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之锦绣医缘 (.)”!
陆机当即愁断头。
好家伙!他直接好家伙!
湘王妃遇害,查来查去竟然查到她婆婆慧敏贵妃的身上去了!
他就知道这案子会是个苦哈哈的差事,果然如此。
陆机不敢耽误,赶紧进宫向景文帝禀报审问结果。
事情涉及到贵妃娘娘,就不是他一个京兆尹能随意做主的了。
景文帝虽怒,却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命人传来慧敏贵妃细问。
皇后冷眼旁观,沉默不语。
慧敏贵妃进殿,一瞧景文帝那个脸色当即便贵了下去,神色中透着一丝小心翼翼。
景文帝挥手示意她起身,脸色却依旧难看:“京兆尹已查明,是宣王府的乳母受人指使利用瑶儿给湘王妃下毒。”
“幕后之人是谁?”慧敏贵妃急急问道。
话落,殿内静了下来。
她见景文帝和皇后都只盯着她不说话,这才仿佛后知后觉道:“她说是臣妾?!”
“朕问你,此事到底与你有无关系?”
“自然没有!”
“那乳母为何一口咬定是受你指使?”
“定是她奉命冤枉臣妾!”慧敏贵妃不顾宫女的阻拦,再次跪倒在地:“陛下明鉴,臣妾一心盼着湘王成家立业,怎么可能会去害湘王妃呢!”
她似是委屈极了,说话间眼泪便掉了下来:“陛下细想,此事臣妾一无理由这样做,二来臣妾也没有机会做啊。
陛下方才解了臣妾的禁足,臣妾纵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筹谋这么大的一盘棋。”
这话倒是不假。
她之前一直被禁足,宫中与外界接触不多,要做点什么的确不易,但并非完全不可能。
皇后琢磨着,这事儿慧敏贵妃一个人肯定是完不成的,若是有个同伙那就另当别论了。
若有,会是何人呢?
慧敏贵妃那边还在竭力自证:“再则,害的湘王妃无法有孕于臣妾有何好处?”
景文帝看着她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皇后慢悠悠的来了句:“好处嘛……倒也不能说没有。”
慧敏贵妃拧眉看向她,肉眼可见的不悦。
景文帝也看向她,却是示意皇后继续说。
皇后一字一句道:“湘王妃不能有孕,平阳侯府为了确保她在王府的地位,会愈发尽心尽力的为湘王鞍前马后。
也因为湘王妃不能有孕,湘王日后必会另择贵女入府,就此抬为平妻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出于为了子嗣考虑,无人会人为他此举有何不妥,纵是陛下也不会说什么。
届时,湘王背后的助力就不止一个平阳侯了。”
话都让皇后说完了,偏偏最后她又事不关己的来了句:“臣妾随口一说,无凭无据,陛下听听也就罢了,别多想。”
慧敏贵妃:“……”
知道无凭无据还说!
陆机在旁边深深的垂下头去,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神仙打架,他这等凡人就别往跟前凑了。
其实方才皇后说的那些陆机也想到了,其实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但谁敢当面说啊!
陆机心说,皇后就是皇后,这胆识和气魄一般人比不了。
事实上,除了胆识和气魄,也因为景文帝对她的信任。
这话若换了别的妃子说,那就是火上浇油,趁机搞事。
但皇后说景文帝却不会那样想。
夫妻多年,他了解她的为人,虽有手段管教后妃,但因为争风吃醋平白害人这种事她从不会做。
见皇后的一番话说完景文帝看向自己的眼神当时就变了,慧敏贵妃不禁在心里将皇后诅咒了一番,嘴上还在嘤嘤嘤。
就在这时,事情出现了转机。
那方不翼而飞的红盖头被鄂清的人找到了。
地点是宣王母妃珍妃娘娘的寝宫,咸福宫。
鄂清手底下的人过去时,咸福宫的小宫女正在偷偷摸摸的烧那红盖头呢。
好在鄂清的人去的及时,抢下了没烧完的一小半。
石决明来了一查发现,那盖头上虽有烧焦的气味,但仍可辨天仙子的味道。
这下热闹了!
一个王妃中了毒,贵妃搅和里面还没摘干净呢,又牵扯进来一位妃子。
景文帝脸都要绿了。
他心说那狼人抓的游戏不好玩吗?怎么一个两个都没事找事?
说起这位珍妃娘娘,她在宫中的存在感并不强。
她是多年前凉族送来和亲的女子,北燕的风土人情她都不懂,皇室的规矩她也一窍不通,是以宣王出生后并未在她膝下长大。
也因此,他们母子之间感情并不深厚。
这些年,她少在景文帝跟前走动,不想今日竟搅和进了这件事情当中。
景文帝命人去传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来。
她穿的是凉族服饰。
颜色鲜亮的长袍,梳着简单朴素的双珠发髻,颈间腕上佩有玛瑙、翡翠等粒宝石珠的链坠。
她生的比北燕女子身量都略壮一些,肤色也略有些黑,但那双眸子却很亮,黑灿灿的,像她佩戴的宝珠。
景文帝也没跟她多废话,指着被鄂清的人押来的小宫女问她:“你宫里的人拾走了湘王妃的盖头,偷偷拿去烧了,这是怎么回事?”
“臣妾不知道。”态度那叫一个横。
“你宫里的人做出的事,你不知道?”
“整个北燕都是陛下的,百姓做了什么难道陛下都知道?”
“大胆!”
景文帝被噎了一句,面子不禁有些挂不住。
而面对他的厉声呵斥,珍妃也不惧,虽是跪在了地上,但后背挺的笔直,说出的话更是宁折不弯:“陛下要杀便杀,只是我主在北,不可面南而死。”
景文帝瞪着她不说话。
后宫女子众多,也不是没有那清高孤傲的,但没一个像她这样的。
整个一混不吝。
你说她遇事不解释吧,倒也不是,但每次总要在后面加上一句“要杀便杀”,搞得他活像个动辄砍人脑袋的昏君似的。
皇后给景文帝斟了杯茶,示意他消气。
她将符笑遇害一事详细的向珍妃说明,末了道:“有人亲眼看到这宫女在烧湘王妃的红盖头,只是她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肯说,是以陛下才叫你来问话。”
珍妃脸上依旧没什么笑模样,但面对皇后时,明显比面对景文帝客气了许多。
她甚至还朝她施了一个不算标准的礼:“人是臣妾宫里的没错,但事情不是我吩咐的,我们凉族女子做不来背后害人的事。
臣妾若当真要害湘王妃,一把匕首就够了,没必要拿出这么大的阵仗。”
景文帝忍不住插话:“呵!朕看你是没那个脑子吧!”
闻言,珍妃看了他一眼,跟着沉默的将视线移回到皇后的身上。
怎么说呢……不是白眼,胜似白眼。
景文帝当时就火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珍妃面无表情:“没什么眼神。”
“你……”
“好了好了,陛下消消气。”皇后赶紧在中间劝和:“依臣妾之见,还是先审问一下这宫女,其余的事稍后再说。”
景文帝挥了挥手,算是应允。
鄂清忙命人将那宫女带下去。
可直到那宫女受不住极刑死去,也没说出为何要拾湘王妃的盖头回去烧掉。
而宣王府的那位乳母呢,虽口口声声说是慧敏贵妃指使的她,但她描绘的吩咐她行事的那个人却像珍妃身边的女官。
就在陆机进宫面圣的这段时间里,那乳母在牢中自尽了。
如此一来,事情愈发变的扑朔迷离。
恰在此时,宣王府迎来了一位傅云澈和骆纤意想不到的客人,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那就是凉族瑰宝,石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