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回西康了?”慕容彦太过惊讶,以至于声音都拔尖了不少,面色也变得有几分扭曲,看得太叔塞雪满脸惊骇。
慕容彦这才反应过来,快速收起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几分笑意,“为何本皇子未曾听小可汗说过?”
太叔塞雪只想快些远离这个危险的人物,含糊不清地说,“本公主也不知道。”
语落,带着侍女匆匆地回到了驿站的房间里,一想到慕容彦那狰狞恐怖的表情,她的胸口就有些发紧,等哥哥回来后,她一定要让哥哥快些离开,不能和慕容彦一起。
这个人阴晴不定,是个不好惹的对象。
等回到西康后,他们也就不必怕了。
而同时被太叔塞雪甩下的慕容彦脸色彻底地阴沉了下来,‘啪’地将手中的折扇收了起来,浑身上下散发着黑沉沉的戾气,稍一靠近就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压抑窒息感。
“二皇子,要随西康国小可汗一同离开南夏吗?”侍卫胆战心惊地问。
慕容彦神色暗沉。
过了好片刻,他才转换了脸色,那双细小的眼中充盈着狡诈与算计,唇畔勾起,看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既然如此,备马。”
他太叔泽明想要先回西康。
呵!
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既然要回去,那就送他一份大礼,礼尚往来才是祖宗留下来的好规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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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皇宫的崇政殿内
幼帝坐在龙椅上,摄政王则是坐在下方的红木椅上,太叔泽明则是坐在容时对面,崇政殿内燃着炭盆,里头被烘得暖和和的,丝毫感觉不到丁点凉意。
三人手边都放着一盏热腾腾的茶水,热气随着茶盏盖的缝隙飘了出来。
不知方才说了什么,几人面色都有几分严峻,特别是太叔泽明,眼神复杂,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犹豫地迟迟不能决定下来,容时说得不无道理,可他毕竟是南夏的摄政王,怎会处处为西康国着想。
可……
他不能让妹妹涉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崇政殿内只能听到茶盏盖和茶盏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响声。
太叔泽明抬眸看向对面的容时,他问:“摄政王拿什么保证!”
容时胸有成竹,“小可汗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太叔泽明脸色晦涩不明。
他的确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方能够留条全尸,另一方则是恨不能剥皮抽筋,凶狠地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孰轻孰重稍微分辨就能分辨地出来。
“好!”太叔泽明终是做了决定,“若是南夏不能履行约定,西康势弱,可也不怕事,拼尽全力也会和南夏同归于尽!”
容时淡淡地扫了太叔泽明一眼,眼神中的情绪外露,十分明显,意思就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南夏从不是趁人之危的国都,若真的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刻,也不会做出阴狠之事。
慕容彦就是在这个时候闯进崇政殿的。
他声音爽朗大气,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进崇政殿直接无视坐在龙椅上的幼帝,直接向容时行了行礼,“难怪本皇子去寻小可汗未曾见到,原是摄政王唤来商量密事。”
不得不说慕容彦心机深。
他进来直接向摄政王容时行礼,全然不顾龙椅上的幼帝,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在幼帝心中埋下了一颗小种子,这南夏是掌握在摄政王手中的,你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挑拨离间。
紧接着说摄政王容时唤了小可汗太叔泽明来商量密事而不唤他和北冥国的使臣——挑拨离间的同时,话语中也存着几分警告。
所谓的商量密事在慕容彦眼中,就是在密谋对东璃不利。
至于是谁先示好的,从那日的宴席便能看得出来,便是西康国无疑了,想要联合已是强弩之弓的南夏来对抗东璃国,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是什么德行。
凭他们也敢在东璃国面前叫嚣。
慕容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崇政殿里的几人,见小可汗太叔泽明欲开口说些什么,他直接出言打断,细小的一双眼含着浓浓的较量,“今日本皇子前来,是来告辞的。”
“听闻小可汗要启程回京都,正好这一路与小可汗顺路,便想着一同回去,这几日多谢南夏皇帝的招待,让本皇子彻底的耳目一新!”
慕容彦说出这句话时,容时和太叔泽明互相对视了眼。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
慕容彦得到消息后便坐不住了,接下来的一切看似都在慕容彦的掌控计划之中,其实,全都在太叔泽明和容时的掌控计划之中,就等着他掉落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