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暴动

警署对此早有预估，预先布置一大群治安军护住特首府办公大楼等重要政府部门，电子栅栏都摆上，以防示威的人群的不理性。

本来这种事不会闹得这么大，吃瓜群众不知就里，他们也是害怕治安军和警察的，但是，扫黑除恶肯定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借着这个事件，跳出来积极地参与抗议游行。

冲不过去，攻不进中央大道的台北市政府，那么就到特首府请愿吧。刚开始，一切还都很和平，请愿人群只是站在特首府大楼前的重庆南路上堵住交通，嘴里喊着惩办凶手，给老兵一条活路。

从政府大楼里最先走出来的，当然是□□部的人，但是，无论□□部的李部长怎么劝，人们就是不肯散去。没多久，从中央大道来了很多警察，将请愿人群围了起来。至少有四十分钟时间，双方都很克制，没有丝毫冲突。警察队伍中的几个负责人走进了特首府，似乎是去里面见一个什么重要人物，领取什么命令。几分钟后，这些负责人出来，在警察中走动，似乎是在部署什么。没多久，警察行动起来，组成人墙，往前挤压。渐渐地，人群被挤压离开了停放尸体的门板。

“警察要抢尸体啦！”不知是谁发现警察这一企图，惊恐地大叫起来。

人们愤怒了，与警察开始推搡起来，人群向警力推挤压迫，情绪愈来愈激动，有人高喊“冲啊”，近处的人开始对警察拳打脚踢，远处人群用矿泉水瓶往警察身上乱扔，场面大乱，有的警察被打得头破血流，他们退却了，愤怒的人群砸烂了电子护栏，把尸体停到公路后边的自由广场上。治安军仍然守着特首府的四周，没人敢冲击治安军的防线，那里有宪兵队的身影，后果可能很严重。

徐景明吩咐陈明去买些东西。很快有人载来了帐篷和冰棺，徐景明叫人用帐篷给搭个灵堂，然后又吩咐把尸体放入冰棺中，在冰棺旁边放些棉被丶毯子，防止尸体腐烂，他们准备打持久战。

警察已经发现有人组织这场抗议。孙炳坤吩咐刑警队支队长去调查这个情况。便衣队的几个警察溜进了人群里，开始探听消息。大约过来半个小时，回来报告说是兄弟会，甚至有光头党配合老军人闹事，徐景明是这次组织的头头。

不那么简单啊。最奇怪的事光头党也是事件元凶之一，他们竟然反过来帮忙闹事，为什么呢？

随后□□部的李部长找到了徐景明等几个老军人，他们在自由广场边的一家咖啡厅谈判。

这个事件的当事人都死了，老邢和蚂蚱在台湾没有亲戚。这事就比较好吧。

第一次谈判没谈成，在徐景明他们退出来后不到20分钟，从重庆南路来了一大帮治安军，同时，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团团围住抗议人群，同时还有好多警车和一辆殡仪车停在重庆南路的一棵大王椰的前面，看来是来抢尸体的。

即使这样，徐景明等老军人态度很坚决，不给个合理的交代和满意的处理方案，别想带走尸体。台北治安军总队的司令和□□部李部长的意见是先把尸体放到福和桥殡仪馆的冷冻库，事情再慢慢商量解决，徐景明不答应，说尸体一到冷冻库，事情就不好解决了，很多东西一拖就拖没了，尤其是政府办的事。两边说不拢，治安军就来硬的，开始动手抢了，刚开始，群众还有点害怕治安军，只是在旁边发出一阵阵嘘声。靠着老军人怎能对抗强大的治安军，尸体很快就被抢去了，老刑的邻居大妈悲苦地大叫起来：“虎空山的人都死绝了吗？”

先是虎空山的那帮贫民站出来，而后是兄弟会的帮丁。

尸体很快被群众抢了回来，接着参与抢夺的治安军增多了，自发的群众也增多了，治安军又增多了，群众也是前仆后继，装尸体的匣子几次易手。一直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不过治安军就是治安军，几个兄弟会的帮丁和徐景明丶陈明等几个老军人抓上警车关起来，这下子，有些人害怕了，没人带头，群众的力量也就散了。接着，丧葬车开过来，冰棺被擡走，迅速驶离。几个反应过来的人想扑上去阻止，治安军已经组成人墙，荷枪实弹的。

尽管尸体被抢走，虎空山的贫民并不打算就此放手，他们在自由广场静坐，同时出示自己的标语。这次的的口号是：“反对警察暴力执法”丶“贫民的命也是命”。

这个晚上，汀州路，各种白纸黑字的标语把电影院丶汀州路菜市场的围墙和其他一些公共场所贴得满满的，什么阴魂不散等等，似乎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四幺幺学生运动时期。政府的宣传车开始出来做宣传，要求大家保持冷静克制，不要破坏公共及他人财产丶危及他人安全，同时说明警署对虎空山意外死亡事件正在调查。宣传同时称如果发现有不法分子，政府将严惩不贷。几个蒙面少年带着铁棍从暗处冲出来，砸破了宣传车的车玻璃。

宣传车闭嘴了，一溜烟消失不见。

初二第二天早上，闹事的人少了，各处张贴的大字报被城管和警察收拾干净，环卫工人和垃圾车不停在清理卫生，中正区的治安在治安军的严格控制下，暂时得到控制。只是网络依然没能有效管控，天魔论坛的出现了一篇网文，还有一个网上灵堂。

早上九点半，□□部李部长和治安军的司令把徐景明丶陈明请到特首府办公楼2楼的小会议室去商量，台北市财政局局长王楚深和刘国川都在那里。徐景明激动地质问政府为什么纵容拆迁队等等。李部长先是说了一大堆法医检查报告的话，并出示相关证明，然后解释说当时混乱，不是警察的错，很多人像疯子似的乱扔石头，警察也只是阻止人们的攻击，谁都没想到发生这种事。

确实，这事跟警察的关系不大，他们的行为也不算失当，更不可能承认过失杀人。当然，徐景明的目的也不是这个，他知道政府是想用钱摆平这件事。

这事他没办法答应，也不能答应，两个死者在台湾没有亲人，他们没有直属关系。

李部长打开天窗说亮话，他知道徐景明等人的目的是阻止政府再次拆除贫民窟，并不是真心帮助老邢他们。他警告徐景明说这么闹对他没什么好处，可能后果还很严重，现在是法治社会。徐景明有点怕，起初觉得只能多讨一些赔偿。陈明反而硬气起来，说不借助这件事，贫民窟肯定不保，赔偿是政府所希望的，还是坚持原来的意见。

是什么让徐景明硬气起来呢？陈明说已经让人联系台湾舰队司令姜维，请老领导为老兵出面。

静坐继续。

当天晚上，姜维透过电视台表达了对虎空山贫民窟拆迁事件的关心，说台湾舰队是老兵的娘家。

这话严重了。

特首府常委会几大领导碰了一下头，讨论要不要继续拆迁的问题。最后，徐志强先认怂了，不拆迁。其他领导也觉得跟这些老军人纠缠不清进而引出台湾舰队丶东海舰队等问题，得不偿失，没啥好结果。

不管如何，贫民窟保住了，拆迁结束了，老军人的目的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