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之锦绣医缘 (.)”!
段音离对老康王知之甚少。
她知道的不过就是外界传的那些。
像是……他当年站对了阵营,是以景文帝才对他诸多优容。
还有的是,说他为人极重门第和尊卑,可却左一个侍妾右一个侍妾的弄进府里,也不管对方是罪奴还是平民。
段音离当初第一次听到这事儿时,对老康王的第一印象便是“双标”两个字。
如今没想到,这老双标竟是自己认识的人。
拾月捂着嘴直笑:“您还记得之前有事没事就跑到咱们药王谷去找六爷的那个胖老头吗?”
“是他?!”
“嗯嗯,就是他。”
“……”这世间果然是小了点。
段音离回忆起,几个月之前七师父外出去给她淘弄生辰贺礼,那几日正好他和六师父闹别扭了,是以出去惹事儿时顶的便是六师父的脸。
想来他那时偷的就是老康王的东西。
后来,那老双标就找上了她六师父。
那时他们都以为他是要兴师问罪,谁知他居然是看上了她六师父!
自那日之后,他便有事没事往药王谷跑,整日缠着她六师父。
拾月也是因为想起了这个小插曲,是以才这般乐不可支。
她仔细回忆,然后大胆猜测:“小姐,您说到底是老康王放弃了六爷还是六爷终于从了老康王?”
不等段音离回答,拾月便径自嘟囔道:“以六爷的为人来看嘛……”
“六师父什么为人?”她怎么不知道?
“就……经常不当人啊。”
“……”
虽说有些失了敬意吧,但不可否认的是的确是这么回事。
想了想,段音离还是微摇螓首:“依老康王以往的行事风格,若六师父果然从了他,他必会带六师父回王府。
可六师父若是来了长安一定会来找我的呀!”
拾月若有所思的点头,心里也犯了合计。
正说着,忽见江氏从屋外走了进来。
段音离忙起身相迎:“娘亲。”
“阿离,娘亲方才听你提到了你师父是吗?”江氏面露喜色:“是你哪位师父来了长安吗?
若是的话,那可一定要请他来府里小住几日。”
“我们俩也是猜测,并不确定我师父来了长安。”
“那又与老康王有何关系呢?”
“老康王看上了她,一直嚷嚷着要娶她。”
“哦……”江氏沉吟了半晌,恍然想起:“我记得你说过,她梳妆挽发、女红刺绣样样精通,小曲小调、睡前故事也信手拈来。”
“娘亲您误会了,您说的那是我三师父,我和拾月说的是我六师父。”
“……这样啊。”江氏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为阿离的几位师父里只有那位三师父是女子,不想这位六师父居然和那位三师父一样。
段音离:“娘亲来是有何事吗?”
“是有些话要与你说。”
阿离和太子殿下的婚期说话间便要到了,虽说有教养嬷嬷,但她这个当娘亲的自然也有体己话要和自家闺女讲。
段音离为她倒了杯茶:“您说。”
江氏待拾月退出屋中之后方才从袖管中掏出了一个小册子,神色有些不大自然的递给了段音离。
段姑娘接过当即便要分开。
江氏忙拦住。
“诶!”她按住段音离的手:“等没人的时候你再看。”
“……哦。”
“阿离啊,嫁了人可不比在家里,尤其你嫁入的又是皇家,需要注意的事情自然更多。”
接下来,江氏又叮嘱了自家闺女许多。
段音离看得出来自家娘亲是真的不放心她。
她不想她那么忧心,是以听了一会儿便插话开始给她讲故事。
那故事正好讲到那受欺负的妇人终于农奴翻身把歌唱,换了一副样貌准备回去向自家夫君和那小浪蹄子复仇。
江氏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那妇人样貌未变,他们就认不出吗?”
“只是怀疑过,但世间之大,总有样貌相似之人。
而且他们所处的那个朝代,是可以通过医术改变容貌的。”
“还、还能这样?!”
“嗯。”
江氏忽然好奇:“那阿离……你会用医术帮人改变容貌吗?”
“我没试过,但我曾经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
可以利用蛊虫进行整容。
先用蛊虫从人的鼻腔放入,用药引之,让蛊虫以人的脸骨为食。
削骨之后,划开脸皮,佐以银针,顺着肌理缝合。
然后须静养三个月。
最后,大功告成。
不过这说法有些骇人,段音离担心吓到自家娘亲,是以便没有具体讲给她听。
正好宫里来人送段音离大婚那日要穿的喜服,便将这个话题岔了过去,也让段音离忘了江氏给她的那个小册子。
直到夜里傅云墨来找她。
见他随手抄起便翻了两页,段音离记着自家娘亲的叮嘱便欲伸手夺回来。
结果傅云墨一抬手她便够不着了。
提着裙摆蹦了两下也还是差了差出老远。
不止没够到,还被傅云墨笑话了一番。
他摸着她的头,轻声笑说:“阿离乖,以后要更多的吃肉才能长高高。”
段音离:“……”
怎么说呢,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傅云墨不肯将那册子还给她,而是问她:“阿离,你看过了吗?”
段音离摇头。
他又问:“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还是摇头,心说我都没看上哪知道那是什么去!
傅云墨满意了,噙着笑点了点头:“这东西你自己看无趣,日后咱们一起看。”
“……哦。”
“还有,这几日我便不过来了。
温嬷嬷也说,大婚之前不宜见面,否则婚后的日子会吵闹不休。”
他自是不会和他小媳妇拌嘴的,但事关大婚的一切事宜,他总还是想做到尽善尽美。
闻言,段音离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扬起一张小脸看他:“你知道为何大婚要挑一个好日子吗?”
“不是为了有个好的开端,好的兆头吗?”
段姑娘摇头。
“那是为何?”
“因为成婚后便没有好日子了。”
“……”他小媳妇真是煞风景的一把好手。
这要是换了初一他们说这种丧气的话,傅云墨早一脚踹过去了。
但换了他小媳妇嘛,他就只是轻笑着揉搓着她的脸,语气宠溺道:“不许胡说八道!怎么会没有好日子呢!一定全是好日子!”
“嗯嗯,我就是给你讲个笑话。”
她一定会让他过上好日子的。
有谁敢不让他过好日子,她就让那个人没好日子过!
这晚走之前,傅云墨和前几次一样拽着段音离亲了好几口。
他吃了饴糖,是以段姑娘觉得甜滋滋的,心说他们心照不宣的“吻别”真不错,可以让她光明正大的占他便宜。
傅云墨不知自家小媳妇的超前想法,也没敢冒进,得到些甜头便离开了。
初一在外面候着,见他出来忙上前:“主子,有消息了。”
“说。”
“腊七奉命盯着被释放的那些天机府的下人,发现有一个形迹很可疑,跟了他几次发现,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溜进被查封的天机府去见一个黑衣人。
腊七怕被对方发现打草惊蛇,是以并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景文帝下旨缉拿国师之后,天机府中的一众人皆被下狱。
最后还是傅云墨求情,景文帝这才释放了一些看似无关的下人。
他求情自然不是因为心地善良,而是他要利用那些人去“钓鱼”。
盯了这么些时日,鱼儿总算是上钩了。
“走。”
“主子……”初一站在原地没动:“那人既是与国师相识,保不齐他也会下蛊,可要从段姑娘那将麒麟蛊借来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