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条条彩旗展动,旁边还有人架起了锣鼓,阵势不小。
何五娘此刻不愿露面,擂台不远处有一座小楼,她早就挑选了一个绝佳的位置。
在这里,擂台上的一举一动,她都看的是清清楚楚。
在何五娘看来,台上这些人,无论怎么挑选,最终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片刻之后,鼓声连连,惊的树上鸟雀展翅乱飞,场面有几分肃严。
“在下姓石,家住苏州城,献丑了”。
“在下大彪,也是苏州人,承让”。
首先上台的二人,简单自我介绍后,第一组比赛正式开始。
“啊……”。
那姓石的男子大喊一声,只见他拳头攥的紧紧的。而后猛地举拳,飞快的向对方冲去,边冲边喊,气势十足。
“去你的吧”。
只见那个叫大彪的汉子飞起一脚,朝他腹部踢去,石姓男子重重摔在地上,双手捂住肚子,再也不能动弹。
“第一组,大彪赢”。
不到一分钟,第一组的比赛正式结束。
按照之前的规则,每天最多五组,那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大彪举起双臂,笑着朝众人打招呼,宛若他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就是这么一笑,何五娘这才注意到,这个大彪的门牙掉光了,想必是被人打掉的吧?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是个人就上台吗?”,何五娘身边的丫鬟都看不下去了。
人群中的陆铮也不由的摇摇头,想象中那飞檐走壁的高手,再看看眼前的这些人,一言难尽啊。
说是擂台赛,其实与街头打架无异。
第二组又上来两个人,大致与之前那两人相似,又是喊叫,又是热身,一顿操作猛如虎,还未出手就被打趴下了。
第二组胜出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陆铮觉得这位中年男子实在显老,至少有五十了吧。
“哎,早知道就不与爹爹赌气了”。
楼上的何五娘懊悔不已,此刻她只希望,最起码能正常一点的人上台。
在一旁的丫鬟急了,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家娘子,这是比武招亲啊,上来的人简直不堪入目。
接下来两组也是如此,大多人已对此不再抱有希望,有人甚至准备离去。
莫说什么高手,只要稍有些拳脚功夫的人,都能当这个第一了。
一阵风过,几片树叶落下。才落到树上的一只小鸟,立刻闻风而动,拍打着翅膀飞向更远处。
“今日最后一组,还有没有人上台?”。
主持人懒懒的说了这么一句,看来他也提不起精神了。
“在下雷子,苏州人,承让了”。
“在下李誉,路过此地,请了”。
一听是过路人,台下立刻一阵骚动,真有过路的人来凑热闹。
李誉冲台下笑道:“我就是来凑个热闹,也没说是路过的人不能挑擂啊”。
陆铮细细打量一番,觉得此人长相勉强说得过去,但隐隐间有一种说怪怪的感觉。
一时说不上来,但陆铮总觉得这个李誉,与他来这里后见过的大多人不同。
主持人见状,急忙让人上楼请示何五娘。
结果那人回来禀道:“五娘说了,过路人有何惧?尽管上台比试”。
“开始”,锣鼓声后,雷子与李誉早已立于台上。
雷子双掌展开,而后慢慢收掌变拳,十指间传出‘咔咔’的摩擦声响,如同骨折般。
李誉单脚迈出半步,右手轻轻放在背后,随着雷子的动作的变换,他也慢慢调整角度。
二人再次对视,雷子抬脚跃地而起,李誉侧身一转,重心几乎全部放到后脚。
待雷子再次攻过来时,李誉已恢复原位,稳稳站在原地。
“好……”。
人群中有人喝彩,陆铮也不由的打起精神。这二人的身手,才配的上‘比武’二字。
雷子再次掠地而起,迎面一掌袭来,李誉顺势一躲,而后双脚腾空而起……。
数十个回合之后,终于决出胜负:李誉赢了。
“看来何五娘要嫁给这个外地人了,这可如何是好……”。
今日的比试结束,但众人似乎并不满意,都在为何五娘惋惜。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何五娘再次揣摩着李誉刚才的招式,她有把握能赢他,于是也就没当回事。
陆铮抬头望着天空,这才想超起过了他们约定的时间,不知公孙信和陈小刀他们还在不在客栈。
从人群中挤出来,陆铮使劲透透气,想必这就是所有看热闹的代价吧。
“衙内,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鸽子和蝎子向陆铮打招呼,陈小刀回客栈后见没有人,便派他们二人上街打听。
陆铮有些好奇,此处是苏州城,初来乍到,鸽子和蝎子是如何找到的。
其实,对他们二人而言,这一点都不难,从客栈到知府衙门,总共可走两条街道,他们沿街查看,而这条街上有比武招亲,所以……
鸽子笑道:“其实,我们早就看到你了,只是此处人多,我们没有大声喊”。
这时,陆铮越发相信一句话:虽说行行出状元,但有些人,天生就是做某一行的。
寻声望去,见公孙信和陈小刀也走了过来,不用说,刚才的比武,他们也看了。
公孙信已打听到那位酿酒大师谭大师的住处,只是他人不在府中,家仆说他外出了,估计过几日能回来。
虽未见到本人,但至少可以确定他的住处,这比公孙信想象中要好多了。
他们住的客栈一楼是酒馆,此刻坐了不少人。
请大师就交给公孙信去办,陆铮不愿多过问,倒是说起这比武招亲,众人这便聊了起来。
“打个赌,这个李誉,一定不是最终的赢者”。
三日不打个赌,浑身就难受,对陈小刀而言,输赢倒是其次。
“非也,这位兄弟所言,在下实在不敢苟同”。
他们正说着,却被邻桌的一名男子听到,他笑着对陈小刀说,你们可知那雷子,也是个武功相当了得之人,就连他都被打败了,李誉这次稳赢。
陈小刀‘噌’的站起来,原本立刻就想展开架势,但猛地一想陆家有规矩‘不得赌钱’。
况且此处是苏州,不是夷陵城。
“兄弟说的有理,在下倒忘了考虑这一层”。
陈小刀举杯,向不远处的男子打个招呼,那人见状也举杯回应。
公孙信满意点点头,这是他认识陈小刀以来,对他最刮目相看的一次。
几人正说着,却见一名男子也进了客栈,身后有几名随从。
这名男子看着年纪不大,但留着浓密的胡须,举止倒也稳重,缓缓落座后,才唤来伙计。
随行的几人皆与这名男子年纪相仿,只是这些人言语很少,那名男子点完酒菜后,其他人皆沉默不语。
“奇怪,看样子,那长须男是主,随行几人为仆,岂有主人招呼伙计,而仆人们连句话都不说?”。
陈小刀这次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再被邻桌的人听到。
陆铮看着公孙信,他微微点点头,表示陈小刀这次说的颇有道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陆铮觉得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怪,这个长须男更怪。
陈小刀刚准备喊伙计过来添酒,却见那伙计一溜烟朝门口跑去。
“那不是李誉吗?”。
又有几人走了进来,吃饭的人中,有人认出了他,李誉也笑着向众人打声招呼。
原来,他也住这家客栈。
迎面而过,陆铮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异样的感觉。
“小二,再加两个菜”。
吃着吃着,这顿饭还真吃出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