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朝如此热情,苏文瑛只觉倒胃口,心道:“虚伪。”
她面上仍是温温和和的笑容:“正巧经过,见着你们也在,不知你们聊甚么聊得如此开心,便过来瞧瞧,没有打扰你们二人吧?”
李玥朝说道:“怎会打扰,文瑛姐快过来坐。”
她和金昱已谈完要紧的事,让苏文瑛过来也无妨。
苏文瑛也不推辞,过去坐下。
金昱对苏文瑛客气笑笑,苏文瑛对他说道:“九殿下远道而来,对京城一定不熟悉,要不要我们陪九殿下到处逛逛。”
“不必麻烦,我素来不爱热闹,喜欢清静的地。”金昱回。
被拒绝了,苏文瑛面上挂不住,她心中岔岔不平。若是李玥朝提出,他肯定不会拒绝。到底是看她出身低贱,所以瞧不起她。
李玥朝出来打圆场:“金昱表哥喜欢看蹴鞠比赛,过两日有社团的比赛,可以去看看。”
金昱听是蹴鞠比赛,有些兴趣,点点头:“也好。”
苏文瑛心中更是恼怒了,果不其然,李玥朝提出就答应。她说道:“实在不巧,那日我有事要忙,五妹妹和九殿下一道去好了。”她才不稀罕与他们一起。
李玥朝一听,难道苏文瑛约了萧暮?她很是开心,非常好,她的男女主走上正轨了。她说道:“既然文瑛姐没空,那只能我陪金昱表哥了。”
“对了,五妹妹不是与六殿下出去玩,怎这么早回来?”苏文瑛故意问。
提起赵元晔,李玥朝心下就来气,那个过分的家伙!她笑笑,说道:“六哥有事要忙,也不能成日陪着我。”
苏文瑛说道:“十三殿下和太子殿下呢?我看他们总爱找五妹妹玩。”
李玥朝怎觉得苏文瑛是故意在金昱面前这么提的,她看着笑吟吟没有任何恶意的苏文瑛,只能告诉自己,自己写得女主是个超级爱演的绿茶和白莲花,有些东西是本性,改不来的!
她说道:“太子殿下被禁足了,十三哥这会儿应当在国子监。”
金昱扫了眼苏文瑛,并非瞧不起她的出身,而是从昨日相处下来,她给他的感觉,不是甚么善茬,还善于伪装,虚情假意。萧暮莫不是眼瞎了,怎会喜欢她。或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又或者萧暮就好这样的。
“原是如此,怪不得不见太子殿下找五妹妹。”苏文瑛也想借此试探一下李玥朝与太子的关系,见李玥朝提及太子时,并不在意,她心里舒坦不少。李玥朝决不能嫁得比她好,她不能接受李玥朝以后也高她一等。
李玥朝说道:“我与太子殿下从小玩到大,他也是无聊才找我。”
苏文瑛笑道:“太子殿下若对五妹妹没意,怎会别人都不找,只找五妹妹。说起来,六殿下也是如此,只找五妹妹玩。”
说罢,她佯作懊恼,又连忙道:“五妹妹,对不住了,我忘记九殿下也在,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
李玥朝看她就是故意的,自己写得女主还能怎样!当然是忍着了。她说道:“金昱表哥也不是外人,只不过这些话咱们姐妹说说也就罢了,万一传了出去,影响太大。”
金昱也道:“一家人听着没事,话说在这,也扔在这。”
苏文瑛感觉李玥朝是在嘲讽她昨日的不懂事,金昱竟还帮着李玥朝羞辱她。她没格局是吗?在他们看来她就这般可笑?她眼眶顿红,泫然欲泣道:“五妹妹,我是不是又不懂事了。怪我太愚笨,总是拎不清事,想到甚么就说了,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亭外的崔括和浣碧不知亭内的情况,他们只看到苏文瑛一脸的委屈,当即气愤,李玥朝一定又给他们家小姐使绊子了。
李玥朝见苏文瑛要哭出声,她忙安抚苏文瑛:“文瑛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着急。我是担心人言可畏,所以才提了句,绝不是责怪你。”
金昱冷漠地看着苏文瑛,他与侯府的人不同,并未与苏文瑛长久相处,所以没有被她拙劣的演技蒙骗。并非说侯府的人蠢笨,而是先前李玥朝做得不妥,处处针对欺负苏文瑛,导致大家一致心疼苏文瑛。久而久之,把李玥朝当做加害者,苏文瑛是受害者,只会心疼她、怜惜她,相信她的柔弱。
李玥朝作为加害者,已深入人心,谁都不会想到受害者会利用他人的同情。
苏文瑛越发委屈起来:“五妹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莫要责怪我。”
李玥朝说道:“文瑛姐,我怎会责怪你,你也是无心之言。”其实她并不愿意哄苏文瑛,还不是担心萧暮等下以为她欺负了苏文瑛,又来找她麻烦。
“五妹妹,你大人有大量才不怪责我,我下次一定会谨言慎行。”苏文瑛说着,拿出帕子,佯作拭了拭泪水。
李玥朝话都不知怎接才好,这时正巧春生来了。
李玥朝心下松了口气,总算是能岔开话。
苏文瑛见春生来了,更是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她确定春生一定会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知道李玥朝就是个伪善者。
春生先与金昱行礼,然后睨了眼苏文瑛,怎看都像是被欺负了,难道是李玥朝又说了甚?不过主子之间的事,他不好去猜测,最多把这事如实告诉宝姬,再由宝姬决定要不要告诉老夫人。
他与李玥朝说道:“五小姐,侯爷让您去一趟书房。”
李玥朝听罢,与苏文瑛和金昱说道:“文瑛姐,金昱表兄,我去去就回,你们等等我。”
苏文瑛点点头,她好奇定远侯找李玥朝说甚。
金昱说道:“大表兄也要过来了,我们等你。”
待李玥朝和春生离开,苏文瑛故作娇弱与金昱说道:“让九殿下见笑了。”
金昱不语,静静看着苏文瑛。
苏文瑛被盯得心底发毛,那眼神好似在告诉她:我看穿你了,莫要再演戏了。
那么一瞬间,她想逃开。
金昱脸上笑容有些渗人,他拿起茶壶,给苏文瑛倒了一杯茶。
茶水倒满,溢了出来。
他慢悠悠说道:“做人就像这杯茶,刚刚好是最好的。一旦过了,就会倒出来,结果茶也喝不了,杯子也湿了。”
苏文瑛面色僵住:“九殿下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