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轩又见到了来自长安的故人。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故人,只不过韦岳父引荐过他,在长安见过一面,也算是他的便宜小舅子而己。
韦待价,未来的大唐宰相,大诗人韦应物的高祖父,此时,看起来就是一个极其惫赖的半大小伙子。
“姐夫,我真的不是小偷,我只不过想提前过来,给你一个惊喜而己,”韦待价哭丧着脸道。
“惊喜?喜没有,你倒是把我们都惊到了,你好好的大路不走,你跑到土豆地里干什么?”李承轩仍旧黑着脸。
“姐夫,我只是好奇而己,我从来没有见过它,”韦待价可怜兮兮的样子。
“好了,跟我走吧,”李承轩向程二牛招招手,“二牛,我把他带走了,他不是小偷,你们认错人了。”
程二牛悲怆的扭过头去。
他冤啊,可是,面对这位不讲道理的公子哥,他还真的没有办法。
若不是离开长安的时候,老爹反复的让自己要听他的话,他程处亮的拳头早砸过去了。
他程处亮得罪谁了,要摊上这么信难听的名字?他可是文化人。
“松开他,”程二牛凶神恶煞的瞪着自己的手下,然后冷冷的盯着韦待价,“告诉你小子,老子不叫程二牛,老子叫程处亮。你要是再敢乱说,凉州可不是你的地盘,小心老子搞死你。”
面对程二牛赤果果的危胁,韦待价可怜巴巴的望着李承轩:“姐夫…”
“别理他,做好你自己。”李承轩冲他吼道。
然后转向张行:“张大人,这里就有劳你了,让大家努一把力,争取在大雪封山前把土豆全部收上来,不要烂在地里了。”
想了想又说道:“如果都有这产量的话,每家每户分二十斤,告诉他们,一半给他们留种的,另外一半,到时候宰几头牛分了,让他们过年吃一顿土豆烧牛肉的,就当是过个热闹年吧。”
李承轩话音刚落,旁边的百姓们就欢呼起来。
雪,下得更大了,可大家的干劲也更大了。
还以为今年要背井离乡去讨生活呢,没想到大家活下来了不说,还能凑合着过个年。就算是一顿最简单的土豆烧牛肉,那也是有年味了啊。
以前,他们可想都不敢想的。
这么好的官老爷,就希望他能在凉州多呆几年,那就是凉州老百姓的福份了,许多人心中这样想到。
李承轩交待了张行几句,带着韦待价往城里走去。
走在路上,好几次韦待价都欲言又止,但是被李承轩目光一瞪,马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直到李承轩领着他进了一个院子,听到院子里似乎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孩子啼哭的声音,韦待价才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姐上个月生了个女儿,让我告诉你。”
“多谢你了,不过,这消息我早听到了,这两天还没有顾得上给她回信呢,女儿好,女儿是她爹的贴心小棉袄,对了,我还忘了告诉她,女儿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袄儿。”一想到女儿,李承轩的脸上,开始浮现甜密的笑容来。
韦待价不能理解李承轩的想法,正如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能理解李承轩的想法。可是,一想到自己刚才被怼的场景,韦待价忍着没有吭声。
李承轩继续领着韦待价往自己的书房走去。韦待价从长安来,他还有许多的话要问这个小舅子。
“老爷,你回来了?”韦待价跟着李承轩刚一转弯,便见到一个明艳动人,金色头发,皮肤还特别白皙的姑娘,欣喜的迎上前来,忍不住就多看了一眼。
他在长安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位姐夫身边不管姿色出众的姑娘,看来还真的是如此。相比之下,自己家的姐姐似乎显得太过普通了。不行,回长安后,他要提醒一句姐姐。
黛丽丝这才发现还有外人在,赶快低下头,低低的说道:“老子,我给你端茶水去。”
李承轩带韦待价刚刚坐下,黛丽丝已经端着茶水进来,匆匆的将茶壶茶杯放下后,就低着头急急的出去了。
“一路上辛苦了,先喝口热茶吧,”李承轩熟练的刷了茶杯,倒了杯茶水推到了韦待价的跟前道。
韦待价听说,从太上皇宫的大安宫开始,再到今上的甘露殿,现在连朝中许多大臣们的家中,也有这样的喝茶方式了。他就想不明白,又不加猪油又不加姜蒜的,这样的茶水能有什么味道?
不过,他确实是又冷又渴了,也管不了那么多,接过茶杯,微吹了下,然后一饮而尽。
满口都是苦涩的味道,韦待价立即露出难受的表情来。
可他确实是太渴了,虽然苦,但想必姐夫不会害他,还是强行咽了下去。
咂咂嘴,想要驱走这股苦味,可是,他感到的,却是唇齿之间淡淡的香味,再吹了一口气,似乎这股香气仍滞留口腔之间,不曾散去。
“没想到,这最简单的喝茶的办法,还有这般雅味,”韦待价感概地说道。
“好吧,你渴了,再来一杯,”李承轩拿过茶杯,又倒了一杯推过来,然后静静的望着韦特价,“现在你可以说了,快告诉我,长安现在怎么样了?”
“大家都很好,可能,就太上皇不好吧,”韦待价想了想后,说到。
“怎么了,莫不是太上皇病了?”李承轩听罢一惊。
“那倒没有,听说,太上皇身体好着呢,都有一段时间没有召嫔妃伺寝了,可是,听说那谁,现在对大安宫入宫的人,也约束得越来越严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