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越加激烈,数条铁链飞舞,刀疤男子似疯魔。
那手持软剑的天斗卫拼命抵挡,心中有苦难言,要是平时,这种程度的攻击,他对付起来游刃有余,只是前夜实在饮酒过多,反应慢了半拍。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武松,吃了酒越战越勇。
“不好!”持剑天斗卫心中暗道,他疲于应对,不慎脚下一滑,落出空挡。
刀疤男子嘴角落出冷笑,临时变招,一根锁链直冲向持剑天斗卫心口,这一招便要分出胜负。
只是不要忘了,还有一名负伤天斗卫在远处策应,他手中拔出三根钢针,正欲出手。
刀疤男子眼观六路,早以发现,但他没有理会,自己已经陷入死局,以命换命是笔划算买卖。
“玉枕、天突、天池!”负伤天斗卫眯着眼睛看向刀疤男子,这一刻在负伤天斗卫眼中,刀疤男子的身体仿佛变成透明状,一个个人体大穴闪烁着光芒。
他不仅要这伤他的人,而且要死的极其凄惨,才能解恨!
负伤天斗卫调动体内真气,凝聚于左手,三根钢针发出震颤之声,箭以上弦!
突然!一把刀夹杂着呼啸之声劈向负伤天斗卫。
魂安出手了,要问他为什么要出手救下仅仅一面之缘的刀疤男子?
哈哈!没有为什么,小爷乐意!
负伤天斗卫没想到,此地还隐藏着一个淬体境武者,眼角崩裂,这一刀,夹杂着破金之势,如果被砍中,他必死无疑。
左手一番,急忙弃钢针,抽出一把匕首格挡。
“当!”负伤天斗卫手中匕首只是略微阻挡攻势,就被切断,负伤天斗卫眼中难以置信,急忙向后一个翻身躲了这一刀。
“砰!”一声巨响,地上被劈出一道九尺裂痕,溅起无数沙石,魂安暗叹可惜,这天斗卫果然非同一般,身法了得,竟能躲开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刀。
但足够了!
一根铁链已经狠狠打在了持剑天斗卫胸口,那天斗卫被击出数米,撞在了墙上。
魂安嘴角冷笑走到了刀疤男子身边,对着刚刚躲开自己攻击的天斗卫说道:“现在二对一,你等死吧!”
正当魂安得意之时,那被击飞的持剑天斗卫竟缓缓站起身。
没想到呀,没想到呀!
魂安有些懵逼,不应该呀?这都不死。
他回头看向刀疤男子,又看了看他身上的铁链,才发现刀疤男子所使铁链上光秃秃的,并无剑锋。
这玩笑开大了!刚刚打的太激烈,没注意到。
魂安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的锋呢?”
此时的刀疤男子面色阴沉,一副高手风范,但微微发红的脸颊还是出卖了他,他有些尴尬的回道:“什么锋?我又没说我用的是蟒含锋。”
魂安下巴都要落地了,除了大名鼎鼎的西北蟒含锋,他也没听说有别的武家用锁链为武器呀!看来还是自己江湖经验太浅了。
那持剑天斗卫站起身,脸色更加难看,血气翻涌,喷出一口鲜血。
刚刚那一下虽不致命,但如同一把大锤狠狠捶在自己胸膛,他过了很久才缓过来,受了些内伤。
双方并无言语,不死不休,也没啥话说。
魂安自知实力不如刀疤男子,自觉冲向那断臂天斗卫,他断了一臂,实力大减,更易对付。
断臂天斗卫看着那突然杀出的麻衣少年朝自己冲了过来,心思一沉,刚刚那一刀还历历在目。
“不可力敌!”他看向麻衣少年手中刀,作出决断。
此人实力尚且未知,但那刀却是罕见的宝刀,自己随身匕首,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那也是天斗府提供的武装,居然被一击而断。
想到此处,断臂天斗卫一阵心寒,一连射出数发钢针。
魂安轻松闪过,这断臂天斗卫的手段,他早清楚了。
说道这飞针的本领,首重偷袭,一旦被人知道,提前提防,便废了三成功力,而且室内狭窄的环境,更不利于暗器的发挥。
两息功夫,魂安冲到断臂天斗卫面前,一把刀挥舞的虎虎生威、大开大合,煞是威武。
这刀诀名为“七杀”,乃是魂安偶然间从一位老者处所得。
离别时,那老者曾严肃的告诫魂安,此刀法练至深处,有鬼神莫测之威,不到万不得已,莫要用出!
