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翻身,但是背上撕裂开般的痛楚让她不由皱眉。
疼!快疼死她了。
赵元晔听到床上人儿的动静,他柔声问道:“朝朝,醒了吗?”
李玥朝清楚听到赵元晔的声音,她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眼是赵元晔满是焦急的脸。她想说话,但喉咙的干哑让她缓了好一会,才沙哑地出声:“六哥。”
赵元晔见李玥朝醒来,他眼睛湿润,将她头发撩到耳后,说道:“是六哥,六哥在这。”
他的担心和温柔让李玥朝心里暖洋洋的,她微微一笑,鼻子有些发酸。:“真好。”
“朝朝,六哥不好,是六哥让你陷入险境。”赵元晔很是自责。
“六哥。”李玥朝想抬起手安慰赵元晔,背上的疼痛让她无法抬手。
赵元晔连忙阻止:“你说便是。”
李玥朝笑道:“六哥,我不想再当那温室中的花儿,哪怕前路坎坷,我也绝不害怕。”人活一世,可以平平凡凡,也可以为追求一个目标而用尽一生。以前她是前者,她只想好好的活着,甚么事都与她无关。谁人不怕死?疯子才不怕死。她只是普通人,怕死是人之常情。如今她希望这一生即使短暂,也要精彩。
听得此话,赵元晔心弦被拨动,甚是动容:“朝朝。”
“恩?”
赵元晔将李玥朝的手掌翻过来:“还记得上次六哥交给你收着的东西吗?”
“恩?”李玥朝美眸微瞪,她怎觉得赵元晔这是要表白的意思,她忙道:“六哥,我现在有些狼狈,要不你等我捯饬捯饬,换个造型。”
赵元晔被她逗笑:“盛装也罢,红妆薄妆也罢,未施粉黛也罢,只要是你便可。”
李玥朝心头澎湃,红云悄然爬上双颊。这个人啊,说起话来,句句都能讨人开心。
赵元晔敛起笑容,神情认真而专注。一笔一画,慢慢地在她手掌心重复那日的字。
心!是心字!虽不出乎意料,李玥朝还是心砰砰砰跳得极快,好像快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似乎,整个屋内只听到了她的心跳声。
她怔怔地望着他,他果然是表白了。
有种等待了一生一世,终于迎来开花时节的跨世喜悦。
干涸的心田,被浇灌满了。
春暖花开,从此只剩下万里晴空。
赵元晔握住她的手:“朝朝记得把六哥的心收好,莫要弄丢了,也绝不可分给他人。从此后,六哥的心就在你那了,你帮六哥管着六哥的心。”
李玥朝好似被电到一般,酥酥麻麻,整个人都酥酥麻麻。她眼眶一红,不知为何,眼泪流了下来。这份深情,她何德何能?
一世韶华转流年,天生痴情两难忘。
比翼连理终遗憾,碧落黄泉独有尔。
双盏交杯系红线,与君共行莫再负。
合欢花开映双喜,悠悠相思不曾断。
四目含情,海水无涯,情如此。
赵元晔见李玥朝竟哭了,他慌了起来:“朝朝,你……”
“六哥。”李玥朝打断他,“此生愿不离不弃,与你执手前行,不论前路坎坷艰辛。这世间颜色再好,没有六哥,也会失色不少。”
将话说出口,李玥朝脸火辣辣的,红到了耳根子。
她居然给东秦未来的皇帝表白了,她李玥朝怂怂的人生里,终于出息了这么一回!
只是,她这表白的时机不太对,这样趴着好喜剧。
赵元晔先是一楞,随即温柔一笑。
饱含万千深情的一句“朝朝”,差点儿把李玥朝的神魂都给叫没了。
果然,男色害人不浅。
这样好看的脸,再加上这样的深情,哪个招架的住,反正她是招架不住,先投降了。
赵元晔握紧她的手:“我亦是,山水再好,无你在旁,也无颜色。”
情话满分boy!李玥朝差点就沉沦他的温柔之中,再也爬不出来。最后一丝丝理智提醒着她,大姐莫要忘了正事。
“六哥,我容不下他人,我会嫉妒,我会吃醋。”她好不容易将自己拉回来。
赵元晔笑应:“好,绝无他人。心都交给朝朝了,朝朝还有何不放心?”
浪漫是一回事,但现实又是一回事。李玥朝虽然不想破坏现在的浪漫气氛,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
她继续道:“六哥,我知道六哥想要的是甚么。六哥如何保证,日后只有我一人?”
赵元晔仍是笑应:“我与朝朝做再多的保证,也只是嘴上的功夫,不如用事实证明这一生只有朝朝一人。”
李玥朝见赵元晔如此信誓旦旦的语气,她不知为何非常相信他,这种信任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想想,她与赵元晔的相处,也不过才这点儿时间。
或许有时候,爱情来了,快得让你措手不及。
但愿,走得时候,也不要那么措手不及。
她问:“六哥,你会坚持你心中所想是吗?”她问得是帝位。
赵元晔笑容稍稍收了一些,他不会掩饰:“从前坚持,如今更是坚持。”
“六哥的坚持,也会是我的坚持。”李玥朝说。她不会蠢到问他江山与她,孰轻孰重。一个充满野心的人,绝不会为了一名女子就放弃江山。
“好。”赵元晔轻轻一个“好”字,道出所有情感。
“朝儿醒了吗?”外头传来大娘子秦氏的声音。
李玥朝下意识挣脱赵元晔的手,赵元晔却坏心地不依,他笑吟吟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可爱极了。
“六哥。”她叫。
她脸红气鼓鼓的样子更是可爱了,赵元晔更是不依:“大娘子她们早知了,在你昏迷的时候,侯府就答应,只要你愿意,侯府就支持我。”
李玥朝:???
侯府这决定速度也太快了,侯府女儿不愧是每一届宫斗赢家。她方才还想着要如何和皇后说不去郦国了,结果全世界都知道赵元晔喜欢她,而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合着,他们都知道了。”她丧气地嘟囔着。
“嗯哼。”赵元晔应。
“你喜欢我,为何我不是第一个知道的?”李玥朝问。
“可能。”赵元晔故作思索一下,“可能朝朝反应迟钝?”他绝不会说,是她在说要去郦国后,他才开始思考他是不是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