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以后我们如风就交给你了。如风他二十多年来,只顾着学习,都学成了书呆子,从前,我还说,就他这榆木脑袋,嘴又笨,又不会哄女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带个孙媳妇回来。你能看上他……可是他八百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过,我们如风笨归笨,眼光却是最好的,你看你这丫头,一看就很招人喜欢,难怪会被我们如风一眼看上。他是个实在性子,以后肯定是个疼老婆的好老公。丫头,他没看错你,你也没看错他。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他越说声音越低,像是快要睡着了,陆斯年不由又叫了他一声:“费老……”
老人这才又睁开眼睛,可他的眸子里满是恍惚,他的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嘴里却一直念着那个名字:“如风,如风……”
苏染将老人的手抓住,听他还是叫个不停,便又悄悄踢了陆斯年一下,陆斯年这才握紧费老的手,有些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我在呢。”
老人的心总算安定下来,就像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欣慰的笑了笑,又虚弱的叫了两遍那个名字。
“如风,你要好好的,好好生活,好好学习,好好长大……”
这样重复了几次,费老满意的笑着,闭上眼睛。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醒过来。
陆斯年一直握着那只手,即使郎心似铁,此刻也有几分动容。
“苏染,你做的是对的。”他轻声说,将老人的手拿下来,替他小心的掖进被子里。
“可惜,我还是骗了他。”
苏染心口处闷闷的,她后来查过资料,费氏一脉,确实个个都是人才,可惜因为那件事,却落得这样的境地。
楚辞,她绝不会放过他!
为了她自己,为了陆斯年,也为了费家!
医院这边处理好善后事宜,阿森带着他的人来了,将一份用牛皮纸袋装着的东西交给陆斯年,正是他找了很久的那份真报告。
费老最后一次醒来后,唯一清醒的几分钟,他将这份资料的下落告诉了陆斯年。
陆斯年接过纸袋后,拆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同时吩咐阿森:“先去复印几十份,发到全世界各地的环境组织,再弄成电子版发到我和苏染,以及你们所有人的邮箱里。”
“是!”
阿森转身就要走,却听陆斯年又叫住他:“等等……”
这样还不够,他要让这份报告传播的更广,更迅速。
苏染这时提醒他:“不如做成病毒链接……”
陆斯年睥睨的凛眸,欣赏的看着苏染:“不错,是个好主意!”
于是,两个人没有马上打道回府,而是在C城又停留了半日。
总算了却一桩心愿,苏染和陆斯年一直紧绷的心弦略微松动了下。
晚上,两人跟Surie道了别,驱车赶往机场。
陆斯年的私人飞机还在检修,两人在候机厅休息,苏染随便拿起一本杂志翻看,看着看着,便芒刺在背。
她发现陆斯年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她将杂志合上,“你看什么?”
陆斯年幽幽一笑:“你之前跟姓费的认识?”
老爷子临终前的话,他可还记着呢,什么他孙子对她一见钟情,什么他孙子眼光很好……
现在陆斯年都在狐疑,之前苏染那么难受,可能并不单纯的是为了害了无辜的人,而是其它的什么。
苏染一脸懵逼:“不认识。”
“那费老爷子为什么说,你和他孙子……”
苏染这才恍然,原来陆斯年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和费如风只见过两面,虽然看得出来,他对她一见钟情,但苏染是不可能和她的任务目标发生任何感情的。
当时的费如风在她眼里,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仅此而已。
苏染挑挑眉:“可能他之前有中意的女孩吧,你也知道,费老那时候,人已经糊涂了。”
“这样啊。”
陆斯年却觉得不像,但人都死了,他也不想深究了,只是,他堂堂陆斯年,想不到有朝一日,竟被当成别人的替身,当时听着费老那些嘱咐,他真是有火发不出,心里犯着酸,却还要把戏演下去。
“不然呢?”苏染很无语,正色道,“我们地下城的人,是很有原则的,绝不会和目标人物发生什么纠缠!”
“那你们从前是如何做任务的?据我所知,地下城有几位女孩,做任务时最擅长的便是色诱!”
陆斯年说着,又目光复杂的盯着苏染看。
像他老婆这样的,要是去搞色诱,肯定很辣吧。
对了,他和苏染真正的交集就是五年前的那个夜晚,醉酒的他,遇上热情似火的她,春风一度,然后,便了糖糖和棉棉。
第二天早上,他醒过来,房间里却只剩下夏子晴,床单上一抹殷红,在提醒着陆斯年,昨天那些极致的体验。
夏子晴当时一脸娇羞的表示,昨晚是她和他在一起。
当时他的表情跟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后来,为了证明夏子晴在说谎,他还调取了酒店的监控,可惜,被人为破坏了。
当时,他就对那个女人充满了好奇。
一边对那一夜的女人好奇着,一边又是他那个正牌太太苏染,日复一日的冷漠……
甚至陆斯年看着苏染那张过于冷情的脸,会不甘的想,等他找到那个女人,一定要休了这个性冷淡,把那个热情似火的女人娶回家。
可更多的时候,他又在想,如果苏染有那个女人的三分热情,是不是他们的婚姻就是另一番风景?
再然后,便是她被他气走,而他却在那场专门为苏染准备的婚礼上,得知她就是圣亚酒店,与他春风一度的女人。
现实和他狠狠开了个玩笑,四年后再相遇,有好几次,陆斯年都很想问问苏染,那一夜的她,为什么和平时判若两人?
那么的热情,令人魂牵梦系……
但凡她在婚姻里表现出这一面的三分之一,他都绝不会放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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