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之锦绣医缘 (.)”!
话音方落,便被和尚揪住头发,拖着离开:“施主勿要受他人受扰,来来往往,是去是留自有定数,从心为上、从心为上啊。”
许是因为他们都要走了也没管她要银子,是以段姑娘觉得这疯道人和她那招摇撞骗的四师父不是一挂的,保不齐真有什么本事。
连带的,和他相识的那个和尚也不似凡人。
她毕竟玄玄乎乎的穿越来了,傅云墨也玄玄乎乎的重生了,是以对这些道长啊、和尚啊之类的人的话,她本能的会往心里去一点。
眼瞧着那两人都快走没影了,段音离下意识追问了句:“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和尚的声音飘飘缈缈的传来,隐隐被风吹散了。
“贫僧法号,虚云。”
那疯道人也跟着喊道:“贫道道号,云虚!”
段音离:“……”
这道号确定不是现取的吗?
那二人都走没影了,段音离仿佛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那疯道人似乎说了一句:“小女娃儿,你今日不烧了那尸身,来日咱们必会再见,你且记得贫道爱吃的,多备些鸡腿和美酒啊。”
伴随而来的,还有“哎呀”一声,似乎是被人打了一下。
段音离挠了挠额角,若有所思。
凉月:“王妃,您没事儿吧?”
段音离轻轻摇头。
她只是在想那疯道人方才同她说的话。
棉袍破了一个口子,便会有棉絮掉出来,要像让袍子恢复如初,便要找到丢失的那块棉絮亦或是填新的棉絮进去。
他是在说她穿越这件事吗?
时空被割裂,她就是掉出来的那块棉絮。
若要让她原本所在的时空恢复如常,要么她回去,要么塞一个别的人回去。
而曼曼,就是那疯道人口中所谓的“新的棉絮”。
所以他的意思是,若她如今一把火将曼曼给烧了,她就能在现代重生?
被自己的脑洞给惊到了,段音离面色微白。
难道没有新的棉絮塞进去,她便要作为旧的棉絮回到原本的世界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段音离不禁惊出了自己一身冷汗。
凉月唤了她好几声才让她回过神来。
“王妃,你若是身子不适便先回去吧,有奴婢们在这呢。”
段音离摇头:“下葬吧。”
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作不得数。
也许只是因为她来这里的方式和傅云墨的存在太过诡异,是以她才忍不住胡思乱想,见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人脑洞便打开了。
安葬了容清曼之后,段音离在坟前给她上香。
她想,其实她倒愿意那疯道人说的是真的,那样至少曼曼还有机会活过。
无论是投胎转世亦或是借尸还魂,都好过如今这般香消玉殒。
那样好的姑娘,区区十六年人生,未免太短……
料理完容清曼的后事,段音离才开始着手收拾该收拾的人。
此前她一直按兵不动,想来对方也急坏了。
白日里拾月从府里揪出了一个意图去江氏面前多嘴多舌的人,当夜段音离便让人潜入公主府将沐槿给抓到了璃王府。
沐槿对此很是意外。
大抵他以为段音离会光明正大的杀上门去同他理论,给容清曼讨个公道。
谁知她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了。
看着沐槿明显惊讶的样子,段音离冷冷的扯了下唇角,淡声道:“谁指使你的?”
“小人不知王妃在说什么,小人……”
段音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她没空听他瞎逼逼。
既然不肯说,那就没有活着的必要,直接弄死拉倒。
段音离本想给他弄点毒药,结果却被傅云墨拦住了:“收起来吧,阿离费心研制的毒药用在这等废物身上岂不浪费了。”
“那……”
“为夫另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呢?
当然是挖个坑将人埋了。
不过这次傅云墨又玩出了新花样儿。
坑是现挖的,是以费了一会儿工夫。
秉持着不能浪费时间的原则,傅云墨就趁着初一挖坑的间隙让十六拿沾了辣椒水的刀子一块块的削去沐槿身上的肉。
手段极其残忍。
梨花虎视眈眈的在旁边瞧着,对着那些肉流口水。
傅云墨拿脚背往旁边拨拉了它两下,嫌弃道:“什么脏的臭的都想往嘴里忙活!没见过世面!”
沐槿疼的“嗷嗷”直叫,全然不复昔日风采。
他一开始还嘴硬:“我可是长公主最看重的人,若叫她知道了,管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回应他的,是傅云墨冷漠的一声轻呵。
长公主……他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在乎一个长公主!
皇姑母三个字,背起人来他也就在他小媳妇面前装小乖乖时才会唤上一两声,他难道以为他真的在乎姑侄之情吗?
初一那边的坑挖完了,沐槿也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初一的坑挖的跟立姿掩体一样,正正好好能把沐槿竖在里面。
把人往坑里一栽,段音离便让初一埋土,她似乎也不想问谁是幕后主使了,这会儿就只想弄死沐槿。
段音离:“啧,可惜这好名字了。”
没配上好命啊,没招。
段姑娘手一抬,初一便当即两锹土下去,沐槿一边咳嗽一边挣扎道:“咳咳……我说我说……王妃饶命,我说……”
“说吧。”
“是、是睿王!是他指使小人这样做的!”
闻言,段音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话落,初一继续埋土。
沐槿愣了:“我都已经说了,你为何还要杀我?”
这话把段音离给逗笑了:“我有承诺过你交待出幕后主使就不杀你吗?”
“你!”
“退一步讲,即便我承诺了也可以反悔啊,我这人向来说话不算话。”说着,她脸上笑容顿时,眸中寒意森森:“等他死透了就将他挫骨扬灰,然后拿到坟上去供曼曼。”
说完,段音离和傅云墨离开刑房。
待回房之后,段音离才说:“你觉得沐槿的话可信吗?”
傅云墨摇头:“说不准。”
“怎么说?”
“沐槿并不算是一个被埋的很深的棋子,他是南楚人,势必处处遭人提防。
如此一个显而易见的眼线,他背后的主子若放心他行事那他必定有值得对方信得过的地方,岂会如此轻易的吐露幕后之人?
他将脏水泼到傅云竹身上以此引起我们两厢争斗,他的主子再坐收渔利不是没有可能。
但与此同时,若是傅云竹有意引导我们这般猜想,似乎也说的过去。”
“你上辈子没有同傅云竹打过交道吗?不知他为人如何?”
“也算是打过交道吧。”
“比如?”
“我把他杀了。”
“……”这交道不如不打。
想了想,段音离又问:“你为何杀他?”
“哦,那会儿脾气不太好,看不顺眼。”
段姑娘垂首,心道小娇娇你好任性啊。
不过她喜欢。
其实那会儿傅云墨之所以会杀傅云竹,皆因他初到南楚之地偶然遇到了对方,他不想泄漏行踪便把人给杀了,杀完才知道对方的身份。
要不,这辈子也照样弄死他得了。
他那日在家宴上盯着阿离看,这笔账他还没找他算呢。
傅云墨刚想把自己的打算告诉段音离,就听她说:“我瞧你如今脾气不错,应当不会再把人给杀了吧?”
“……自然不会,我又不嗜血成瘾,怎么会老是无缘无故的杀人呢。”完了,不能说,说完在小媳妇心里的形象就塌了。
段音离了然的点头:“哦。”
她原还想着,若是他还看傅云竹不顺眼准备把人给杀了,她可以负责帮他埋,结果小娇娇从良了。
嗯……那她就不能说埋人的话了,闭嘴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