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不敢在京动太子,那他这边就不一定了。
所以还是将人留在他身边才更加放心。
他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别的。
等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驿站,驿官早就候在那里,给褚厉行了礼,就开始安排下去,食宿、住宿,以及安排赈灾的官银、药草等物的存放、巡逻一应安排下去。
厉四带着亲随亲自去办这些,褚厉陪着谢明泽去了大堂用膳。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天黑,驿站这会儿早先来的就两批人。
因为是官驿,所以能住进来的应该就是有官职在身的人。
谢明泽进来时环顾一圈,发现虽然只有两拨人,但是其中一拨不少,足足二十几人,占了好几张桌子。
谢明泽之所以知道是两拨,因为另外一拨就三个人,两边泾渭分明,坐得很远,一左一右,两个极端,气氛也颇为微妙。
显然在他们来之前这两边起过争执。
谢明泽和褚厉进来时看了这两拨人一眼,同样的,这两拨人也看了他们一眼。
看他们只有两人,只着便装,人多的那拨上下打量一番,虽说惊讶两人姿容隽秀,却也很快转过头,大概是谢明泽两人年轻,这一行人眼神里带了不以为意,显然不把谢明泽二人看在眼里。
人多的那拨以正中间首位为主,那一桌有个虽然一身常服,却派头很大的中年男子,细眉眼,蓄了美髯,模样不错,只是给人的感觉却带了几分奸猾圆润。
谢明泽瞧着这男子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之所以说派头大,因为驿站这种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是赶路,他身后站着两个妇人替他布菜,时不时帮他擦拭嘴角,而一桌的夫人姑娘公子都是一脸坦然,边吃着驿站的食物眉头紧皱,显然并不满意。
反观另外一端的三人低调很多,菜色也少。
谢明泽扫了眼也就没当回事,他这会儿又累又饿,只想吃完泡个澡躺在床榻上舒服睡一觉。
他脚下快几步,因为中间空了几张桌子,他隔开一张空桌子也不打搅这个官爷,随便选了一张就要落座。
只是他还没落座,只听哼了一声。
谢明泽结结实实坐下,同时睨了眼发出声的地方。
是那个官爷旁边桌的一个吊角眼的男子发出的,年纪三十多岁,眼神斜睨这边,对上谢明泽看过来的目光,又重重哼了声,也不说话,下颌微抬,眼神带着倨傲,点了点不远处角落的位置。
谢明泽竟然看懂了:去那边儿坐去,你什么身份,咱们什么身份?
谢明泽:……
说实话,上一个不敬他的,刚被寿珠公主掌嘴。
因为这次他们来的人多官银药草也多,所以驿官以及驿役都去后院安排,这会儿整个大堂还真没别人。
谢明泽这暴脾气,不怒反笑,拉着脸色黑沉下来的褚厉,就往那一坐,也笑眯眯地拿下巴一抬,眼神倨傲,与这个管家模样的吊角眼男子同样的不屑眼神抬了抬:你去,你什么身份,咱什么身份?没让你让出你现在的地儿,是咱大度。
吊角眼显然头一次遇到这种反应,饶是之前那三个,也是气呼呼的,等知晓他们家老爷的身份,不也去角落去了?
谢明泽两人长得好,本来这些人的目光就落在他们身上,也看在眼里。
为首的中年男子果然眉头紧锁,脸色不好看,放下木箸。
他一停,其余人也立刻停了。
吊角眼立刻吓到了,起身,“老爷别气,小的这就将他们赶去那边。”
他声音压得不高不低,刚好让谢明泽听到。
谢明泽呦了声,“小爷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敢用赶的对小爷,你们还真是头一份,够胆。”
吊角眼闻言一怔,可瞧着谢明泽年纪觉得官职也不过多大,“那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
那三人此时也抬头,为首的是个老人家,担忧看过来,看谢明泽只有二人,怕他们吃亏,提醒,“小伙子,这位是盐运使谢大人。”
谢明泽听出老者善意,是怕他官职小得罪不该得罪的,改日在朝堂上吃了大亏。
盐运使?姓谢?
谢明泽眯着眼,有这么巧?说起来他想起来一人,年纪也对得上,原身的记忆力的确有一位盐运使,还是个攀亲带故的,就是谢相的二弟,原身的亲耳熟,十几年前,原身只有几岁的时候,这位二叔成了外官,去了曹省,后来这些年下来,已经是从三品的盐运使。
又姓谢,长得又眼熟,看来这就是原身那位便宜二叔没跑了。
啧啧,怪不得见到第一眼就不喜,原来是谢家这一窝子啊。
这谢二叔长得像老夫人,怪不得这细眉眼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