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交流,众人总算是知道了这个小子的身份,原来他就是木寻夜的儿子,木子白。
“秀君,你不吃吗?很好吃的。”木子白拿起一块糕点,问道。
“不饿。”杨秀君看都不看一眼,觉得甚是无聊。
诗会上这时是一片热闹的景象,诸多才子在一起交流,喝酒,谈诗。
当然一个例外,那就是木子白,木子白只顾着吃,木子渝很快就和那些公子打成一片。
而有好多郡主才女之类的都跑过来拉着杨秀君讲话,杨秀君本来不太喜欢和这些弱气的女子一起交流,但是耐不住热情,被几个小郡主拉跑了。
这时太傅和祭酒二人共同走了进来。
“见过太傅。”
“见过祭酒。”
“你们聊你们的。”云司昕说道,然后坐在了太子的下位,司慕炎则是坐在云司昕的对面。
“寒潇小姐来了,快入座。”
又见一个年方二八的女子入座,这女子谈吐间柔雅温婉,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一身雪白暗金竹叶纹绣裙,又绣白色烟云纹,华贵而又不失朴素的美感。
“安公子,别来无恙啊。”
很快安离逸也来了,木子白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这个人原来叫安离逸啊,是翰林院的公子。
上次与太子准备火烧翰林院的时候就是被他发现的,还打了木子白的屁股,印象深刻。
“太子哥哥是他。”木子白指着安离逸,心里面慢慢的恨意,想想上次自己被打屁股的样子,记忆犹新,此仇不报非君子。
“好了,这这么多人呢。”木盛青安抚住木子白,可不想在提起这件事,要是被木子白抖出去,自己可就毁了。
安离逸一一问好,然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与这些才子畅聊。
……
酒过三巡。
“我看也差不多了,老师今年想了什么题目来让学生琢磨?”太子说道,再让木子白吃下去可不得了。
这些一个个的才子都停下来了,盯着司慕炎和云司昕两人。
齐刷刷的五百双眼睛看着他们两个。
“司兄你来?”云司昕问道,打算把这个机会给司慕炎。
“还是你来吧,昨年就是我出的题,今年你来。”司慕炎说道,昨年自己就已经出过题了,而且这很考脑子,要出的有新意,又要难,这么多年下来,很难再有什么出奇的题目了。
云司昕一皱眉,出题就出题吧,沉思。
所有人都期待着云司昕的题目,希望是能够让他们眼前一亮的题目。
要知道他们都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新奇的题目了。
憋了半天,云司昕说道:“既然这一年的诗会定在春天,那就我就出题一个字,春。”
春?
这都是老题了吧,没什么心意,众人失望,这就没什么意思了。
却听见云司昕说道:“题虽然是老题,但附和眼下之境,要想有趣,那就看你们的诗了。”
题老不老没关系,关键是你们的诗要行啊,别光顾着想什么新题,要有好诗才行。
“老师说的有理,光有好题不行,还要有好诗,诗会关键还是在诗不在题。”冯寒潇腼腆的说道。
“有理,春,应景,此时是最适合写春的,这些年可好久没有出一首像样的咏春诗了,不知诸位谁愿意来打个头阵?”安离逸说道,他自然是不可能第一个出场的,要酝酿一下。
众人都是不开口,开始沉思,想诗。
木子渝看着正在狼吞虎咽吃点心的大哥木子白,问道:“大哥,你就不打算写一首?”
一些听见了木子渝这句话的人都是一脸不屑的看着他们二人,就你们两个小屁孩,凑人数的而已。
“我不会啊。”木子白说道,自己又不会写诗,干嘛要写,吃饱了撑着吗?说实话,还真有点撑了。
“小白,安静点,别打扰了别人思考。”木盛青小声的提醒道,木子白说话扯着嗓门就说,完全不控制音量,有好多人都是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木子白。
都想诗呢,这要是被打断了,思路就断了。
木子白不说话了,连连点头,不在打扰,这点礼貌木子白还是有的。
下面的彭齐鸣一脸早在意料之中的表情,给了一个嘲笑的眼神,然后就思考去了。
对于他们这些文化人来说,木子白只不过是武将的儿子,多半也是莽夫一个,送来国子监又如何。
安离逸打量了一眼木子白,只觉得这个人好眼熟,想了一下就想起来了他是谁,尤其是他和太子坐在一起,或许别人不知道太子的真实样子,但是他清楚。
原来是这个小贼,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冯寒潇瞄了一眼,就不在多看,还以为木子白是个小诗人呢,原来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不过她来的比较晚,还是挺好奇木子白的身份,能够坐在太子的身边。
木子渝小声的说道,差点就触到木子白的耳朵,说道:“大哥,你别装了,我知道,你会写诗,你写的那首被张叔叔压在枕头下面呢,我看到了。”
他知道木子白就是在装,自己对他知根知底就没必要装了,那首诗木子渝虽然不知道究竟写的怎么样,但知道是一首好诗,尤其是被张书卿称赞。
木子白:“我真的不会。”
为什么木子渝会觉得我在装呢?
