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跑的。”
“如果你担心的话,可以把我的脚、把我的四肢都锁起来,所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
窗外落下一道闪雷,刺目的光将姜庸的脸照亮,他没有一点神情的脸上渐渐出现了一些茫然的情绪,从毛思飞醒来起,所有的反应都超出了他的预计,这回轮到他对毛思飞说的话有些不明白。
片刻后,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问道:“你想谈什么?你不是都从陈蘅嘴里听到了吗?”
“我不是个正常的人,陈蘅说我是个疯子,她其实也没说错,从小到大,我和正常人的情感总是有一层隔阂……”
“不过你听到什么都没关系……”姜庸低声说:“我已经想好了,姜纲和姜劼想做什么都随他们去,只要我从黎赫野的公司里辞职,从此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他们再想做什么也是徒劳。我会把你锁在这,即使你害怕我、厌恶我,你不可能会跑走了……”
“我为什么要害怕你?又为什么要厌恶你?”毛思飞看着姜庸没有光彩的双眼,鼻尖有些发酸,他捉着姜庸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掌心,想让那只冰冷的手暖和一些,他问:“我又为什么要跑走?”
“我之前跟你说……我会试着约束自己,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姜庸低下头,发出一声轻笑:“你越了解我,我越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你……在你跟我说你要见陈蘅的那天,我就想着,你看到陈蘅,就会看到以后的我,然后……我就弄来了这条锁链。我想着,不管陈蘅说什么,你都不可能从我身边跑走了,一次、两次……够了,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我什么时候从你身边跑走两次……”毛思飞愣住。
“高考结束的时候,我去找过你。”又一道闪雷劈下,姜庸的眼睛又黑又沉,像是被黑暗的过往所蛊惑,他恍惚着说道:“但我有点忘了你的学校在哪,走了一段时间才找到,我想找人问问你有没有在,但我发现,我连你的名字也想不起来……”
“我想了很久,但我只记得你的长相,便问了你们学校的门卫,问的时候刚好你班的同学路过,跟我说你没有参加毕业典礼,不知道人去哪了,哪里都找不到。”
“然后很久很久,我都不知道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
毛思飞拧着眉,颤声问:“为什么?怎么会想不起来?”
姜庸喃喃自语道:“应该是陈蘅给我做的那些治疗的原因,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忘了你是谁,还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厌恶你的名字出现……”
“陈蘅给你做治疗?”毛思飞瞪大眼睛,“什么治疗?”
“心理治疗。”姜庸像是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淡淡道:“有药物有电击,她希望通过这些治疗,把我身上不正常的部分切割掉。”
“比如你。”
“我是你身上不正常的一部分?”毛思飞握着姜庸的手一紧,他抿紧唇,问:“她为什么认为我……是因为你帮我向李方报复吗?”
“或许是,她自有一套判定准则,在她的认知中,判定我对你的感情超出正常的范围。”姜庸冷冷地回答道:“她觉得,这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是她不能容许在我身上发生的。”
“那些治疗……就是她说的练习吗?”毛思飞颤声问。
“她认为维持正常人的标准,是我必要的练习。”
毛思飞想到陈蘅那癫狂的模样,仪器,电击,姜庸的遗忘,姜庸手腕上的伤疤……
他从未感受过这种巨大的愤怒,这些人、这些人到底对姜庸做了什么!他们到底把姜庸当做什么啊!?
姜纲作为姜庸的父亲,为了一己之私,就那样磋磨姜庸,恶心且卑劣。
而陈蘅……陈蘅过犹不及。
她明明是一直养育姜庸的人啊,即便只是养只猫猫狗狗,日久天长的也该生出几分怜爱和疼惜,更何况姜庸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是人啊……不是一件试验品,为什么他们能这样任意对待姜庸……好像他就没有感觉,他就不知道痛一般……
他想着陈蘅说的那些话,从心底生出一股彻骨的凉意。
凭什么?
凭什么!
毛思飞握着姜庸的手不住地收紧,他昂起头看着姜庸,哑声问道:“她……她是用什么方式来让你厌恶我的?”
他想起姜庸在温泉时说的话,心里隐隐有些念头,但是还不敢确认。
姜庸低下头看着毛思飞,没有回答。
毛思飞鼻尖的酸涩像是要将他淹没,连声音也带了一点呜咽,“姜庸,告诉我。”
“用电击。”姜庸终于开口,“她让我看着你的照片,有时候会在我耳边念你的名字,还有一些我们做过的事,等我有反应的时候,配合电击,让我感受到痛苦。”
这样的治疗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