼旁边的一辆奢华马车,再将目光移到江渺身上,明知故问道:“小三水,你一不是官差,二不是家属,你跟过来作甚?”
江渺被嗝到,他不自在地拿眼角馀光觑了觑身旁的马车车窗,瞥见一截紫色衣袖。
他咳嗽一声,摸摸伸出二根手指。
苏昀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你还欠着两次人情没还,闭嘴吧。
这时,面色恢覆如常同在马背上坐定的沈曲意温声提醒,“休哥,时辰不早了,出发吧。”
苏昀休无趣地瞥瞥嘴,回头同师弟一起策马向前,领着车队出发。
不过,不是直接朝城外走,而是先拐到朱雀楼,然后再出城。
他本想直接动身就走的,但他的皇兄当今圣上不同意啊。
非让他带着车马於辰时到朱雀楼听宣,故意弄得天下皆知。最后一番折腾后,大队人马在全城百姓的夹道欢送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繁昭城,东进。
队伍的前端是由重枫带领的一队大内侍卫,后面就是苏昀休和沈曲意两人骑马并行。
扫了眼重枫坐在马背上那挺直的背影,苏昀休简直有点心疼他。
这位从边关回来,可能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被皇兄打发出去了。哎,他可以直接评选本年度最吃苦耐劳丶最爱岗敬业的内奸了......
苏沈身后就是处於队伍中间的那辆奢华宽大的马车,百姓以为里面坐着此次出巡的钦差大臣侠王,其实里面是对外隐瞒身份的前鲛人王夜栖玥。
马车两边是自觉守在身旁的少盟主以及按照吩咐守在另一侧的护卫幽执。
再后面是随行的一车车丝织品丶瓷器和茶叶等邦交之物,还有一些私人行李。最后是数十名负责看护物品的衙役小厮。
不多时,车队途经一个附近小镇。
马车里一直闭目养神的夜栖玥,听着车外熙熙攘攘的人声,没忍住扭头透过车窗的镂空雕花朝车外看去。
小镇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生活,让他不由自主回忆起少年时他初次来到岸上的情景。
那次经历其实很不愉快,他是不小心被抓住,被迫离开大海,被人带到陆地的。但这段灰色记忆里由於一个人的存在,又鲜活地被他牢牢记在心里,经年难忘。
江渺时不时关注马车里的动静,瞧见栖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看,以为他是想要某样东西。
於是策马凑到窗边问道:“栖玥你想吃什么丶喝什么丶看中哪个玩意,都可以和我说,我让人买来给你。”
回忆倏地被打断,夜栖玥无尘的脸上眉头一蹙,挥手拂下窗帘,仅回了一句:“聒噪。”
吃了个闭窗羹,江渺有些挫败地用腿碰碰马腹,远离了马车几步远。
得亏苏昀休刚也离开了一会,没见到方才一幕,要不然准逮着机会奚落大少爷一顿。
离开小镇,队伍继续上官道前行。
肆云和七雪没走几步就凑到一块去了,两匹马脖子蹭脖子,鼻子碰鼻子,亲密非常。因此苏昀休和沈曲意差不多是腿挨着腿,并肩而行。
忽然,苏昀休双腿一夹马腹,同时擡手拍拍七雪的脖子,道:“意儿,跟我来。”
话音未落,肆云打了个响鼻,甩着鬃毛和七雪一齐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这一段官道又直又长,也没行人,两匹马载着自家主人朝前狂奔,很快身后的大部队就见不到黑影了。
“休哥,怎么了?”待马儿们渐渐慢下脚步,沈曲意开口疑问道。
勒停肆云,苏昀休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他撕开纸包,递到师弟面前,“意儿,给。”
沈曲意接过后,闻到一股甜丝丝的糖浆味,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山楂果肉甜中带酸的滋味,立马袭上舌尖。
“冰糖葫芦!”咽下嘴里这口,沈曲意惊喜道,“休哥,你从哪弄的?”
