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只见那满脸红色疙瘩的男人,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折扇,十分做作的打开了折扇,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到了铃儿的面前,“不知道姑娘是哪家闺秀?贺某从前竟从未见过?”
“你能不能退后些?”铃儿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十分认真的说道。
“为何?”贺之华故意捂着心口做了个受伤的动作。
“你口气太大,熏到我了。”铃儿默默地后退了两步,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贺之华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郁起来,“姑娘为何要奚落贺某?贺某只是见到姑娘风采出众,才会心生爱慕,姑娘若是不喜欢,大可直接拒绝贺某,何必欲拒还迎?”
呕——
这一会,铃儿是真的没忍住,扶住了旁边的一颗桂花树,干呕了两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之华的眼神更冷了!
那样的眼神,像极了阴鸷的毒蛇,散发着幽绿的光。
“没什么意思,”铃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方帕子,轻轻地擦了擦唇角,眸光晦暗不明,“只是觉得我二嫂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很有意思,长的丑并不是你的错,只是你明知自己长得这么丑还出来恶心别人,实在是……实在是有些不讲道理了。”
贺之华愣了一会儿,而后骤然冷笑了一声,“你拐着弯的骂我长得丑呢?”
“我说的不够直接吗?”
“你!”贺之华愤怒至极,正欲上前抓住铃儿的时候,他的手腕却横空出现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
嘶——
从手腕上传来的那种疼痛感,令贺之华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快!快松手!你个没长眼睛的,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你竟敢对我动手?信不信我让我爹斩了你的脑袋!”
听到这话的铃儿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拼爹是吧?我爹还是西海龙王呢!
彼时,正在西海龙宫邀请将月老喝茶的敖丙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得了,这茶还能喝吗?”月老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定是闺女想我了,”敖丙嘿嘿傻笑了一声,“我说月老大哥,这喝茶也太没意思了,咱们去喝酒怎么样?你是不知道啊,我那闺女在凡间的两个嫂嫂,酿酒的手艺乃是一绝!”
“哦?”听到有酒喝的月老立刻心动了,“难不成比王母娘娘的蟠桃酒还好喝?”
“总之不分伯仲!”敖丙拍着胸脯说道,“走走走,我带你去尝尝,不管是那女儿红还是那杏花酒,都是一绝!对了,前些时日,我闺女二嫂还做了葡萄酒,可美了,走走走,咱们去尝尝?”
“也好!”
彼时的小铃儿并不知道父王正在龙宫偷偷喝酒,她看了一眼已经瘫软跪地的贺之华,冷笑了一声,然后抬眸看向叶骏哥哥,甜甜一笑,“叶骏哥哥,你不是说要多睡一会吗?”
“不放心你。”叶骏轻笑了一声,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了跪地不语的挽苏脸上,而后朝着她扔了一把匕首,“给你个机会,手刃仇人。”
原本忐忑不安的挽苏骤然抬眸,眼底一片讶异。
“你……”
“你自幼丧父丧母,是你一母同胞的姐姐挽榴将你抚养长大。为了养活你,你姐姐不惜沦落风尘,卖身为妓,只为了养活你。”叶骏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波澜不惊,“直到五年前你姐姐死在了贺之华的手里,你便想着报仇了,于是你想尽了办法去接近贺之华,只可惜你的计划三番几次的被打乱,甚至再两年前,你也被贺之华……自此以后,你怕了,你躲在了恢弘居里,你胆怯了,你不敢去面对曾经发生在身上的一切,所以你选择了逃避。”
“不……不是这样的……世子爷,你误会了……奴婢并不认识贺公子。”挽苏慌忙摇头否认。
“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叶骏将铃儿护在了身后,清冷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如今摆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你拿起地上的匕首杀了贺之华;要么你以死谢罪!”
“奴婢,何罪之有?”挽苏不解的瞪大了眼睛。
“你胆怯懦弱不敢报仇,却故意将郡主引到此处,难道不是想存了利用郡主的心思吗?”叶骏嗤笑了一声,“说来到真是可笑,李大人治下竟然如此不严,任凭阿猫阿狗的都来欺负郡主了?”
藏在心底的晦暗心思被点明,挽苏快速的做了个决定。
她立刻拿起了地上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向已经蜷缩在地上的贺之华!
虽然贺之华已经被叶骏捏碎了一只手腕,但当他感知到危险的时候,立刻反抗!
可此时的挽苏,却像是发了狂一样,顺势跨坐在贺之华的胸前,一次又一次的插入匕首,又拔了出来——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浓郁的桂花香气,彻底的融合。
铃儿眨了眨眼睛,还想要看个究竟的时候,眼眸上覆盖上了一张大手。
“别看。”
大概过了一刻钟后,挽苏终于停止了动作。
她扔掉了紧握在手心里的那把匕首,整个人恍惚不安的跌坐在一旁。
“擦擦手吧。”叶骏拿出了一方帕子递给了她。
“你……世子……”挽苏缓缓抬眸,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报仇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叶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你终究要面对这一天的,只是有些人,不是你能利用的,好自为之吧。”
挽苏忽然双手捂面,低声啜泣了起来。
她恨自己,更恨这命运不公!
渐渐地,那小声的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轰——
一声惊雷之后,大雨滂沱而下,将挽苏的哭声彻底的掩盖了。
叶骏牵着铃儿站在了屋檐下,远远地看着面前的那一幕。
“叶骏哥哥?”铃儿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袖,轻声呼唤。
“贺之华,作为备受贺弘章宠爱的儿子,在崇宁城乃至整个蜀郡胡作非为,肆意欺凌百姓,他死不足惜。”
“我明白,”铃儿乖巧点头,“以叶骏哥哥的脾气,又怎么会滥杀无辜?我只是好奇叶骏哥哥怎么会那么了解挽苏?难不成你暗中调查过这些?”
“其实挽苏的父亲还活着。”叶骏忽然凑到了铃儿的耳畔,轻语了两句。
“怎么会是他?”铃儿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