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乐融融
有楚衡这个专业导演在，江聿的处女座电影的拍摄进展十分顺利，资金方面他本身就不缺钱，加上白盛泽拉来贺之洲一块做投资，剧组方面没了资金压力，每天拍摄工作也很舒服。
顾言辞偶尔去探班的时候都能听见不少工作人员感慨，多少年没有碰上过这种把工作人员当人的剧组了。
晚上八点收工后，剧组在酒店会议室开会。
统筹抱着笔记本电脑蹲坐在地毯上，等着江聿楚衡敲定好第二天的拍摄戏份场次，然后下通告给所有工作人员。
“……晚上放饭之后可以先把沿河街小桥边那场零点三拍了，然后再转场到沿河街口把那个两页纸啃下来，这么……”楚衡一手托腮一手握着鼠标在场次表格上划拉。
江聿打断他，“明天不拍夜戏。”
他顿了顿，说：“最后那场零点八也取消吧，安排到后天。”
在场的大多工作人员都屏息凝神，强行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一个个聚精会神望向江聿。
楚衡拧着眉头看向江聿，小声问，“你确定？”
“确定，”江聿说，“明天我有很重要的事。”
……
从会议室出来，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楚衡快步跟进去，“不是，你这什么情况啊？”
“怎么了？”江聿低头忙着看手机。
“怎么了？”楚衡又惊又不解，“您还真是大少爷来体验人间疾苦了？我等着赶紧拍完回家陪我老婆，你把我绑剧组搁这儿玩乌龟摸鱼呢？”
江聿“噗嗤”笑出声，把消息发出去后收起手机，“后悔了？后悔也晚了，船都开海中央了，你就两个选择，要么跳下去，要么继续开。”
楚衡白了他一眼，“你最好能告诉我一个我可以理解的原因，要不然我立马把明天晚上的戏份加上！”
“我男朋友生日。”江聿笑笑。
明天也是顾言辞升到执行副总裁去公司上班的第一天，他得去接男朋友下班。
楚衡：“……江聿！我真的很想掐死你。”
他一口老血能淹了江聿。
“杀人犯法。”江聿出了电梯，回头笑对楚衡说，“不行就让你老婆来剧组，车票钱我付。”
“我缺的是车票钱？”楚衡不停地按着电梯的关门键，“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前脚刚进房间，后脚顾言辞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江聿举着手机直冲顾言辞发笑，“你怎么知道我刚结束啊？”
“我有线人。”
那边，顾言辞应该也是刚忙完，一手握着手机，镜头都是晃颤的，另一只手漫不经心扯掉那条深蓝色领带，江聿看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你线人是谁啊？”
“楚衡，”顾言辞如实说，“他刚给我发消息说你在剧组太任性，挥金如土。”
江聿抿了抿嘴唇，凑近镜头哑声说，“那你信么？”
顾言辞一脸认真打量着江聿，过了半分钟才说，“看你这么嘚瑟，他应该没说谎。”
“我很乖的，你不是知道？”江聿换了鞋直接往浴室走。
“哦？我知道吗？”顾言辞也推开了浴室的门，“从过年到现在一个月了我都没见过我男朋友，他乖不乖我早就忘了。”
江聿失笑，挥起手臂就要打人，“揍你啊！”
那边顾言辞满是挑衅地挑了挑眉，“揍不着。”
说完，他还做了鬼脸。
江聿：“……”
“明天生日不能陪你了。”江聿声音变小。
顾言辞衣服脱到一半又停下，懒懒散散靠着浴室墙壁注视着镜头里失落不已的男朋友，心脏那块也变得柔软的不行，“没事，电影拍完了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
两人又腻歪了半天才挂了视频电话去洗澡，挂电话之前江聿甚至提议开着视频洗澡，被顾言辞教育了一通才很不尽兴地挂了。
江聿刚要进浴室，江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着视频里拥有完美人鱼线腹肌的弟弟，江铮肆意妄为地上下打量着，惹江聿冲他翻了个大白眼。
“再看收费！”
江铮呵呵一笑，“怎么？投资金已经被你挥霍一空，打算靠出卖色相赚钱了？”
江聿嘴角抽了下，“我落魄你很开心？那不好意思，可能要让您失望了，追在我身后的投资方多的是，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求婚三次都失败的原因吧。”
被人戳到痛处，江铮一脸难看，立刻结束调侃转移话题。
江铮：“话说，明天你对象生日你真不赶回来啊？”
“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这事？”江聿只看江铮脸色就知道，“作为你亲爱的弟弟，真心的建议你，去小某书上多看看求婚攻略吧，别以后别人挖不出我的黑料把你黑料挖出来，那我会跟网友一起嘲笑你的。”
江铮汗颜，“我就不该给你打这个电话。”
“你知道就好。”江聿说，“挂了，忙着洗澡呢！”
这几年来，江聿能感觉到顾言辞在江家的不自觉。虽然顾言辞嘴上说着在江家他毫无约束感，可从小在孟家寄人篱下的日子，深深刻进了他的骨肉，好几次母亲都私下跟他说过，让他说说顾言辞，他想了想，还是没跟顾言辞提这事。
