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跟随父亲走出房间,来到了另外一间空着的客房里,关上房门。
“爹爹,白公子他究竟怎么样啊?”未等站稳脚跟,杏儿迫不及待地问道。
“为父刚才已经说过了,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惠太医答道。
杏儿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又问道:“可是他为什么半天都不醒来呢?”
惠太医皱眉道:“杏儿啊,关于这一点,为父也很纳闷,按理说他的发烧已经退了些,面色也好了不少,应该是要逐渐清醒过来的。但是他却仍然一动不动的,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顿了一下,他又道:“白公子的脉象平实有力而不散乱,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这确实让人感觉到有些费解。”
“爹爹,您快想想办法呀。”杏儿焦急地看着父亲道。
瞧着女儿焦急的神色,惠太医安慰道:“杏儿啊,你也不要太着急了,爹爹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嘛。”
然后,他用那双阅历丰富的眼睛,扫视了女儿一遍。
“不过,为父有事要问你。”
他的眼神似乎有一种穿透里力,在审视杏儿的时候,杏儿的眼睛不自禁地躲闪起来,不敢与父亲对视,嗫嚅道:“爹爹要问什么呀?”
惠太医这个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数,看来昨天晚上在杏儿和白公子之间一定发生了不小的变故,但是,肯定不是自己期望看到的那种。
假如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的话,那么他们俩人于昨天晚上就已经发生了床笫之事,男欢女爱之后,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很愉悦的一种状态才对。然而,现在的情形显然不是那样子的,这俩人都生了病,只不过一个病的重,一个好的快些。
想到此,惠太医板着脸盯着杏儿道:“杏儿,你有事瞒着为父吧。”
“啊?没有哇,爹爹。”杏儿躲闪着父亲的目光道。
“杏儿啊,你快把实情告诉为父吧,这样爹爹才能为白公子对症下药呀!你说是不是?”惠太医放缓了口气道。
杏儿一听爹爹说的这话,意识到了将实情告诉爹爹的重要性,便只好吞吞吐吐地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起来……
讲着讲着,杏儿的情绪就回到了昨晚的经历中,眼泪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到后来泣不成声,难过地扑到了父亲的怀里,嘤嘤啜泣。
惠太医轻轻地拍着杏儿的肩背,慈爱地哄着女儿,直到她渐渐地平静下来。
他将有些虚弱的杏儿扶到椅子上坐下,替她擦擦眼泪,然后抬起仿佛也有些发软的双腿,在她的对面坐下,爱怜交加地瞧着自己的女儿。
这个时候,惠太医的脑子里完全被女儿昨晚死里逃生的情景所占据,那种难以言表的心疼感受,简直比一把刀子剜着他的心脏还要难受……深想起来很有些后怕,差一点就阴阳两隔了啊……
他本来是一个挺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但也还是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唉……”他禁不住暗叹,自己这个闺女啊真是一个痴情可怜的傻姑娘。
不过,他自己也曾经年轻过,还是能够理解女儿的,处于春心萌动的这个年龄,哪个又不会痴情犯傻呢?
杏儿瞧着惠太医铁青的脸色,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轻声关切道:“爹爹,您没事吧?”
“哦,我没事儿的。”杏儿的声音让惠太医的负面情绪减轻了不少,毕竟自己的女儿还好好地坐在自己的面前,这是值得庆幸的。
“爹爹,白公子到底是什么病啊?您看他昨天晚上的那种情况,是不是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了?”杏儿再次问父亲道。
“嗯?噢,你等爹爹想想看。”
惠太医这会儿再次听到杏儿提起“白公子”,忽然间明白到了一种变化的原因,心想难怪从昨天晚上开始,女儿对白炽的称呼一下子就变了呢,再没有听她喊“白哥哥,白哥哥”的,看来是他们俩人生分了,所以才改称“白公子”。
“杏儿啊,按照你刚才讲的情况来看,白公子当时的表现应该符合服食了‘幻情丹’之后的症状,倒是不像练功出岔子而导致走火入魔的那种情况。但是你并未将那瓶中的‘幻情丹’放入茶水中,怎么会出现那种症状呢?”
惠太医有些想不通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呢?”惠太医问杏儿道。
“没有记错,爹爹,我真的没有倒药进去。”杏儿肯定的回答道。
正当父女俩很困惑的时候,房门被推开,惠夫人走了进来。
“是我放的药。”
“啊?”惠太医和杏儿都惊讶的站了起来。
昨天晚上,当杏儿犹豫不决最后放弃向茶水里下药,走出客房之后,躲在屋外的惠夫人乘机进屋,掏出事先准备的“幻情丹”,倒进了茶水中。那壶里的茶水是凉的,惠夫人知道杏儿平日里是不喝凉茶的,所以她并不担心杏儿会误服。
后来到了夜里,她跟着惠太医来到杏儿的卧房,见到杏儿的脸色时就觉得不对劲儿,感觉那并不是男欢女爱后应该表现的状态。明明晚饭的时候杏儿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么到了夜晚就感染风寒了呢,即使因那床笫之事也不至于成这个样子啊。
但是,当时女儿病了,她也不好问。这会儿见女儿半天不去吃早饭,就来找她,正好听他们父女俩提起这件事,就把当时的情况讲了出来。
“原来如此。”惠太医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杏儿啊,白公子并不是走火入魔,只是因为喝了‘幻情丹’的原因,才表现得像走火入魔那种样子。其实,假如你们俩人昨晚成了亲,他就自然地排解了丹田中的燥热之火,也不至于成当时那个样子……”
惠太医瞧着自己的女儿憔悴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晌,他无奈地摇摇头,黯然道:
“唉……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