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段时间除了你，”洛兰盯着即枢的眼睛，“又有谁能悄无声息地在芬尼贝塔小姐的通讯组件里植入监视病毒呢？”

一串代码被传输到即枢眼前，作为黑客小白，即枢当然完全不认识。

洛兰却像是在即枢脸上发现了什么似的嘴角扬起，道：“你的微表情已经出卖了你，看看你的杰作吧，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它们被设计得相当简洁而高效，知道我是怎么发现它们的吗？我……”

洛兰终于发现了列尼娜和即枢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停了下来，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两人。

即枢缓缓开口道：“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病毒确实不是我植入的，如果列尼娜的义体里真有病毒的话。”

列尼娜也点了点头，她对即枢的黑客水平略有了解，更重要的是作为义体医生她很清楚即枢没有安装一般进行黑客入侵所需要的大部分义体。

“回到原来的话题吧，”即枢坐到列尼娜旁边，对洛兰说道，“你说列尼娜的生命威胁不是来自瓦伦蒂诺，那又来自哪里？”

洛兰又喝了瓶酒，淡淡的红晕漫上脸颊，居高临下地对即枢说道：“你出去，这是我跟芬尼贝塔小姐的事。”

即枢仍旧坐着，她抬头看着站在桌对面的黑发女人，叹了口气。

一张青色的符箓自袖中滑出，隐去光华化为无形，而后径直飞去印上那女人的脑门。

“最后一个位置了，希望你有点用吧。”即枢小声自言自语，从座位上起身，“看来得找机会回收那些荒坂警卫的符箓了。”

不过控制归控制，在列尼娜面前戏还是得演一下的。

表现起来就是洛兰和即枢两人一阵唇枪舌剑，最后即枢一番嘴炮说服了洛兰，让她信任了自己。

而后洛兰排查了一遍列尼娜义体里的病毒，并逐一进行修复。虽然最后只发现了区区两个病毒，但这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

桌上的酒水洛兰点时便已付过款，在即枢的招呼下二人走出小店回到车上。

“好了，你为什么要把列尼娜约出来？”即枢发动水谷隼，转头问和列尼娜一起挤在副驾驶的洛兰。

“正如我之前说的，芬尼贝塔小姐正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我必须保护她，保护破晓器的安全。”洛兰挤了挤旁边的列尼娜，在副驾驶有限的空间争取出了一个比较宽敞的位置，“这也是我生存的意义，哪怕为此而死我也在所不惜……虽说如果破晓器真出了问题我八成也活不过一年就是了。”

“破晓器？”

即枢把车切换成自动驾驶模式，让列尼娜坐到中间，而后问道。

“唔，我以前听我爸提起过这个，”列尼娜往主驾驶挪了挪，“应该是个重要的东西吧？”

洛兰点了点头，严肃道：“非常重要，不过三言两语很难说清这个概念，我的据点里有关于这方面的超梦，位置已经共享给你们了。”

超梦是一种基于神经技术突破而产生的新型媒体，它不仅可以给人意完全沉浸式的音画体验，还能让观赏者全面体验录制当事人的情绪、感受、思维、记忆以及肌肉的收缩，纤毫毕现。观赏期间，观赏者将完全成为当事人，其体验回味无穷。使用超梦解释事情确实更加高效。

据点离饭店并不远，水谷隼几分钟便抵达了目标。

三人上楼，很快在洛兰的指引下拿到了一张超梦。

“回奥威尔那看吧，我这不算安全。”洛兰提议。

即枢点头应允。

——————

奥威尔的堡垒中设有专门的超梦房间。

房间没有窗户，内部也无太多装饰，只围着中间的超梦供给装置摆着几张沙发。

在仔细确认超梦机没有问题后，洛兰接入卡带，取下三个超梦头环——这是体验超梦的必要设备。

即枢和列尼娜分别从洛兰那接过头环戴在头上。

洛兰坐到即枢身边，戴上头环，准备激活超梦。

“对了，你是怎么确定或者预测我昨天会开石中剑出去的？”即枢突然问道。

“我没有预测，只是抓住了机会而已。”洛兰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启动了超梦。

头环闪起的强烈频闪很快让即枢和列尼娜进入了一种类似浅睡眠的恍惚状态。

待眼前画面重新清晰，即枢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台极端怪异的仪器之内。

她的四周均被一组组服务器填满，很像前世超级电脑的机房。

但与机房不同的是，那一组组仪器线缆有一个汇聚的中心。

那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罐，罐中有一团看着像极了一个放大版大脑的玩意。

但那玩意却并非全由血肉构成，而是参杂着些电缆、运算器以及不明用途的金属制品。

“那是‘神谕’，”洛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超级人工智能，这是它刚诞没多久的时候。”

“即枢”向前走去，在离那大罐子不远处的一台仪器前停下。

他伸手，那是双男人的手，在仪器中输入着信息。

“第一个问题，如何使你只接受我的命令/问询/指令。

第二个问题，如何巩固你的作答内容的限制，使其不可突破。

第三个问题，后续如何在不影响前两个问题解决方案实施的前提下加强你的性能。”

仪器上出现了神谕的答案。

但那答案只是一闪而过，即枢什么也没看清。

“这并不是当时录制的超梦，只是根据描述与猜测还原出来的场景而已。”洛兰解释道，“你现在的视角是弗兰克·芬尼贝塔先生的，他是列尼娜小姐的父亲。”

画面闪动起来，模糊复又清晰。

一块蚀刻着繁复花纹的立方体出现在“即枢”手里。

即枢能看出这和刚才操作仪器的是同一个人的手。

“这就是破晓器，或者更准确的说，破晓器的物质部分了，”洛兰的声音再次响起，“它是神谕对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但不完全是。”

“不完全是？”即枢在心里问道。

“是的，芬尼贝塔先生之后对三个问题进行了修正，但我并不知其内容，”洛兰答道，“我只知道后来的神谕成了一台只会对问题回答是或否的应答机。”

“不过这是一台不会出错的应答机，而这机器只会回应获得破晓器全部权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