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来。”江酒瞪眼道。
陆夜白没鸟她,自顾自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江酒有些无奈,只能拿肚子里的肉当挡箭牌,“前三个月不能运动,会滑胎的。”
陆夜白伸手拂过她的嘴唇,似笑非笑道:“这张小嘴似乎不错,就它了,换个地儿总不能折腾到你肚子里那小东西吧?”
“……”
时家。
卧室内。
一阵阵浓郁的药味在空气里蔓延着。
时宛站在门口,含泪看着床上那抹枯瘦如柴的残躯,浑身在剧烈颤抖着。
她才离开一个多月,记忆里那道伟岸的身影就变成了这样一副形如枯槁的模样。
她不傻,如何猜不到父亲已经油尽灯枯了?
“是宛宛么?”
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时宛踉踉跄跄的冲到了床边,半趴在床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爹地,爹地……”
时父艰难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我要走了,留下一个残破不全的时家给你,如果你能撑得住,就继续守着,如果撑不住,就舍弃点吧,然后找个适合养人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时宛不断地摇头,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不,不不,您还年轻,不会就这么死去的,酒酒是名医,她一定有法子救你,一定。”
说完,她开始胡乱掏手机。
时父刚才说了一番话,几乎掏空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他已经无力阻止什么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慌乱跑出了卧室。
“先生,就让小姐去请江小姐吧,这是她作为女儿必须该做的,只有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管家在一旁劝道。
‘咳咳’
时父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道:“她,她真的怀了林家那小子的骨肉么?”
管家点了点头,“您让我派出去保护她的人回来汇报,说她在巴厘岛的妇幼做了检查,后来他们调取就诊记录,确认小姐怀了孕。”
时父扬起的胳膊一下子无力垂落了,他死死瞪着天花板,浑浊的眸子里一片绝望与死寂。
“孽缘啊,真是孽缘,我当年那么做了,生生将他们给分开,没想到他们最后还是纠缠在了一块儿,阿芬,你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管家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当年的事,要告诉小姐么?夫人死得那么惨,她有权知道真相。”
“不,不不。”时父剧烈挣扎了起来。
管家连忙上去摁住了他,“您的身体虚弱,经不起折腾了。”
时父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厉声道:“你答应我,答应我将那些往事都埋藏在心里,直到带进棺材也别泄露出去,尤其是别让宛宛知道了,千万别让她知道了,不然她会痛苦一辈子的。”
管家流下两行热泪,颤声道:“好好好,我不说,不说,小姐永远也不会知道夫人是死在……”
说到这儿,他倏地闭了嘴,明显是担心秘密从他口里泄露出来。
陆家。
江酒正躺在床上轻轻喘息着。
她恶狠狠地瞪着床边一脸神清气爽的狗男人,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该死的,嘴里都是腥味。
“你出去。”
陆夜白摇了摇头,“我得抱你去浴室洗漱。”
“……”
这时,搁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夜白踱步走过去一看,说:“是时宛打过来的,要接么?”
时宛?
她似乎从巴厘岛回来了,好像是时父的病情加重,家里打电话给她,让她赶紧赶回来。
想到这儿,她连忙挣扎着接过手机。
“宛宛,怎么了?”
时宛在哭,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江酒一下子急了。
时宛对她而言,是闺蜜,是姐妹,是知己,当年要不是她及时赶到医院,她跟另外两个孩子必死无疑。
后来江随意跟江随心也是她带大的。
她对她们母子而言,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怎么了,你慢慢说,慢慢地说,不着急哈。”
“酒酒,你救救我爹地好不好,你救救他好不好,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他要是死了,时家就真正的垮了。”
江酒猛地握紧了手机。
果然是时父出了事。
“好,我马上去时家,你听话,别着急哈,有我在呢。”
说完,她倏地从床上窜了起来,大步朝洗手间冲去。
片刻后,里面传来剧烈的呕吐声。
她妊娠反应本来就大,被陆夜白那么折腾,嘴里全是腥味,忍到现在才吐,全是因为精力都放在了时宛身上。
陆夜白微微眯起了眼,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有些禽兽了。
这女人还在孕早期呢,正是孕吐的时候,他怎么能让她做了那么恶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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