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是囚禁灵魂的迷宫。
阴暗、潮湿、怪味。
灰黑的墙上贴挂着逃生通道应急灯,泛着微弱的灯光,暗示这里是人为的掌控。
揭示这里的一切必定不能见光。
近十米宽的过道两侧的地面上,铺盖着大约半米宽的地漏网格板,不时有深红色的液体顺着排水渠流淌,从黢黑湿腻的地漏网格板进入下水道。
离十米远就能嗅到浓浓的血腥味、消毒水味以及一些其他的刺鼻的味道。
两侧的监牢大小不一,非对称排列,有些墙体颜色深浅不一,但是都有一定年份了。莫非这里是后来改装成监牢的?
那以前是做什么用的?
伍飞的监牢位于走廊的拐角处倒数第一间。
紧挨着大门紧闭的逃生通道。
如果顺利把伍飞营救了,不耽误立刻从逃生通道逃离这个鬼地方。
跑着跑着,不觉发现了深红色液体的源头,是从一间监牢的大门下面流出来的。
不过,更加引起我注意的是它斜对面的“那间”。
“那间”说它是监牢,不像,实验室,也不像。
和这一层的其他监牢截然不同。整体看起来特别结实、严密。墙体金属感十足,大门是由两扇厚重的金属墙体组成的滑动大门。如此特别的布局,想必里面肯定关着重要的人物。
也或许就是一间普通的库房。
是我想象力太过于丰富罢了。
不过要只是普通房间的大门,何必搞得那么特殊?
看来这个地方真是隐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当然了我管不了那些,赶紧逃离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突然一股刺鼻的气味浓烈的扑进我的鼻腔,刺激我的头脑。
冲的我差点没吐出来。
我这才发现,有深红色液体流出的那间监牢的大门竟是开着的,虽然只是露出一条缝,但是可以看得出里面漆黑一片,连光亮都被囚禁了。
黑洞般深邃,摄人心魄,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生怕下一秒就会有恐怖的怪物,冲破黑暗的牢门,全身血淋淋,血肉模糊的,撕扯着裂开的大口,龇着獠牙,劈头盖脸向自己扑来。
我捂着鼻子,本能的避而远之,绕道而行。
但是谁知艾瑞莎却飞到这间监牢门口,对我大喊道:“弋尘你干嘛呢?别怕,里面没有怪物,是人,还剩一口气。”
我一听,立刻感觉腿不软了,赶紧跑到监牢门口,对艾瑞莎说道:“谁怕了,我只是感觉这里面的气味特别难闻而已……”
艾瑞莎突然打断我的话,问道:“好了,我懂,就问你救还是不救?”
时间紧迫,追兵马上就到,砍杀的吼叫越来越大,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密。
救得话,那人还剩一口气,肯定是个累赘。
不救的话,我岂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善良,是我的本性。
看着艾瑞莎急迫的眼神,我一咬牙一跺脚。
“救。”
我猛然拉开监牢大铁门,迎面而来的刺鼻气味,让已经半天没吃饭的我翻江倒海。我强忍着痛苦,观察这间监牢。
发现这里和我之前那间监牢一样黑。
借助魔瞳的夜视能力,勉强可以看清里面的状况。
这间监牢比我那间大,大约有10平米,同样是密室,通体暗黑色调,墙上铺满了各种工具,剔骨刀、狼牙棒、透骨钉、附骨针、手抓锯、指虎、钢鞭等。
都是一些变态的行刑工具。
而受刑对象正是此刻被捆绑双手,吊在屋顶的陌生男人。
低着头,像死了一样。
说是男人,主要是从发型上辨认。
他的脸上,衣服上,已经被血液浸透。
不时有脓血水从他的脚下滴落。
刺鼻的气味呛得我不能呼吸,艾瑞莎说道:“还活着。”
既然还活着,那就得救。
我三步并作两步,靠近这个陌生男人。
近距离观察,我这才发现他已被折磨的皮开肉绽了。
有些血脓水粘着衣服,看起来特别疼。
“……”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低着头,脸上也是一脸脏血。
不管了,这时候没工夫听他说什么,救人要紧。
我拉着捆绑在他手上的铁链,用恶魔右手轻轻一扯,铁链便开了。
一米八几的个儿,一百五六十斤的身体瞬间压在我身上。
“哎哟……”
压的我吭哧吭哧的。
只不过脓血水弄了我一身……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一把将他搂紧,向监牢大门挪去。
好在有恶魔右手,化解了他大部分的重量,我搀扶着他,倒也能够方便的走动。
可是刚推开监牢大门,只露出一条缝,便看见一群“追兵”从拐角处出现,左顾右看,吆五喝六,骂骂咧咧。
吓得我赶紧又缩了回去。
关上监牢大门,伺机而动。
我背靠着大门,感慨道:“呼呼……好险……”
艾瑞莎手指竖起来,贴在嘴上,说道:“嘘,别说话,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
我摒气宁息,生怕一丝动静便能引起外面那群“追兵”的注意。
“他们去哪里?”
“不在那个间儿。”
“我去,这么粗的铁链都能扯断。”
“果然是个怪物。”
“没事,老大交代了,对付这种怪物,直接宰了就行。”
……
隔着监牢大门听到微弱的声音。
我一头雾水,瞪大双眼惊讶道:“怪物,谁是怪物,我是怪物?”
艾瑞莎依旧手指放在嘴上,说:“嘘,他们过来了。”
“墨总那个间检查了吗?”
“还没有。”
“啥墨总,马上也成肉沫了。”
“哎,墨尔菲斯财团唯一继承人,竟然落得这下场,哎!”
“谁让他不识抬举,得罪了老大,不说他了,先找怪物,他们该不会躲在里面吧?!”
“不会的,都这时候了,逃命要紧,谁还顾得上一个将死之人,走过去看看。”
我听完这几句对话,突然惊的满头大汗,心怦怦跳。墨总,难道我搀扶的这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男人就是墨尔菲斯财团的唯一继承人——墨然?
究竟是谁把他害成这番模样?又为什么会害他?
为何我和他要共同被关在这里?
这里面肯定有文章,只是我一时头大,不得而知。
眼下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好,他们马上就要到达这个监牢了。
如何是好,我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