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肯定漪房今日并不知道他到过那里,他身负武功,去那里的时候,刻意放缓了步调,又用了轻功身发,漪房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如何能知道他去了那里。
何况,若是有心演戏,就应该是说些对他情深意重的话,为何偏要开口就说出不爱他,不会爱他的话来,而且,中间多所抱怨,竟然都是窦家的事情,更有后面一句愿得一心人的惊世之语。身为女子,不可善妒那是先圣警训,而且,她还是宫中妃嫔。这么说,是犯了大忌讳。可能就会得到一个打入冷宫的下场。正是因为这些考虑,夏桀断定,这是漪房发自肺腑的期望。
可是,判定过后,夏桀心中那种说不清楚的矛盾更加增加。他怒漪房的不知好歹,竟然妄想要独霸君宠,身为一个皇妃,怎可妄想要帝王只对她好,宫中女子多爱争宠,但是她显然已经不是要宠,而是要爱了,实在是大胆。
另一方面,夏桀终于确定了漪房不爱名利,不爱富贵,心里竟然隐隐起了欣赏之意。哪怕他明知道这种欣赏不该存在。偏偏这种感觉像是生了根一样,无论他如何做,都拔除不掉!
漪房泪水迷蒙的面容再度浮现在眼前,夏桀按住心口的位置,不可抑制的疼惜汹涌彭白的袭来。夏桀想,既然她不爱名利,不爱其它,他倒是可以对这个心思单纯的女子好一点。不为了别的,只为了这个宫里难得出现这么心不甘情不愿进来的女人,他也已经有了征服的欲望。
越是抗拒,越是不愿,他就偏偏要她爱上他!他是皇上,是天下的主宰,他想要做到事情,没有人能阻止,不过,帝王的心是不会放在一个女人身上的,所以,要他的心,只是妄想!
似乎是给自己那种想要对漪房好的心情找到了一个理由,夏桀愉快的脉动步伐,会前殿处理政事了,顺便交待了负责妃嫔侍寝的李福,今晚招漪妃侍寝。
漪房接到侍寝的旨意时,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完美而平静,既不想其他的妃嫔一样沾沾自喜,也不像那些欲擒故纵的女人一般,充满了做作的清高和不愿。漪房更像是一条随波逐流的鱼,恰到好处的随着水流的方向游动,表现一种完全臣服于皇权和命运的姿态。
李福小心的打探着漪房的神色,不敢太过明显,怕引起漪房的注意。当她看到漪房的神色动作是那样的宁静自然时,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终于明白了为何夏桀要他来宣旨的时候,会命令他详细探查这位漪妃娘娘的神情举止,不得有一丝一毫的错漏!
李福在感叹,他是一个阉人,他失去了作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东西,失去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和雄心壮志。这些失去促使他有了更多对于女人的敏锐,那是独有的。
这位漪妃娘娘是天生的魅者,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着致命的吸引男人的魅力,让男人用尽全力去探索,去追寻,她依旧能够保持平静。这样神秘的女人,外表亲和却完全不容易征服的女人,的确能够让男人前赴后继,为之沉迷,尤其是像帝王这样拥有一切的男人,更是无法逃脱这种魅力。
李福作为内宫总管,在这后宫里面见过无数美人。比夏桀见过的很要多,因为有些送进宫的美人,是无法得见君颜的,而李福这位皇上面前的人,就成为了她们觐见君王的一条路。所以,李福自以为见过了无数美人,也见过了无数美人的心计。
这些美人,有的天生妖媚,却失去清丽无尘,让帝王只能一时尽兴,而后就视为淫娃荡妇,不屑一顾。有的明明容颜出众,举止娴雅,却太过端持于所谓的自身风骨,陷于礼仪约束之中,让帝王品之无味,立刻就兴趣索然。只有这位漪妃娘娘,能够集所有美人的特点于一身,恰如其分的把握分寸。不会有过多的矜持,却也不会有过多的妖媚之感。
在对漪房下了如斯评语之后,李福果断的做了一个决定,他绝不要和这位漪妃娘娘为敌!
所以当漪房伸出手,进行宫中例行的打赏时,李福没有收下他平时最喜欢的银子,而是恭敬的弯腰,说一切都是他应做之事,说他是皇上的奴才,也是漪房的奴才。
而漪房,面对李福的忠心,微微一笑,澄澈如水晶的眸子里闪过盈盈的光芒,点头,叫翠儿收回了银子,然后自顾自的前去沐浴梳洗。她的身后,是拖曳在地上的长长的裙角,像是一幅画,美如天仙!
宽敞的浴池里,女子优美的背脊线条裸露在夏日微凉的空气里面,展现出无限诱惑的风情。
漪房的手轻轻拍了拍洒满花瓣的水面,水花溅起,落在她如脂如玉的肌肤上。宛如荷叶上露珠的清新。翠儿拿着柔软的丝帕,沾上太医们为宫廷妃嫔特制的香膏,在漪房身上一点点的擦拭,整个屋子里,都是渗入心脾的香味。
翠儿看着漪房垂眸时脸上的慵懒,无意间流露出的魅惑人心的力量,忍不住在感叹,这样的美,已经进入骨子里面,无人可以比拟。
指尖无意中擦过漪房细腻的肌肤,那样的光滑感和柔腻度,让同样身为女人的翠儿也深深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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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闭目养神的漪房感觉到翠儿手上的略略停顿,睁开眼,凤眸里利光惊鸿乍现,“翠儿,怎么了?”没有等到翠儿回答,漪房转身,趴在汉白玉石砌成的浴池边上,眼睛里笑意流转,语气甜糯,“可是累了?”
翠儿心中一惊,虽然漪房的话音很温柔,语气也很平淡,看不出任何风雨即将来临的征兆,但是翠儿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漪房身上那股漫不经心的探究味道。她在漪房身边呆了这几个月,在漪房刻意的暗示或者调教下,早已明白漪房什么时候是在真的体贴奴才,什么时候是在暗示警告!
“娘娘,奴婢不累。”
翠儿慌了心神,强作镇定的挤出一个笑容,继续为漪房擦背,按摩她的肌肤,使香膏的药性更好的渗透进去。作为一个。
漪房没有多说,只是深深的凝视了翠儿一眼,对于她的粉饰太平,微微一笑,又翻过了身子,继续享受翠儿的服侍。
感觉到翠儿的力度逐渐恢复,漪房飞快的睁了一下眼,又飞快的敛目,只是在心里,掠过了一丝暗流。漪房知道,在刚才的一瞬间,翠儿的心,乱了,生了不该有的念头。不过,好在这是个极致聪明的丫头,仅仅是一瞬,就已经领会到了她的警告,将所有的妄念受了回去。
右手伸出,嗅到上面芬芳的气味,漪房的指尖擦上去,轻轻一按,就留下一道小小的红痕,漪房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上四个字,吹弹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