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病秧师弟养成计划

《重生后病秧师弟养成计划》

第八章 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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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失去后才知道后悔◎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沁心园里,祁璟琰也早早起身。

他从柜子里把之前拿到的锦盒带上,让外公去偏殿点了入画那丫头的睡穴,让她比平时多睡几个钟头,省得到时候又到处找人,闹得人仰马翻。

随后,祁璟琰带着外公,沿长廊行走须臾,绕过一座假山怪石,穿过一扇石门洞,一间偏僻的房屋出现在两人面前。

“吱呀”一声,两边的木门被推开,清晨的一缕阳光从门里照射进来,洒在屋里陈设的供桌上。

刻有“先母苏清浅之位”的牌位立於其中,原来此处是祁璟琰在宫中为母妃私设的一处灵堂。

苏天一的脚步一顿,盯着那灵位上镌刻的字看了半响,才跨过门栏走了进去。两人都未说话,各自沈默地上了注香。

祭奠完后,祁璟琰把祠堂的木门再次合上,之后抄了条小道,七拐八绕来到母妃生前居住的静沈殿。

因为彻底没了人迹,这里显得比之前来时更加破败萧索,枯草乱生,四处灰蒙蒙的,蛛网密布。

苏天一倒是毫不在意,反而在院子里丶房屋内都四处看了一圈,像是在想象女儿平日里在这里生活的样子。

祁璟琰也不管他,用袖子随意拂了拂院中的石凳,坐了下来,把手里一直拿着的锦盒往石桌上一放。

片刻后,苏天一叹口气坐到他的对面。

祁璟琰把锦盒往他面前推了推,示意打开看看。

苏天一接过打开盒盖,先入眼的就是那只玉兰花簪,回忆起女儿头戴这只发簪时的音容笑貌,这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不禁红了眼眶。

然后又看到自己寄给女儿的信件,从第一封到近来的最后一封,都被整整齐齐地放置在其中,他好似不能承受一般重重地关上了盒盖。

苏天一闭上了眼睛,心中哀痛,久久难言。过了许久后,才沙哑着嗓音缓缓开口道:“昀休啊,外公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外公这就把知晓的事情慢慢道来......

多年前的武林可不像现在这样太平,我本是出生草莽的乡野村夫,一番奇遇,才习得了一生武功。那年我初出茅庐,在江南一带游历,因涉世未深,被人暗算,深受重伤。

慌忙之中躲进一户姓阮的人家小姐的闺房中,也就是你的外婆。她是个奇女子,见我一生是血,却丝毫不害怕,反而帮我包扎伤口。在养伤的时日里,还缠着我说武林故事给她听,一来二去,两个年轻男女,便互生了情愫。

阮家虽不是家大业大的权贵之家但也是书香门第,阮娘的爹娘本来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可架不住你外婆的软磨硬泡便点头答应了这门婚事,条件是我必须答应留下,不再四处闯荡。新婚后不久,阮娘便有了身孕,平安生下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取名苏清煜。”

祁璟琰忍不住打断道:“我娘还有个哥哥?从未听她说起过啊。”

外公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第二年我们又有了一个闺女,取名苏清浅。就这样我们一家四口和和美美地度过了五六个春秋。这样的日子,无忧无虑,悠闲快活,可是我那会还年轻气盛,安稳的日子过久了,就觉得乏味起来。

我心有不甘,想再次闯荡江湖,怀念以前仗剑天涯的潇洒肆意,不想一身武艺埋没於小小院落之中。阮娘是和我日夜相对之人,怎会不知我心里的煎熬。

突然有一日,她将一把剑和一个包袱递给我,对我说,苏郎,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只是莫忘了回家的路。我激动地抱住了她,觉得她果然是全天下最懂我的人。

随后我头也没回地跨马离去,没有留意到她瞬间落泪的眼眸......哪成想,这竟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蓦然回首已物是人非。

几年后如我所愿,自己在江湖上名声鹊起,是响当当的大侠,觉得是时候回乡看看妻儿了。然而世事难料归家时,阮娘早已在半年前染病去世。

一双儿女对我礼貌有之却并不亲近,儿子对习武没有半点兴趣,一心只想考取功名,做有权有势的大官。我本想带浅浅一起走,可她不太愿意离家,二老更是对我成见颇深,最后只能独自失意离去。

一转眼十年过去,等再次见到浅浅时,她已和祁永衡那小子出双入对,互许终身了。我瞧他全身穿金戴银丶油嘴滑舌的花心样,不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

又从浅浅贴身丫鬟那得知,浅浅之所以会和那小子遇见,全是苏清煜一手安排引荐的。我愤怒地斥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苏清煜却振振有词说自己为浅浅谋得一个衣食无忧的后半生,有什么不好。简直无药可救,冥顽不灵,自此我就和这个儿子断绝了联系。

后来我态度强硬地要带浅浅离开,她却说自己已有身孕,马上要随祁永衡进宫了。我愤怒极了,口不择言道:帝王之爱如何能长久,以后有你以泪洗面的日子,到时可不要后悔来找我。

浅浅是个倔犟性子,当即发誓说:过去十几年你有几天管过我们兄妹,所以现在丶以后你都没有资格管!这条路我选了,是苦是甜我都认了!

