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了的。
姜庸在房间里做题,毛思飞顶着陈蘅审视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敲着门。
砰砰砰——
姜庸没应。
“姜庸?”毛思飞有些奇怪地又敲了敲。
房间里很静,毛思飞侧耳去听,没听到一点声响,姜庸复习这么认真的吗?
“姜庸?”他又喊道。
“走……”
一点细碎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毛思飞欣喜地睁开眼,还想继续敲门喊人,就听姜庸的声音完整地从门内侧传来:“走开!”
举起敲门的手僵在半空,毛思飞怔愣地看着门。
“姜庸……?”
缓过神来,毛思飞以为是自己听错,但下一秒,更清晰的声音传来:“走开——走——”
毛思飞的手往回收了收。
陈蘅客气而疏离地将他送到门口,说出口的话却很直白:“你也高二了,还是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最好别再来找姜庸了。”
毛思飞抿紧唇,没吱声。
他想着,可能只是姜庸今天身体不舒服,或者他复习得有些累,所以才有些情绪,才不想看见他,再过两天再来看看吧。
可是过了两天后,姜庸家人去楼空,没有人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
毛思飞抬头看着三楼阳台,咬咬牙,他已经很久没翻过阳台了,但是……
他抓着柱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书包扔在地上,路过二楼阳台的时候,他的手没抓稳,差点摔了下去,好在他的脚下意识地勾住了围栏。
到了三楼的阳台,隔着窗户,他看到姜庸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骗子。
说好的掏钱请他吃烧烤呢。
骗子。
“你最近是不是被老师留堂了啊?怎么放学这么晚?”
毛思飞没回刘月,兀自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第二天放学的时候,又抱着书包蹲在姜庸的家门口。
直到某一日,他走到三楼的时候,看到姜庸家的门打开了,他眼睛一亮,大步跨着,近乎是疾奔一般冲了过去。
“姜……”
门内是一对陌生的夫妻,男人看到他一副狼狈的模样,皱着眉走到门口,语气有些凶地问:“你做什么?”
他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吟:“我……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朋友……”
“什么朋友?”男人目光上下打量着毛思飞,许是看到他还是个学生,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们今天才搬过来的,你朋友应该早搬走了吧?”
“啊……嗯。”
毛思飞背着书包回了家。
骗子。
“诶,毛思飞,吃饭啊!”
毛思飞充耳不闻,整个人砸在床上,将头埋进被子里,心想,不想请客直说就是了,也可以他请啊……为什么,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因为……因为他是那个吗?
可他不会像李方那样,不会做李方那样的事……即便如此,也还是恶心吗?
他贴着冰冷的墙,整个人被那冰冷的温度传染,像是坠入冰窟一般。
“谁说我是个正常人?”
毛思飞从追忆中猛地抬起头,姜庸的手压在他的肩膀上,他自从见到陈蘅起,一直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淡淡神情,直到这刻,他眼中冰冷的目光像是一柄沾着寒芒的利刃,直直地逼向陈蘅。
陈蘅被姜庸的眼神惊得往后退了退。
姜庸发生一声冷冷的嗤笑,嘲讽地看着陈蘅,说道:“你和我都是疯子,疯子还能评价谁是正常的吗?”
第63章 chapter63
陈蘅惊恐地看着姜庸, 直到她的后背抵在门上,退无可退。
她转过身忽然开始握拳砸门,但是这里的大门即使从里面打开, 也需要门卡。陈蘅见自己出不去,便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叫, 尖锐的叫声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
毛思飞被她突然的转变惊到,压在他肩膀上的手迅速抬起捂住他一侧耳朵, 将他拥入怀中。他贴着姜庸温热的胸膛, 尖锐的叫声被隔绝在外, 他仓皇地抬起头看着姜庸。
姜庸垂着眼, 平静地注视着陈蘅的癫狂,眼底一片冷漠, 好像丝毫没有受到陈蘅的影响,目光冰冷得像是看着一个与他没有关系的人一般。
陈蘅持续的尖叫把钟院长引了过来,他慌忙地刷开门, 陈蘅见门一开, 立马就想跑走, 好在钟院长身后跟着几个护士, 将她的去路堵住,折腾了好一会, 才给她打了镇定剂, 让她安静下来。
她被束缚前,目光死死地盯着姜庸的方向,唇形微动,声音细若蚊吟:“你说得对, 你也是疯子,早晚有一天, 你也会跟我一样的。”
如同诅咒的话语散在沉默的风中,按压她的护士装作没有听到,认真地将她束缚在床上准备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