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极度变态,导致我的感官都出了问题。
我静静地看着满是绿色浮萍的湖面,忽然依稀看到湖的对岸站着一个人。
是个男人,身形高大,穿着灰色的羽绒大衣,像一尊被雪覆盖的雕像。
我浑身颤了一下,立刻意识到那个男人是谁。
桑旗,是桑旗。
我有很久很久没见他了,我知道只有他找我,我是没办法找到他的。
这是我恢复记忆之后第一次见到桑旗,我激动的不可自持,我恨不得自己会轻功水上漂从湖面上横跨过去抱住桑旗。
但是,我不能。
因为我知道,虽然我现在肉眼不可见我身后有保镖,但是我晓得他们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之前我过桥的时候听到了枯叶被踩的稀里哗啦的声音,只要我一回头他们就躲起来了。
有很多保镖跟着我,还不止一个。
所以,我希望只有我看到了桑旗,那些保镖没看见。
我转过身,从湖边走开,当做没看见桑旗。
但是,当我刚刚走上一座吊桥的时候,看到了吊桥另一端的他。
我蓦然停住脚步,左脚踩到右脚,差点从桥上蹦下去。
忽然在这一刻,下雨了。
豆点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我的脸上,生疼生疼。
此时下雨真的是满应景的,雨雾隔在我们中间。
我想转头就溜,但是回头一看,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树林后面躲躲藏藏。
桑旗在这边,保镖在那边。
他们都看见了桑旗,没道理我看不见。
又到了我演技爆发的时候,我咬了咬唇握紧拳头向他走过去。
我走到桑旗的面前停下来,直接跳起来狠狠地扇了他两个耳光,左右开弓。
我胳膊抡的很圆,但是打在他的脸上却不是很重。
我前几日拍戏,有资深死跑龙套的教我这样打耳光,看上去逼真对方还不痛,只是自己的胳膊有些酸痛。
桑旗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微皱起眉头。
此时不演,更待何时?
我咬着牙跟他喊出声:“桑旗,你害死了我和时西的儿子,你明知道我不爱你,为什么还要苦苦纠缠我?你还我的儿子!你还给我?”
我捶打他结实的胸口,他莫名而又痛楚地看着我。
他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夏至,白糖不是......”
“你闭嘴!”我打断他的话:“我已经想起来了,那天在天台上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我看到你手里拿着枪,白糖就躺在地上,他流了好多好多血......”
桑旗的脸色立刻就惨白下来,显得他的眼睛更加的黑。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抓着我的手腕的手指冰凉凉的,但是他没有松开我。
我继续血泪控诉:“桑旗,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害死了白糖......”
颠来倒去我就这几句,因为桑旗苍白的脸庞令我不忍心说的太残忍,我翻来覆去的这些话也足以让他摇摇欲坠。
他喃喃自语:“为什么要想起来,夏至,如果想不起来对你来说多好。”
“你希望我一直做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任凭你耍着我玩?”我冷笑,充分发挥自己并不专业的演技:“桑旗,我始终是想起来了,我恨死你,恨死你,恨死你!”
我一连喊了好几个恨死你,桑旗深深地看着我,他怀里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冷下去。
我觉得,我的戏好像有点过了。
我用力捶他,在靠近他耳边的时候,轻声嘀咕了一句:“配合我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