哪成想,这些誓言日后竟一语成谶。”

祁璟琰听到这,叹了一口气道:“我娘的脾气可和你年轻时像个十成十啊。”

苏天一双目一暗,感叹道:“所以说人哪,不要太意气用事,等到失去后才知道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珍惜......”

这段话说得祁璟琰心中一恸,想到自己前世还不是一样,等到失去后才知道后悔......自嘲一笑,接着问道:“那如今我娘的哥哥在何处?”

“他读书有些才学,中了进士后因无身家背景支持,在小地方郁郁不得志的做了几年芝麻官。”苏天一冷笑了一声,“后来利用你娘攀附权贵一起到皇城,听说没两年入赘到萧相国府,现在如何不清楚,估计如愿做上大官了吧。”

“哦,萧相国府啊,难怪......”难怪母妃一次没说起过她这个兄长,怕是早已不来往了吧......祁璟琰摸了摸下巴,心里琢磨道。

“那这支玉兰花簪有什么特殊含义吗?母妃临终前特意交代我收好的。”祁璟琰重新打开锦盒,把发簪拿在手里问道。

苏天一接过仔细打量一番,没有特别的发现,突然他拍拍脑袋,自言自语道:“总感觉眼熟好像还看到什么人带过...啊...想不起来了。”

“这支发簪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街上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吧。”祁璟琰不以为意道。

“哎,总之,我以前看浅浅经常带,好像很喜欢,不会是祁永衡那小子送的吧?哼,这个负心汉还是个小气鬼...”祁璟琰见他开始跑偏,数落皇帝老儿的种种坏话。

所幸没再搭理他,独自想起了心思:看来外公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至於母妃为何忽然郁郁而终,玉兰花簪到底有何用意,看来还需日后慢慢探查了。

想着想着,脑袋勿地被轻拍一下。祁璟琰仰头望去,见外公不知什么时候数落完了,站在桌边,伸了个懒腰,“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折腾了一早上,饭都没吃,你不饿啊?”

祁璟琰摸了摸肚子,不说还好一说真觉得饥饿无比,是该回去吃早膳了。想到早膳,入画...糟了,他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急急问道:“外公,都过去几个时辰啦?入画醒了没?”

“莫约两个时辰了吧,那胖丫头估计才醒。”苏天一摸摸胡须,擡头看向日头。

祁璟琰把锦盒盖上,拿到手里,旋即就往外公身上一扑。

苏老头被惊了一跳,怕他摔着忙用双手托住,才稳住身形,耳边就传来外孙的一声催促:“快起飞,快呀。”

苏天一顿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敢情这小子把他当专属工具人了啊,心里想吐血,实际行动还是老老实实地背起外孙飞檐走壁......能怎办,亲外孙啊!

入画觉得今早真是邪了门了,一睁眼就日上三竿,自己竟然一觉睡到现在!天哪?五殿下...想到这她赶紧起身,不想这一觉睡得虽久,但身上却酸疼无比,一点也不舒适。

扭扭酸疼的脖子,入画僵直着双腿挪到五殿下的寝室,一看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殿下人却不在,正要出门去找。

结果刚走到门口,瞧见五殿下从远处跑来,嘴里喊着:“入画你终於醒啦,快去传早膳,饿死我了。”

入画一听自己竟然饿着殿下,还让殿下自己起床叠被,满脸愧疚说道:“奴婢也不知怎的,睡到现在。奴婢先去给殿下安排早膳,之后再向殿下请罪。”

祁璟琰睁着眼说瞎话:“何罪之有,你可能平日里累着了,多睡会没事。”说罢,他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去。

这番话却把入画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暗自下定决心日后要更加尽心地侍奉殿下才行。

就这样,阴差阳错下,早膳丰盛无比,祁璟琰吃了个撑,待到打起饱嗝,他才放下筷子。

话说苏天一本来想去皇宫御膳房顺一顿早膳尝尝,但好似想起什么,问了女儿下葬的地址。就把外孙往沁心园里一放,说有事要办,明天早上再来接他。

话音一落,灰色身影一闪,人便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说:

苏天一原名叫苏石头,乡野喜欢给孩子起贱名,好养活。

后来随着苏石头的名气越来越大,江湖尊称“天一老人”,苏石头所幸就把天一作为自己的名了,觉得很是霸气,非常适合自己的气质。

外婆阮娘名叫阮子衿,取自诗经:“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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