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理本来是开心的。
她逃出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再也不用待在那个狭小逼仄的空间中,闻那些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
从出生起,那些在她身上进行的改造与实验,那无尽的痛苦与折磨,都以变成了过去。
现在的她自由了,一切在她眼中都是那么美好,就算是被沙尘笼罩的太阳都多出了一丝的明媚,浑浊的空气闻起来是那么清新。
更别提她刚刚饱餐了一顿,微微鼓胀的肚子,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充实。当一个人的胃被满足了之后,整个灵魂都是愉悦的。
可是……
“可是你们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她看着将自己包围起来的砂隐村忍者,嘴唇抿起,噙着泪水的深红色眼睛中写满了不解。
“我从出生起就开始被你们当做实验的工具,这种痛苦的折磨我已经忍受了整整十年,好不容易逃出来,我只想离开这里,去过我自己的生活。可是,你们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难道说有些人的人生,注定只有悲惨,有些人就不配享受快乐,享受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利?”
白石爱理声泪俱下,周围那些砂隐村的忍者却无动于衷,一步步向前逼近,将爱理围了起来。
“这是你们逼我的!”
爱理的眼神变得凶狠,地面的沙土像是被某种诡异的能力控制,漂浮至半空,围绕在爱理开始旋转。随着沙石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一道龙卷风笼罩了这里。
砂隐为首的那名忍者叹了口气,“你体内的守鹤,是属于村子的,你不能带走。”
说完他与周围的另外几名忍者开始结印,几道无形的壁垒升起,专门针对一尾守鹤的封印也随着展开。
爱理周围的沙土很快落在了地上,一切都平息了下来。
眼看最后的希望也破灭,爱理的表情变得黯淡下来。
不过她很快又仰起头,用脸颊的肌肉牵引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没有人想要守鹤的力量,那是你们强行塞到我体内的。我知道我今天逃不掉了,但我发过誓,我绝不会再回到那座地牢。所以你们今天除了我的尸体,什么都带不走。”
白石爱理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她倔强的笑容上划过。
……
“要不,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藏在暗处,看完了整件事情经过的春树走了出来。他换了一身衣服,脸上戴了张银色的面具,免得被别人认出来。
“这小姑娘的确挺惨,你们做的实在有些过分,不如给我个面子,你们就当没遇见过她,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是?”
“一个见义勇为的路人,其实这种事情我一般不会管,你们砂隐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该插手。
可是我曾答应过一个人,在目光所及之内,要让每个人有尊严地活着。所以不好意思了,这个小女孩,你们今天没办法带走。”春树平静的说道。
可能是春树从容的姿态震慑住了对方,砂隐的忍者一时间竟没有轻举妄动。“可如果不能带她回去,我们又该如何交差?”
“怎么回去交差?就说你们遇到了不可抗因素,无能为力了呗。”
“什么意思?”
“这都不懂什么意思?”春树有些嫌弃的说道:“意思就是你们不是不想完成任务,而是拼尽全力之后没办法完成任务。”
“你是说让我们回去撒谎?”
“不不不,没让你们撒谎。”春树摇了摇头,“因为你们真的遇到了不可抗因素。”
两具周身泛着金属光泽,脚步沉重的虫傀儡从暗处走了出来。
春树虽然没带多余的磷坏虫,可路上他不止一次的遇到了想要谋财害命的强盗劫匪,这让他有了制作虫傀儡的原料。
至于合金骨骼,这种死物自然是封印在卷轴中,随用随取的。
“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们的,只会让你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这个过程可能会有点疼,麻烦你们忍一下。”
……
几分钟后,砂隐的忍者全部躺倒,只留下一地惨痛的哀嚎。
春树正思考着如何安置这个小姑娘,辉夜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
“这小女孩你打算怎么处理?”
“暂时没想好,要不找个城镇把她送过去,再给她留点钱。这小女孩挺聪明的,应该能自力更生。”春树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既然你救下来她,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带在身边。”
“为什么。”听了辉夜的话,春树有些疑惑。
“因为她体内的查克拉并不稳定,随时有暴动的可能。”
“那怎么办,还是说你有办法压制这种暴动?”
“不知道,但我可以试试。”
听了辉夜的回答,春树叹了口气。
得,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他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那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带你去木叶看看?”
“好!”爱理听话的点了点头,“我听大哥哥的,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去哪儿都行。”
……
砂隐村的某处地牢中,一个光头和尚坐在草席上双手合十,口中诵念着佛经:“菩提自性生诸万法,行深般若见诸实相。平等十方无所不至,入尘不染,出尘不失。生灭得失在沿途,归得宝所皆空寂。”
“生灭得失在沿途……”
另一个光头出现在牢房之外,他的头部与右眼处盘有一只青身黑爪的龙形纹身,后脑勺留有两条棕色的辫子。
“所以这就是你把那个丫头放走了的原因?她去沿途寻找得失,我的尾兽军事化实验谁来做?”
隔着一道栅栏,和尚看向对面:“风影大人,我早就告诉过你,人类和尾兽没有区别,我们不应该把他们用于战争,那样只会让更多的人死去,守鹤也会憎恨我们的。”
被关在牢房中的正是一尾人柱力分福和尚,与他隔栏而望的,是砂隐村二代目风影——沙门。
头上纹着龙形纹身的沙门表情严峻,冷冷的看着分福:“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是一个冷血的人,眼中只有杀戮与战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研发控沙和傀儡术,为什么要进行尾兽军事化实验?
我们砂隐村,是五大忍村中条件最差的,就算我预测到七年前的那场忍界大战不会有结果,没有选择参战,为村子争取到了一定的发育时间,可是我们还是比不过木叶和雾影。
现在我终于明白,如果不通过战争掠夺更多的资源,我们就永远走不出这片沙漠,我们的后代也就无法摆脱这悲惨的命运。我要带领他们离开这里,去到更加富饶的地方。”
沙门走到一扇窗户前,外面狂风席卷着黄沙,遮天蔽日。
“在这片大陆,没有什么地方比木叶的自然条件更好,交通更加便利。柱间和扉间都已经去世,三代目火影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经历了那场三方围剿的大战,木叶不可能不受任何影响。
而我们砂隐,经过这些年的积累,实力已经来到一个顶点。这很可能是我们战胜木叶的最好时机。
当然,战争一旦发动,就没有后悔的可能,而我们砂隐的根基太浅,没办法接受任何一场失败,我需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所以我打算趁着这次中忍考试的机会,试探一下木叶的底细,看看他们是否从战争中恢复过来。如果他们因那场战争而元气大伤,我可能会借助守鹤的力量,进攻木叶。分福,我知道你不认同我的做法,可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这个村子的领袖,要为所有人的未来负责。”
听了沙门的话,分福和尚轻轻叹气,最后双手合十,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