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完从祠堂里出来后,沈九九兄妹三人便在沈府里养伤,也不出门了,老祖宗收了将军夫人的管家权,将她禁足在了思凤阁,也查明了账本子上所出的纰漏,全是因补贴娘家所用。
按照道理,补贴娘家也未尝不可,但好歹也要用自己的嫁妆啊,偏生用的全都是原配夫人的嫁妆。
当年开国县公府的事闹的沸沸扬扬,京都内谁人不知晓,沈将军原配夫人的嫁妆是开国县公夫人一手准备的,未用开国县公府半个子,饶是如此,开国县公府得宠的妾室也就是如今被抬上来的开国县公夫人还怂恿开国县公意欲染指原夫人的陪嫁。
最后,原夫人什么都不顾,直接摔破了脸,拿了和离书,于此同时,开国县公的里子面子全都丢光了。
如今,又闹出这样的事来。
有说开国县公府教女无方、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还有说沈将军引狼入室的,原以为是真心实意过来照顾幼子、幼女的,可谁知,人家存着狼子野心呢!
但更多的人是心疼沈府原配夫人的子女,这些年也不知在继母手中过着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呢,也难怪,常年都不曾露过面的,他们只听说沈府的五姑娘端庄典雅、琴棋书画样样俱全、诗词歌赋更是难不倒她,是京都难得的才女,与京都贵女时常在一处,名声极高。
他们只当将军夫人教女有方,如今一瞧,倒是明白,这教女啊,也只是教养自己的女儿,人家的遗留子,管都不管的。
此事还惊动了太后,在朝堂上狠狠的训斥了沈将军一番,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沈将军的脸算是彻底丢光了,那些平日里与他不对付的官员,更是毫不客气的打量着他,若非是在朝堂上,怕是早已嗤笑出声了。
思凤阁内气氛异样的冷。
将军夫人这几日一直被关在思凤阁里,如同砍断了她的双手双脚,浑身都不自在,再加上外头的传言时不时的传到了她的耳中,让她的心绪更加的不顺畅了。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情况极为不妙。
李夫人就坐在一旁,本以为过个几日将军夫人就能够平安无事了,可谁知,非但没有好转反愈演愈烈了,这让她急了。
她与子秋长途跋涉的过来,可是为了婚事、为了日后的前途的,不是在这里耗日子的。
李夫人也不管将军夫人到底是何神色,直接坐在了她身旁,“夫人,您莫不是忘了,我家子秋与四姑娘的婚事?”
将军夫人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们在府中待了这么几日,半点法子都没有?”
“如今我被禁了足,什么也做不了,你不是管教人厉害嘛,连一个毛头丫头都拿捏不了?”
听将军夫人如此言,李夫人心有气,哼了声,“夫人,你自己不就被一个黄毛丫头坑了嘛,怎得还说起我来了。”
“我虽没将军夫人嫁的好,可后宅管束的服服帖帖的,那些庶子庶女从不敢说一个不字,便是婚事什么的,全凭我做主,就是嫁给一个七旬老翁她们也不敢反抗的。”
说起管家来,李夫人那是满脸的自豪,也正是如此刺痛了将军夫人的心,紧咬牙根丝毫不示弱,“不过是暂时罢了,先让她蹦跶几日,日后有她好看的。”
女子间矛盾一触即发。
许是互相的攀比,又许是一言一行太过招摇让对方瞧了十足的不舒服,又或许只仅仅是因心中不适想要找个发泄口。
“夫人,四姑娘来了。”外头的婢女打帘走了进来,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她虽在外头,可屋内的声音她听的清楚。
夫人此时定是怒的,她可不想平白受了牵连。
“她来做什么,不见!”将军夫人沉着脸,嗓音尖细,见门口的婢女还不动,直接拿起手边的茶盏扔了过去,‘嘭’的碎裂,四下溅开,“滚出去!”
茶盏碎裂声很响,沈九九挑了挑眉,嘴角勾着狡黠的弧度,她怎能错过如此好的机会呢,提着裙摆迈步走了进去,险些踩到了溅的四下都是的碎瓷片,佯装讶异,“夫人,何事惹您发这么大的火?”
垫着脚尖走到了一旁的软椅上坐下,可爱娇憨的面容上扬着灿烂的笑意,“倒是巧了,我专程让小厨房里备了祛火的参汤,夫人喝上几口,心中的气许能消了些。”
将军夫人恨不能上去抓花沈菀柔虚伪的脸,盯着一张无害的面具却做着‘心狠手辣’,恶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