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的脸黑如锅底,额上青筋直蹦,盯着老板的眼神沉沉,像是要杀人。
小娇妻猛地回神,想到以前Alpha对学长做的事,脸色刷地白了,下意识挡到老板面前,结结巴巴地质问Alpha:“你,你……”
老板抱着念念,放到婴儿车里,没注意气氛,头也不抬:“啧,怎么搞的?画框怎么破了?”然后嘀嘀咕咕一句“笨手笨脚,换以前早把你拖下去喂狗了……”
小娇妻没听到他的嘀咕,他实在太惊讶了,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Alpha看到他护住老板的动作,心里酸酸胀胀,简直要将自己淹没了,挤压得心口泛痛。
他的Omega居然这么护着一个其他的Alpha。
可是这又是他一手造成的。
好在小娇妻离开太久,他有足够的时间反思自己,强压下嫉妒和怒火,勉强平稳气息:“抱歉……我去换一个。”
老板奇怪看他:“没弄伤画吧?”
Alpha:“……没有。”
他拿着画准备离开,目光却忍不住飘向被老板放到身边小婴儿车里的宝宝。
可惜小娇妻又立刻警惕地挡住了他的视线,他见不到宝宝,心里更添郁闷。
不过看不到宝宝,看得到小娇妻啊。
居然拿自己来遮掩,小妻子失策了。
Alpha几乎是有些贪婪地望着小娇妻雪白俊秀的脸庞。
他做了半年多的噩梦,梦里的小娇妻总是在哭,他却永远碰不到他,走不到他身边,不能为他擦去泪水。
小娇妻哭得他心底抽痛,可是Alpha在梦里永远只能眼睁睁看着,经常会被那种沉闷压抑的痛感逼得醒来。他渴求着能见到小娇妻,如今人就在他面前,虽然仍旧暂时不能靠近,但自然是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Alpha又恋恋不舍地越过他的肩,朝着小念念的方向看了眼,万分渴望能看一眼宝宝,才转身离开。
小娇妻的脑子都是乱的,完全不懂Alpha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儿,行为脾性还那么反常——毕竟他以为Alpha见到老板,估计会二话不说直接和他打一架。
老板看念念扑腾着想挣出他的怀里往外爬,纳闷地问:“念……”
他想问念念是不是不舒服,小娇妻陡然一个激灵,立刻抬声打断:“没有!”
宝宝的小名是念念,Alpha一听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绝不能在Alpha面前叫这个小名。
老板哦了声,等Alpha离开了,他探究地望了眼那边。
他心眼大,但也不至于连新员工和小娇妻的异常也发现不了:“好了,现在说实话,你和那个Beta认识?”
小娇妻大致给他形容过Alpha,就如大部分Alpha一般,因为基因的优秀,所以更加高傲,不可一世,轻视Omega,将他当做小动物养……林林总总,他脑中拼凑出来的是个冷漠高傲得欠打的形象。
这个来应聘的这个Alpha表现得谦逊有礼,还是个Beta,他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只以为是小娇妻以前认识的人。
小娇妻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是他和Alpha之间的事,怎么能让老板搅合进来。
因为Alpha的异常行径,小娇妻坐立不安,让老板帮他照看下念念,他借口去存放存画的仓库看看有没有新画,拧着眉走了过去。
Alpha正在换画框,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小娇妻,竟然笑了一下。
小娇妻咬了咬唇:“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错错,”Alpha躲在这里收拾好了心情,站起来,眼神竟然显得很温柔,笑看着小娇妻,“我在追你啊。”
小娇妻:“……”
Alpha道:“我知道你以为我是为了孩子……我会让你知道不只是因为孩子。”
小娇妻沉默了好一会儿:“为什么?”
Alpha愣了愣,这才发现,在医院时,因为发现小娇妻竟然做了清洗手术,又被一直拒绝,他方寸大乱,竟然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Alpha的表情严肃起来,认真地看着他:“我喜欢你。”
那一瞬间,小娇妻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甚至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笑,让Alpha不要开这种奇怪的玩笑。
可是他在Alpha眼中发现了以前他经常投向Alpha的,那种闪闪发亮、熟悉的神色。
小娇妻几乎有些想落泪,不是因为得到了以前梦想的Alpha的感情,也不是为Alpha肯降低身价来画廊打工,而是感到有些悲哀。
从前他那么卑微地乞求Alpha的一眼正视,Alpha却不肯看他一眼,如今他走了,Alpha却追了回来。
……荒唐。
他摇摇头,开口时带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我不信,也……不喜欢你了,你走吧。”
Alpha明白小娇妻的复杂心绪。
小娇妻不敢信他。
高傲的Alpha嘴唇颤了颤,低下自诩高贵的头颅,忽然道:“对不起。”
对你的漠视,对你的不尊重,对你的感情,对你的态度……太多太多对不起,需要他一一道歉,争取原谅。
——Alpha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即使知道也不会道歉。他学不会坦诚与尊重,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矜傲,平等地和他对视。
在Alpha开口前,小娇妻是这样想的。
小娇妻扶着门框,僵在原地。。
原来低头没有那么难,主动退步道歉也并非屈辱的事。
Alpha想着,又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
他的目光掠到小娇妻仍旧缠绕着纱布的后颈,嘴唇动了动,声音很低,含着点说不清的沙哑颤抖:“清洗标记……是不是很疼?”
疼,当然疼。
即使是最温和的手术,但那毕竟是彻底的标记印记,在心灵与□□上印下最深刻的烙印,要清洗这个印记,哪有那么轻松。
小娇妻的眼睫颤了颤,最终也只是垂下眼帘,没有回应,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Alpha虽然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他昨天发现小娇妻做了清洗手术,身上却依旧有他的信息素味道,离开医院后,立刻查相关资料,找出了小娇妻做的那种手术。
——他还有机会。
在小娇妻彻底清除标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