他能感觉到顾言辞为了缩进和他的距离都做了什么，他也清楚现在的顾言辞不是那种敏感不自信的人，顾言辞最需要的，是他的信任。
他给足他给自己建立安全感的时间。
只要有了这个时间，顾言辞就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顾言辞亲口说过，江聿让他死灰覆燃，江聿给他卯足劲再勇敢一次的力量。他也曾在江聿睡梦中一遍遍小声说“我真的好爱你啊江聿”。
江聿不知道，但江聿笃定顾言辞这次是真的不会再离开他。
周五的下午，江氏大厦来往的职员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江聿眼梢带笑趴在前台桌上，歪着脑袋跟旁边的前台接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但眼睛目不斜视看向电梯口。
□□内部都知道江董事长的二儿子是个明星，还有个男性的男朋友，这事在公司曾经公开过，看着自己工资卡里月月多出的那份薪资，其他人也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於是就都不约而同地将这事守口如瓶，但又因为江家老二为人和善，性格开朗，就算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公司，但只要来了就给大家发福利品，大家也都很自然地回应他随和地招呼。
前台接待见江聿硬生生盯着电梯口盯了大半个钟，最后实在不忍心他跟个望夫石一样苦苦守望，於是好心提醒他，“顾经理今天跟董事长出去谈项目了。”
“嗯，我知道。”江聿丝滑回答。
说完，他自个也楞住了，立即板正坐直回头，“你刚才说……他出去了？”
前台小姑娘忍不住捂嘴偷笑，“您不是知道嘛。”
江聿尴尬地笑了笑，不自觉擡手压了压棒球帽帽沿，然后起身拨通了顾言辞的电话。
走出大厅，他正犹豫要不要开车先前往他定好的那家餐厅，电话就被接通了。只不过，接电话的人不是顾言辞，而是他爹。
“你人现在在哪呢？”电话里，他爸清了清嗓子问。
江聿擡手遮住强烈的阳光，“我来公司接人。”
那端，父亲闷声笑道，“说好了今天一起给言辞过生日，你是不是打算把人带走偷偷去过两人世界？”
江聿：“……”
他男朋友生日，他们两个在一块有什么问题。
但紧接着，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把他带哪了？”
江铮隔得远远说了一声“你猜”电话就被挂断了。
“早就该猜到他们会来这么一招。”江聿吐了口气，绞尽脑汁在想他爸妈和哥哥可能把顾言辞带到哪去。
……
“不是吧？你们之间都没点心电感应的吗？”江铮调侃。
餐厅包间，坐在一旁的江铮和他女朋友在玩五子棋，坐在他爸和他妈中间的顾言辞坐得笔直，在门从外面推开的那瞬间面露喜悦，并迅速起身迎过去。
“手机被爸妈拿走了。”顾言辞满脸乖巧，上来就拉着他的手告状。
江聿心里一点没生气，但还是绷着脸，声音硬邦邦的说：“那你不能夺回来？”
“那不合适。”见江聿无动於衷，顾言辞抓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小声说：“如果是你哥的话，我肯定跟他抢。”
“什么？”
江铮跟女朋友喊了暂停，起身打算出去让服务员上菜，在路过江聿的时候看了顾言辞一眼，并开玩笑道：“果然靠山来了就是不一样啊？你们哥哥我听力很好，你俩刚才说什么悄悄话，我听的一清二楚。”
江聿皮笑肉不笑地回看了他一眼，错开脸跟坐在沙发上的江铮女朋友说：“他打算明年我电影首映礼上跟你求婚，我们社恐人一定不喜欢自己的人生大事被搅黄吧？”
女孩点点头，小碎步跑到江聿身旁，眼底含笑仰望着江聿，说：“我肯定不会答应他的求婚。”
“江聿！！！”江铮气冲冲叫道。
顾言辞偷笑着把江聿拉到自己身后，防止这俩兄弟真打起来。江聿反倒因为顾言辞这个动作变得更加“猖狂”，昂着下巴挑衅，“怎么样？别以为今天这事我不知道都是你在中间搞的鬼，要不是你，我们两个早潇洒去了。”
说完，三人齐齐看向一旁笑而不语的江父江母二人。
江母的目光在他们四个人身上打转了一圈，不慌不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们两两较量挺公平的，就凭实力搏结果呗，我跟你爸不参与。”
江铮叹了口气，小声说：“什么两两较量，浅浅是小聿的死忠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江母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不行你就找个不是小聿粉丝的女朋友嘛？”
浅浅目光淡淡落在江铮脸上，江铮立马举手投降，“那肯定不会。”
察觉到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哥和他哥女朋友身上，江聿抓起顾言辞的大掌就往外跑，留下一句“我们去过二人世界了”就消失在了楼梯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