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未来有一日,我可以告诉你一切。”景云川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呃...到他灭世的那一日,他自然可以把一切都告诉她,因为她反正也活不了了。
反派一般不都喜欢这样吗?在撕破伪装,将对方钉在砧板上成为任其宰割的鱼肉时,为了满足内心的发泄欲,都会哇哩哇啦地说一堆。毕竟,若是对方至死都一无所知,岂不是太无趣了?
反派最喜欢的,不就是看着对方在得知真相后的愤怒中死去吗?
想到此处,燕嫆不由地抖了抖。
真是太变态了!
这时,二人终于出了伯府,燕嫆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那匹老马。
景云川松开了她,正欲转身离去,突然被她叫住。
“呃...景公子在哪住?”燕嫆厚着脸皮问道。
她需要得到他的住址,方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毕竟这是一个会灭世的疯子,保不准现在就开始谋划什么阴谋了。
她一定要盯紧了,不给他任何机会。
若是找到了能下手的时候,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只要杀了他,灭世之局自然化解。
但她不会轻易有所动作,她知道这个疯子很强,所以要杀他,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失败,她一定会被疯子反杀。
“下马陵。”景云川有问必答。
...她想知道的是详细位置。
“此刻时辰尚早,不如我去景公子家坐坐?”燕嫆觉得自己的脸皮不是一般厚。
景云川不带情绪地看了她一眼:“可。”
“嘿嘿,多谢啦。”燕嫆见自己成功了,控制不住地傻笑着。
“我带路。”景云川道。
“好嘞,公子真是个大好人。”见自己计谋得逞,燕嫆心情大好,毫不吝啬地随口夸赞。
毕竟人都是爱听好话的,说好话又不要花钱,干嘛不多说说呢?
很快,二人就到了景云川在长安新购置的房产。
“听说长安寸土寸金,房价颇高。公子真是大手笔,竟然能买下这么大的房子。”燕嫆不由惊叹。
“嗯,钱多,没处花。”景云川实话实说。
燕嫆:......
兄弟,你礼貌吗?
他哪来那么多钱?捉妖的悬赏都这么高的吗?
以他那反派的作风,不会是抢来的钱吧?
“公子很会赚钱啊,真厉害。”燕嫆意味不明地道。
景云川:“都是捡来的。”
燕嫆:???
兄弟,这玩笑可不兴开啊。
她每次在仙界听凡人抚琴弄箫,曲中之意都在感慨生活艰辛,钱财难赚,居大不易。
怎么到他这,就能随随便便捡这么多钱?这被那些感叹“居大不易”的人听到了,不得气吐血?
“捡、捡来的?”燕嫆舌头都打结了,“在哪捡的?”
景云川认真回忆了一会,实诚地解释道:“九年前河西地区地震,八年前南海海啸,六年前南山山体滑坡,五年前三神山雪崩,四年前岭南龙卷风,两年前琼州海啸...”
“这些灾害发生后,很多钱财因主人逝去成了无主之物,我就捡来了。”
燕嫆:......
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咳,公子真是四处漂泊啊...”燕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还有很多,你若想要,拿去便是。”景云川淡淡道。
“不、不用。”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呃...时辰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公子早些歇息。”
燕嫆几乎是逃着出去的,直到回了燕府,内心的惊涛骇浪还无法平息。
果然是疯子。就不该用正常人的思维衡量他。
救命,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啊...
还是赶紧杀了省事,免得夜长梦多。
第二日,燕嫆刚到伏祟阁准备继续查案,就见到一个大理寺的官员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阁主在吗?”那个官员道。
燕嫆:“家父重伤未愈,最近由我全权查办案件。”
“啊,原来是燕小姐。”官员是第一次见燕嫆,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几眼,“伯府三公子刚刚已经平安回府了,只受了一些皮肉伤。”
燕嫆:“好,我知道了,辛苦大人跑这一趟。”
“不辛苦不辛苦,职责所在。”他一个小官,哪敢受燕家大小姐的道谢?
“既然话已带到,在下先回大理寺了。告辞。”
果然还活着。
燕嫆并不意外。
看来果真没有妖物作乱,一切不过是人心险恶而已。
“嫆嫆,咱们怎么办?”阿棠问道。
燕嫆:“再去一趟伯府。”
阿棠:“好,我陪你一起。”
燕嫆看了眼独自站在一边翻看着卷宗的景云川,虽然心中极不情愿,但还是礼貌地开口询问道:“公子可以与我们一起去一趟吗?”
她虽然很抵触景云川,但不得不承认,他很强。昨日要不是有他在,她估计发现不了尸体伤口的问题。所以若是景云川真的愿意帮她查案,有他在,或许能发现一些她注意不到的线索。
景云川微微颔首,率先走了出去。
他去马廊随便牵了一匹马出来,骑着走在马车后面。
燕嫆和阿棠依旧坐着马车。
“干嘛让他一起去。”阿棠有些不悦地嘟了嘟嘴。
“尸体上的那条线索,就是他发现的。”燕嫆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什么?”阿棠一愣,“不是你夜潜伯府发现的吗?”
“我是去了伯府,但并没有发现异常。恰好遇见了他,他在现场教了我该怎么正确判断。”
“竟是这样...”阿棠喃喃道:“难道我的感觉真的出错了吗?”
“不,你对他的感觉没有错,只是对世子妃的感觉出了些差错。”燕嫆安慰道。
“可是...”阿棠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