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与陆无双年纪尚小,正是锐气十足的时候,却听不懂易子川与小龙女的心思,只是如今任平生还没回襄阳,这时候走,等他来了岂不扑了个空?
就见陆无双道:“任仙医还没到,咱们就走了么?”
易子川道:“给他留一封书信就是了,他还要在绝情谷一段时间,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来。”
程英道:“先生只管去就是,程英留下来等仙医,他到了自与他同去。”
陆无双见程英要留下,也不好只留她一人,便道:“我与表姐一起留下吧。”
易子川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就往北去,平生到了你们再与他一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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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在丛林中的宁秋将武三通送到林中小屋后便匆匆回了家。
他一去这么久,琴儿少不了挂心。见他回来只管一个劲地“阿尼陀佛”,又细细的打量,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见宁秋无事,这才道:“咱们这只怕不能再住了。”宁秋奇道:“怎么?”
琴儿道:“今日来了这么多人,我心中不安,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别留在襄阳了。”宁秋道:“可你如今有孕在身,怎经得起路途颠簸?”
琴儿闻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用手摸了摸,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叹道:“又能如何呢?他们能找到这,钱家人八成也能找到这。”
宁秋道:“钱家能找到,那得是钱百万才有这能耐,钱城不过是个公子,他也不能动沽月楼的全部实力。”
琴儿叹道:“你先前不是说,宁公子留的东西可以送人么?是要送谁?”
宁秋闻言只沉重的叹了一声,淡淡的说道:“说来这人你也该见过。”
琴儿道:“谁?”宁秋道:“当年咱们在临安,我见过她两面,但我却知公子对她可谓是意乱情迷,不能自拔。”
琴儿一听宁白玉竟有心上人急忙道:“她是何人?”
宁秋道:“当年咱们千娇阁没了,我受公子吩咐,还去千娇阁楼前等她,可惜等了三天,都没见有人。”
琴儿这时也想起了,当年他一心服侍宁白玉,在街上遇到了一个女侠客,虽然事隔多年,而且那事情又是小而又小的,但琴儿却能敏锐的感觉到,宁秋说的人就是那个街道上救人的女子。只开口道:“你知他名姓?”
宁秋道:“公子后来病了,我也常听他说起,说是姓赵!”琴儿道:“名字呢?”宁秋摇了摇头,琴儿急道:“你不是见过她么?又跟着公子那么长时间,怎不知她名字?”
宁秋道:“我那时候里外乱跑忙得很,哪里记得住?而且二爷与人说话,我哪能去听啊?”
他这话刚出,琴儿便就瞪了他一眼,冷喝道:“你刚刚叫公子什么!”
宁秋忙捂住嘴巴,后又对着琴儿嬉笑道:“说错,说错!是公子,是公子,我一想起旧事,难免乱了嘴。”
琴儿道:“那钱家用心险恶,钱城更是个阴狠狡诈的,公子是公子,可不是他们的什么人!”
宁秋又连连应和,而后又转念一想,说道:“不如咱们吧东西到城里卖了,若能换辆马车来,要走也就容易些。”
琴儿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明日你进城去,我留下先收拾东西。”
宁秋道:“我来收拾吧,你先去睡,我只捡紧要的带走。”
琴儿知他顾全自己,也不推辞,便就进了里屋。
宁秋则到了客厅的一个桌子旁边,将桌子移开,把桌脚处的一块地砖拿开,就见里头摆着一根锦盒。
宁秋将锦盒拿起来,扫了扫上头的砂石,而后慢慢打开。
只见盒子里摆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铁珠子,比起易子川、不狂他们得的那些“铁珠”有很大区别,这东西虽然看着是铁珠,却有些微微的透明,上面花纹依旧清晰可见,温润无比。
宁秋将这盒子收好,就听里屋又有动静,便就过去,只见琴儿在床边,床上摆了一快布料,上面叠了几件衣裳。
宁秋过去道:“我来收拾吧。”琴儿却没回应,只在旁边的一处神台上,取下一块灵位,也摆在了包裹之中,只见灵位上写着“宁府白玉之灵”。
琴儿将包裹打包结实了,才开口道:“我怕忘了带,先摆进去,别落下了。”
到了次日,宁秋早早的就出了门,将家中值钱的一些细软都拿去襄阳城买了,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回了家,带着一辆小马车,及其简陋。
琴儿见有了车,便先将东西摆了上去,只是宁秋布置着车花了一天的时间,又到傍晚,不好出门,故又在屋中歇下,打算明日启程。
可到了第二天,却又有了新的状况。
这天一早,宁秋先起了身,见琴儿还在睡,便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正欲到院子先将马车布置好。
才走到大厅,就听后头传来一个声音:“宁兄弟,宁兄弟!”这声音粗狂,但却压低了声调,又低又沉。
宁秋回头看去,就见武三通在他家后院不停的招手。
宁秋去了后院,就见武三通道:“先前可多谢小兄弟啦。”宁秋道:“举手之劳罢了,老前辈可将人救活了?”
武三通憨憨的笑了笑,而后道:“活是活了,不过不是我救的,我只给他治了一些,以为必死无疑了,谁知道他隔天竟自己好了,虽还是虚弱,但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宁秋点了点头,又想起自己与琴儿走后,这屋子不就空了?便又道:“老前辈若不嫌麻烦,可以与你的朋友搬到我这来住下。”
武三通道:“不啦不啦,我这次来一是为了给小兄弟道谢,二来也想再借点创伤的药。”
宁秋一听借药,却无奈的摇头道:“我们久居山林,小毛病都是自己给自己治,家里只有些安胎的药,创伤的却没有。”
武三通见没有药,便又客气了两句,便要离开。
正要离去的时候,就见琴儿也走了出来,见武三通在便对他行了一礼,对着武三通道:“老前辈可能在此等候一会?”
武三通与宁秋都被琴儿弄得摸不着头脑。
就见琴儿拉着宁秋往里屋走去,在里屋,宁秋见琴儿急忙忙将自己拉进来,便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琴儿道:“早早就醒了,只是没起,刚刚你跟他说的我都听见了。”
宁秋道:“怎么?”琴儿道:“我看他们也是江湖人,那老头虽然邋遢,却也不像坏人,若是又他们相护,路上也安全些。”
宁秋闻言也点了点头,沉声道:“只是他还有个重伤的朋友,这可如何是好?”琴儿道:“那人不是救回来了么?同他一起上路,路上找大夫给他治好,算是报答他们一路相护的恩情,如何?”
宁秋觉得可行,便就一起去跟武三通说了此事。
武三通一听是护他们一路,便就答应下来,反正他只要不狂活着,这样易子川他们就不能报仇了。
三人商议完毕后,武三通又道:“好!既然要走了,我便回去将他背来。”说着又问道:“不知要去哪里?”
宁秋与琴儿只想离开,却还没准确的目的地。
宁秋便道:“还不知去哪,不过要避一避仇家。”武三通闻言心中想到:“那不狂是少林和尚,我若将他送回少林,谁也伤他不得!”一念转过,便就说道:“不如去郑州,少室山!”
宁秋夫妇不知原故,便就问道:“少室山?”武三通道:“我这朋友是个少林弟子,送到那,自然有少林庇护,你们那仇人再厉害也不敢对少林寺起什么心思。”
二人闻言心中大喜,连连答应。于是武三通便回了小屋,将不狂背了来。
不狂此时已经转醒,听闻去少室山,只叹了一声,与二人点了点头,四人便就上了马车,径直往郑州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