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花月楼灯火辉煌,门庭热闹非凡,宛如白昼。一辆接一辆精致的马车停驻门前,宾客们身着华服走出马车,不相识的相互点头致意,相识的娓娓而谈,偶尔还传来几声轻笑。宾客把请帖交予门卫,再由花月楼小二带领入座。
宴会设在后院诺大桃花林内,桃花林中央搭起了一座精致的舞台,四周挂着轻纱曼帐。舞台周围摆设了观赏桌椅,上面摆放各种精致糕点及桃花酿。桃花树上则悬挂着各式各样的桃花灯,夜幕降临,灯火阑珊,与满天星辰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宾客们步入桃花园,无不被眼前美景惊艳。有文人墨客,手持折扇,吟诗作对。
宴席上,珍馐美味琳琅满目,每一道菜都巧妙融入了桃花元素:桃花糕晶莹剔透,入口即化;桃花酿清甜醇厚,令人回味无穷;乐师们坐于舞台一侧,演奏悠美曲子。
“洛丫头,你这桃园倒是不逊色联的御花园。”萧老皇帝轻捋着斑白的胡须,称赞道。
“民女洛云溪,恭迎皇上圣驾,愿皇上龙体康健,万岁千秋。”
“免礼。”
“陛下谬赞,云溪的桃园又岂敢与陛下御花园相提并论呢。唯陛下亲临,才令我这小小桃园熠熠生辉。”
“哈哈~你这丫头,今日倒是谦虚。”萧老皇帝开怀大笑。
“陛下莫取笑云溪。”洛云溪尴尬笑笑,心里暗忖道:我哪敢不谦虚,刚揍完你宝贝女儿,我得收敛点。
萧老皇帝在洛云溪引领下,来到阁楼露台,露台正对桃林舞台,将整个桃园无边风光尽收眼底。一株高达二层阁楼的桃树紧邻露台,有些枝条延申到露台,枝上桃花竞相开放,密密匝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桃花香,清新而不腻。萧老皇帝被美景深深吸引,随后落座在酸枝软榻上。
“陛下有所不知,我园这株已十年不曾开花的百年桃花昨夜竟一夜盛开。想来是冥冥之中,知晓陛下今日莅临,桃花专为迎接陛下而绽放。”
洛云溪拍马屁的功夫,那可是炉火纯青,无人能及。一番言语,让老皇帝的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洛云溪拍手,几个小丫鬟端着托盘进来,麻利把托盘上美食摆放好,便退出去。
洛云溪认真给萧老皇帝介绍桌上美食。
“这是我亲自酿的桃花酒,陛下尝尝。”洛云溪提起玉壶给酒杯倒上酒。
“好,好,好。洛丫头用心了。”萧老皇帝拿起琉璃酒杯,喝了一口桃花酿,入口甘甜还带一股淡淡桃花香。
“几日不见,洛姑娘嘴上功夫还是如此厉害。”墨凌霄一身玄色锦袍出现在露台,身后紧随着白瑾瑜。
“微臣墨凌霄,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臣白瑾瑜,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朝萧老皇帝行君臣礼。萧老皇帝含笑点头,示意他们免礼,并赐坐于一侧。
“见过墨将军,白军师。”洛云溪脸色淡然朝墨凌霄福身,转而对上白瑾瑜却是嫣然一笑,变脸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洛姑娘不必多礼,唤我瑾瑜即可。感谢洛姑娘特意邀请我,不然此美景佳肴我怕是要错过。”白瑾瑜故意把“特意”二字音调提高,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瞄向墨凌霄,看他如何反应。
“如此,我便唤你瑾瑜哥,你唤我云溪即可。”洛云溪爽快答应。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人是互生情愫。坐在高处的萧老皇帝心想,这白家小子是跟洛丫头是看对眼了?!
墨凌霄脸色暗然,眼底的神色复杂,见洛云溪小嘴不停说着话,陛下被逗得哈哈大笑。她热情给白瑾瑜介绍点心。唯独......无视他,墨凌霄袖下拳头紧握,内心不知为何烦躁不已。
“墨将军,可是东西不合胃口?”萧老皇帝见他迟迟未起筷。
洛云溪闻言,眉头轻蹙,只见墨凌霄桌前食物未曾动过。
“回陛下,并不是。”他说完,目光落在洛云溪身上,她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微臣几日前,手受伤了,如今不太方便。”
不方便个鬼。分明想找茬!洛云溪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陛下微服出巡,除了暗卫,只带了李公公随身服侍,陛下身份也只有苏姨她们三人知道,她为了不打扰萧老皇帝雅兴,亦未安排其他丫鬟在此伺候。
“将军为何受伤?”萧老皇帝关心问道。
“前几日手被狗咬了。”
“噗~”白瑾瑜忍不住笑出声。
“你……”才是狗!
“能伤到将军,想必那畜生甚是凶悍。”李公公说道。
洛云溪一听,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白瑾瑜憋笑憋得脸都抽筋。
“即如此,那洛丫头坐墨将军旁边,招呼一下。”萧老皇帝贴心安排。
“是。”她不情愿挪了位置。
刚落座,墨凌霄那欠揍声音传入耳内。
“斟酒。”
可恶!她皮笑肉不笑照做。
“不想笑就别笑。难看死了。”墨凌霄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洛云溪拳头握得咯吱响。
一会斟酒,一会夹菜,一会倒茶,一会又酒洒了…洛云溪席间就没有闲过,气得她只能暗自生闷气。
墨凌霄见她那双恨不得刀了自己的眼神,心情大好。
此时台上,苏沫简单诉说几句开场话,便宣布宴会表演开始。
四位身着流光溢彩长裙的舞娘缓缓步入舞台,她们的长裙随着舞动轻轻飘扬,优美舞姿,引得宾客们纷纷侧目,掌声雷动。一曲终了,舞娘们的身影渐渐隐去。接着一青衣罗裙女子抱着琵琶上台,她轻启朱唇,弹唱一首关于桃花的诗篇,声音清脆悦耳,如同春风拂过桃花林,让人沉醉不已。
一炷香后,洛云溪见快轮到她的节目了,便起身:
“陛下,快到我的节目了,请容我退下去作准备。”
“嗯,去吧!”萧老皇帝挥手应允,目光并未离舞台。此时台上正上演一只猴子大战天兵,在宫内未曾看过如此精彩的表演,皇帝看得津津乐道。
洛云溪领命离开后,白瑾瑜见墨凌霄拿起酒壶倒酒,小声问道:“手不是受伤了吗?”
见他没有说话,白瑾瑜意味深长说:“作弄小姑娘,可不象你会做的事。你是否对人家动心了?”
“没有。”
“没有?不可能,我可听左一那家伙讲,你还把人家给咬了。”
躲在暗处的左一恨不得上去堵住他的嘴,说归说,怎么又把他扯出来。完了,等下肯定要受罚了。
“活该!让你多嘴。”右二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