木子渝一脸沉默,看着大哥,你就装吧你。
没过多久,只见旁边亭子的一个老先生走了出来,他可不是国子监的学生,而是国子监太学博士。
“那就让老夫来开个头。”这位博士说道,说罢,见他提起笔,在纸上就要落笔。
“慢着,要是让老师来开头那就太没有意思了,老师的诗一出,我们这些学生可还敢在把自己的诗念出来。”彭齐鸣果断阻止了这位博士。
“哈哈哈,说的有理。”那位博士听了,虽然被打断,但是高兴啊,放下笔,等待哪位学生先来。
“彭兄难道想来拿这个头彩?”木盛青笑着说道。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这点水平可不敢再您面前炫耀。”彭齐鸣坐下,不在说话。
“彭兄过谦了,都说到这里来了,你就先来一首。”一些才子说道,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首合适的。
彭齐鸣笑而不语,他可不会第一个来,好东西都是要留到后面。
“世子殿下不是会写诗吗?不如让世子殿下先来开一个头。”彭齐鸣把球踢给木子白。
这时璃熏郡主拉了拉彭齐鸣,搞不懂他要干什么,怎么让木子白来写诗。
彭齐鸣回应了一个眼神就没了后续。
木子白木纳的盯着彭齐鸣,你这是弄啥嘞?我不是都说了不会吗?怎么还让我写诗。
“小白还小,彭兄就不要为难小白了。”木盛青说道,心想小白和这个彭齐鸣有什么过节吗?这就不得而知了。
世子殿下?
安离逸和冯寒潇都是好奇这个称谓。
安离逸小声的向离自己不远的一个人问道:“他是何人?”
“你说世子殿下啊,他是雍王爷的长子。”
“噗!”安离逸震惊了,这小屁孩居然是雍王的儿子,突然想起当初好像自己打了他的屁股吧,当时他还小,应该是忘记了。
喝茶,压压惊。
冯寒潇也听到,心中的疑惑也解开了,原来是雍王的儿子,难怪不得和太子这样亲近。
五六盏茶过去了,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都怕第一个出丑,但是如果一来就是好诗,后面的又该如何。
这也是彭齐鸣把球踢给木子白的原因,不过有太子挡着,彭齐鸣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在场的人都是坚持了一会,终于有人坐不住了,率先出场,直接念,想来他也知道自己的诗上不了什么台面,干脆念。
云司昕与司慕炎笑着摇头,结果很明显了,那个学生也觉得自己有些丢脸,赶紧坐下。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陆陆续续的开始念诗,很少有人动笔写。
念了大概有一百来首了。
木子白直接望天,要不是有吃的,自己早就走了,杨秀君更是原地发霉,她不懂诗,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
木子渝倒是听的很认真,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他对木子白小声说道:“大哥,都不行,还不如你直接把家里面那首诗搬过来,虽然不应题,但是足以秒杀他们。”
木子白:省省吧,咱们就是来骗吃……混吃混喝的,鬼才写诗呢。
这时候那个博士总于可以动笔了,写完一首诗,让旁边的学生念。
“好诗啊。”司慕炎笑着说道,总算是有一首能够看的过眼的诗了。
还是博士有些水平。
之后便是彭齐鸣,这家伙也坐不住了,起身写道:
冬去春晓近,春江水暖春。
青高两寸短,正是寒风去。
云司昕摸着胡子点点头,点评道:“还不错,有那个意味了,围绕着一个春字的特点,但是不足的地方还很多,过于一味的强调反而不好,对称上也有问题,不过总得来说还不错,继续努力。”
“多谢老师。”彭齐鸣笑着拱手,满意的坐下。
“郡主觉得我这首诗如何。”
“还行。”璃熏郡主也不是太懂,只是勉勉强强入了一点门道。
彭齐鸣一笑,然后看着木子白,抬起下巴,看到了吗,这就是文化。
木子白:“???”
“这也不行啊。”木子渝小声的说道,感觉就勉勉强强能听,完全不行,差远了。
“小女子献丑了。”冯寒潇这时候起身了,手轻轻拖住衣袖,写着娟秀的字体。
莺出解语系翠楼,微雨连绵细若柳。
忽缝亭台春烟起,才知冬去春来时。
“不错,有意境了。”司慕炎笑着说道,这首七言相比于之前彭齐鸣的那首五言多了一丝意境。
“冯小姐这真是一鸣惊人啊,我甘拜下风。”彭齐鸣笑着说道。
“彭公子见笑了。”冯寒潇淑女式低眉一笑,然后坐下。
这时木子白仔细的在回想了一遍,说道:“我觉得这个连绵改成如酥会比较好一点。”
这话让在座的人都是看向木子白,心想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懂什么是诗吗?瞎讲,难不成你比冯小姐会写。
笔给你,你来。
彭齐鸣一脸嘲讽,什么都不懂的屁小孩也好在这里说诗,不嫌丢人。
冯寒潇细细的品了一下,润雨如酥细若柳,貌似意味上更加深了一层,还不错,心想这个孩子还是懂一点的,不由的打量起了木子白。
这孩子长的倒是挺清秀的,像一个女孩子一样。
“世子殿下这写诗呢是有讲究的,每一字都是要细细揣摩的,可不能随意改字,世子殿下要学啊。”彭齐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