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
云寒正在书房听隐卫汇报青欢的行踪一事。
很快,又有隐卫回来禀报:“大少爷,云公子被埋在了凤鸣峰的矿洞中,生死未卜。”
“什么?”云寒大惊,一下子就从书案后站了起来:“现在矿洞那边什么情况?”
隐卫:“从云公子被埋以后,军营那边便开始另寻矿口,而那处坍塌的洞口,还没有被挖通,听说他们已经挖到石壁了,但那石壁怎么凿都凿不开,所以他们……已经放弃了。”
“哦还有,与云公子同行的,还有公主的一个护卫和几名精兵,也是无一生还。”
云寒一拳砸在书案上,眼里的怒火瞬间涌现,就知道官府之人不可深交,早知道就不答应替官府做事了。
“云寒小子、云寒小子……本老道来找你有事,……都让开。”
就在云寒恼怒之时,书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撞开,老道嚷嚷着冲了进来。
云寒连忙迎过来:“道长?”
看他那火急火燎的样子,想来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哎……”老道走过来端起云寒的那杯茶,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才道:“你可听说过神莲教?”
“神莲教?”
云寒眼神微眯,沉吟两秒才道:“听说过一点,此教神出鬼没,并无估定据点,道长无故说这个做什么?”
“那你知道罗紫衣不见的事么?”老道答非所问。
接着,便将云火怎么气走罗紫衣,怎么交待他寻找罗紫衣,以及他被神莲教教众伏击的事全都告诉了云寒。
云寒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说来,小火这回是惹到了木家堡,又遭到了神莲教的利用?”
“可不是嘛。”老道一下子坐到椅子上,又拿出葫芦来喝了一口酒,才开始歇着喘气。
“但小火自己也出事了,你知道吗?”
云寒的这句话,又将老道从椅子上提直了背脊。
老道一脸惊讶,又将信将疑地道:“那小子鬼精着呢,他能出什么事?”
但当他听说凤鸣峰的矿洞塌了之后就信了,手中的葫芦差点一个没拿住:“这下完了,全完了,说好的我七你三都没了……”
实际上,他更在意云火那个巨大的随身空间啊,
只是不能说出来而已啊,
千万不能连人带宝一起埋了哇!
“道长你在说什么?”云寒不解地看着老道慌张的神情。
但老道已经没法给他解释了,坐在那里像一只霜打的茄子。
云寒:“……”
他实在忍不住了,走过去用手在老道眼前晃了晃。
良久,老道才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你告诉我,我是应该听那小子的帮他找罗紫衣小妞,还是应该自作主张去找那小子?”
云寒:“……”
说实话,他也很为难啊。
老道看着傻愣着的云寒,半晌才一拍桌角:“不管了,找到谁就谁了,本老道去也。”
话音落,老道已经奔出了书房门口。
云寒:“……”
您老可悠着点、别闪了腰啊!
等他追出书房门口时,老道已经奔到了院门外,一跃上马、绝尘而去。
云寒沉吟片刻,亦出门而去,眼下他已不能再等,他得做点什么……
……
深山峡谷的河流下游。
靖天明被一道刺眼的光芒晃得终于醒来。
他还没睁眼,便‘咝’地一声痛醒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侧了侧,终于艰难地举起手来,挡住了那道耀眼的光。
这才发现,让他不敢直视的,是明亮温暖的阳光。
随之入耳的,还有浪涛拍岸的声音。
“我还活着?”
这是他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随着这个念头的出现,他吃力地坐了起来,捏了捏眉心才开始慢慢清醒。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比他更早活过来的,还有云火。
此时的云火正坐在一堆篝火边烘着火,吃着干粮,另外,她手里还拿着一个鼓鼓的水囊。
那样子,真特么恣意啊。
“你醒了?”
云火清清淡淡的声音如泉水般响起,但她却只是偏头看向靖天明,并没有要过来扶他一下的打算。
靖天明没来由的,就不想搭理这个没心没肺的人,而是将目光投向四周。
因为他担心的,还有自己带来的几名精兵。
但愿他们还活……着!
他的念头还没落下,就发现,赵平安那六个人正并排和他躺在一起,而他则是最先醒来的一个而已。
这个时候,靖天明没有理由再去讨厌云火了,按照大家躺着的情况来看,明显是云火将大家从水里捞起来的。
靖天明爬了起来,也过来烘衣服,还沙哑着嗓子问:“你识水性?”
然而,他的衣服已经被划得破布条似的,手上、手臂上全是被树枝或是石块棱角擦出的伤口和淤青。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掉到峡谷下的河流中,
又从那湍急的河水中被冲向下游,
这些伤,应该就是在那些洪水的冲击中留下的了。
他疑惑的看向云火,话说,这小子的手上和脸上,为什么一点擦伤都没有?
还有,她的衣服也没有一星半点的破洞。
这不可能,除非她有随身空间袋。
这不奇怪,他也有,只是不是很大而已。
可是下一刻,当他的手摸向腰间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所有东西,都在山涧洪流中冲没了。
可是为什么云火的还在?
云火笑着瞥了他一眼,
老子能以玄冥之力加速自愈的过程,老子的天梭是藏在掌心之内的,这个能告诉你么?
绝对不能啊。
其实云火在救起靖天明等人之后,就试图用玄冥之力替他们修复伤口,但失败了。
也就是说,玄冥之力,是不能给除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疗伤。
所以,这确实不能怪她。
云火拂了拂身上的尘土,其实她的衣服并不是烘的,而是回天梭换了一身新的。
但这并不重要,她也没打算解释。
而是拿眼角的余辉再次扫了一下靖天明,道:“靖护卫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不认为是这些浪潮将你们送上岸的吗?”
“呵。”靖天明被怼,也不恼怒,反而还哑然失笑:“算上这一次,你已经救过我三回了,是我靖天明欠你的,他日定当图报。”
“是吗。”被他这么一提,云火心中的不快倒是又上来了,
很自然地,就又不阴不阳地噎了他一句:“靖护卫的报答,在下还真是愧不敢当啊。”
其实她更想说,你靖天明也知道报恩二字。
靖天明笑了,他知道她这是在讽刺他。
但他却已经没有理由、也没有脸面再去与自己的救命人作任何计较。
不过下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转身就问云火:“我的流云枪……你捡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