“刚才在小镇看到有人卖,就去买了一串。”苏昀休目光温柔地看着师弟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小食。
眨眼间,两三颗果子已被消灭下肚。
察觉休哥的视线一直紧盯不放,沈曲意咬下最上面剩的半颗,把手里的竹签往前一递,示意他也尝尝看。
苏昀休自然不客气地尝了,不过没吃递到面前的,而是选择一把握住送上门的手腕,另一手罩住沈曲意顺着力道前倾身体而来的后脑勺。
接着他一侧头,准备无误地命中另一个看起来更可口丶更香甜的红果。
半响后,苏昀休终於松开手,结束了这个甜吻。
“嗯,是很甜。”苏昀休说着嚼了嚼嘴里多出的半块山楂,咽下了肚。
沈曲意满脸通红,他抿了抿被吮吸得鲜红湿润的双唇,察觉自己嘴里那半个果子没了,应是唇齿交缠时休哥用舌头......
呀!不能想了,他快冒烟了......
好在,苏昀休没机会再作妖。
大部队快赶上来了,两人三下五除二分食完剩下的糖葫芦,将木签往道路旁的树林里一投,完美毁尸灭迹。
等队伍汇合时,见到的还是潇洒不羁的侠王和温润如玉的沈神医。
天色将晚,重枫带领一队侍卫选好夜宿的地点,众人开始安营扎寨,忙碌开来。
苏昀休和沈曲意深山长成,自理能力很强,不是习惯等待被伺候的人。
他两主动加入忙碌的人群里,沈曲意到周围采了些能防虫驱蛇的草药。
苏昀休则走到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拔出腰间的天凌剑,脱下鞋袜,蹚到河水里准备给师弟插条新鲜的河鱼,待会煮鱼汤喝。
出人意料的是少盟主,他竟然提前来到河边,亲自捕鱼,还不假他人之手,将鱼料理干净,片成鱼片并摆盘好。
瞧那夕阳照射下晶莹剔透的薄片,苏昀休啧啧两声,竖起大拇指赞道:“少盟主,好刀法。”
江渺自出小镇,心里憋了一股闷气。
娘亲教过他,追求一个人要投其所好,但自己到目前为止只知道栖玥爱吃生鱼片,其他鲛人族的习性一概不了解。
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真不好受,他端着精致的瓷盘有些忧愁。
就在这时,苏昀休的声音传入耳中。
对啊,讨厌鬼身为皇族,宫中对鲛人一族的了解定比民间知之甚多。
想到这,他装作无意开口道:“讨......咳,苏昀休,你还欠我一次,记得不?”
苏昀休正全神贯注留意水面下的鱼群,挑选目标鱼,他随口敷衍道:“记得,少盟主有何指教?”
“咳,那你知道鲛人一般有什么喜好吗?”江渺不自在地咳嗽一声继续问道。
这会,目标鱼出现,苏昀休手疾眼快地用力一插,中了!
几乎是同时,他不假思索答道:“鲛人当然泣珠织绡,还善歌喜音律啊。”
随后,苏昀休右手举起天凌剑,剑尖上挂着一尾大鱼,他对走近岸边的师弟高兴道:“意儿,我插到了,今晚咱们喝鱼汤。”
“嗯,休哥,你上来,我们一起把鱼处理了。”沈曲意嘴角含笑道。
苏昀休像只受到召唤的大型犬,欢欢喜喜地跑上岸和师弟一起做晚饭去了。
留下的江渺受到启发,他脑中灵光一闪,音律......他不正好手边有一把名琴嘛。
娃娃脸上笑意一闪,旋即他端上盘子往回走,边对抱臂斜倚树杆的幽执招招手吩咐道:“去,将那把红玉凤尾琴拿来。”
夜幕四合,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吃晚饭。
忽地,马车里传来阵阵悠扬动听的琴音。
苏昀休将一碗熬得奶白的鱼汤端给身边人,轻声道:“意儿,小心烫。”
沈曲意颔首接过。
这空档,苏昀休转首的角度正好能扫到马车那边,车舆里夜栖玥正双手拨弦,弹奏着那把名琴,而江渺一脸陶醉的单手支撑下巴坐在驾车位聆听。
瞬间他收回馀光,摇摇头,心道: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那把琴前世由地方官进供给他,他转手送给了当时的夜妃。没想到今生没了他插手,这琴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夜栖玥的手中。
作者有话说:
天凌剑:我出场就是为了插鱼丶杀鱼的?哎,摊上个不靠谱的主人,还不如让我继续当个咸鱼兵器!
肆云:老兄,我能深刻地体会到你的苦。不过我现在有雪儿陪,日子过得赛神仙。
天凌剑死鱼眼:滚!秀恩爱,分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