自得此刀诀,魂安日复一日苦练,不过短短三个月就将刀诀练至大成,魂家上下上千护卫门客均不是对手!
想当初魂安向家族内高手学艺,这些高手听从家主魂正文的命令,不肯教授魂安丁点技艺。
可曾想会有今日,魂安着实扬眉吐气一番,暗叹这刀诀千两白银,值!
如今,魂安使出这“七杀刀法”信心实足,就算不能斩敌,也定能让敌人吃些苦头。
将宝刀舞成一片烂银,魂安冲向那断臂天斗卫,打的那断臂天斗卫左右倒腾,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转眼间,两人酣战三十回合。
“情况有些不对。”
这番激战,魂安眼见那断臂天斗卫神情由严峻转为惊愕,最后眼中竟有了些笑意,实足的讥讽之色。
身法越加轻松,如闲庭信步。
魂安脸色难堪,一刀斩除,被断臂天斗卫闪过之余,踢中腰腹。
一阵血气翻涌,魂安再出数刀,毫无建树,反而又中了几记拳脚,嘴角溢出鲜血。
那断臂天斗卫似笑非笑,讥讽道:“你这刀法有形无实,看似威猛,刀锋所指以是力泄,更全身都是破绽,就这两下子也充好汉,不知死活!”
话刚说完,断臂天斗卫脚下轻点到魂安面前,全无初战时那般束手束脚,与魂安对了数招后,抓住空挡,掌中凝聚真元,打向魂安胸口。
断臂天斗卫淬体境五重,比魂安修为高深,这一掌真气浑厚,要是打中,魂安必定重伤!
只可惜魂安刀势以去,新力未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中招。
危难之时,一根锁链杀出,与那势在必得的一掌碰在一起。
魂安躲过一劫,急忙跑到刀疤男子身旁。
此时刀疤男子情况也不好,本来对付持剑天斗卫占据上风,因为替魂安挡了一掌,他自己却落出破绽,被软剑刺穿左肩。
大堂外众多山匪见魂安和刀疤男子陷入劣势,纷纷抄家伙冲进忠义堂,这些山匪最是欺软怕硬。
情况不妙,魂安大喝道:“跟我走!”
便冲向渐成包围之势的山匪,这“七杀刀法”不能与天斗卫抗衡,但对付成群的山匪,那是甚是威猛,只见魂安如猛虎入羊群般,将那些山匪打的连连倒退。
杀出一条血路,魂安冲进内室,从窗户窜了出去。
刀疤男子紧随其后,两人不敢稍作停留,在密集的山林中拼命奔跑。
那些山匪的呼喊声渐弱,魂安气喘吁吁,但依然不敢停下,在无尽黑暗中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间,能听到一声怒吼从远处传来。
“砰!”旁边的身影狠狠的撞在了魂安的身上,将魂安撞的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魂安只得停下,轻轻的扶起刀疤男子的身体,他已经昏了过去,背后一片血肉模糊。
一阵苦笑,魂安知道刚刚冲出山寨时,刀疤男子在自己身后,自然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
只是没想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将自己身上的麻布衣衫脱下,撕成了一块块布条。
魂安咬着牙先将插在自己腰间的一根银针拔了出来,用布条包裹。
接下来就是处理刀疤男子身上的伤势,魂安先将刀疤男子破烂的外套脱下。
双眼微微一凝,褪去衣衫,刀疤男子娇小的身子毫无保留的展现在魂安面前,光洁的皮肤在月光的反映下,洁白无瑕,层层白布缠绕在胸部,极力隐藏自己女子的身份。
魂安怎能想到,这个脸上带着刀疤,目光阴沉的人居然是个女子。
他微微叹了口气,用布条将刀疤男子,不应该说是刀疤女子身上的伤口简单的包扎起来。
魂安将刀疤女子背在背上,缓缓前行,他不能停留,不止是为了逃离那也许还在后面追着的山匪,还要小心隐藏在山林中猛兽,浓厚的血腥味必定会刺激那些猛兽的味蕾。
前行,继续前行,直到气喘吁吁,精疲力尽。魂安才停下,在四周收集些干枯的树叶,将两人的身体完全隐藏在树叶之中。
魂安紧紧抱着刀疤女子,他不止一次想过将这女子抛弃,这样他一定能安然无恙的逃出生天。
只是每次产生这种想法,魂安脑中总是浮现出刀疤女子拼着肩膀受伤的救自己的场景。
微微苦笑,怀中的身子散发着淡淡寒意,魂安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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