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樱从震惊里回神,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除却心口处被棉布包裹之外,身体其余各处并没有任何异常。
“小姐,你对奴婢真是太好了。奴婢这辈子当牛做马,一定好好报答小姐!这辈子报不完的,下辈子还要做小姐的丫鬟。”
京书语在她的额头上用手指一戳,“没出息,谁乐意做什么丫鬟,你要立志做自己的主人。虽说现在的人不是生而平等,不过可以经过自己的努力去提升地位。”
“啊?奴婢,奴婢家三辈贫农,能够吃得上饭,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奴婢不敢想做什么主人,奴婢只想着可以一直跟随着小姐,伺候小姐。”
春樱连连表情正心。京书语叹了口气,“你啊你,不要这么没出息。这样,等你的身体在养十天半月的,我让林荫教你武功。现在这心脏保证能够让你事半功倍。”
春樱惊喜地看着京书语,“小姐,奴婢真的能习武?习武不是要从小开始练吗?”
“你又回不到小时候,只能现在练。放心,林荫很会教,到时候,就算你成不了绝世高手,至少也能自保,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不会只知道拿身子硬抗。”
说到此,京书语不免还有些心疼。这个傻丫头,之前还说放下了,可本能骗不了人。
春樱的神色也在这里骤变,她脸色惨白,道:“小姐,奴婢已经不敢去肖想萧公子了,奴婢只是不希望萧公子那样有能力的人被偷袭,奴婢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春樱,你不必对我解释什么。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感情这种东西,不是理智能够左右得了的。当然,强扭的瓜不甜,你也不好拿救命之恩相要挟。总之,不管将来如何,顺其自然最好。你明白我说的话吗?”京书语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春樱连连点头,“小姐,奴婢一定记住自己的本分,以后见了萧公子,奴婢绝不会提及此次的事。其实,萧公子武功高强,即便是没有奴婢,他也不会有事。”
京书语一口气憋心里,这丫头真是,越开导越是攥了牛角尖。
她端着了一下春樱,随即道:“先养好身子再说吧。对了,这几日你不必下床,我那边自己能做的事就做了,杏儿会在你身边伺候。这院子里就只有我们主仆三个,近几日,我也不会出门。有什么事儿,你也可以找我。”
交代完这些,京书语起身离开。
七日后。
京书语一早起来就开始装扮自己,为了能够逼真一些,她将之前受伤的部位做了修饰。七日的时间休养,有些受伤不严重的地儿,自然是可以消失。有些破口严重的,现在需要弄出来结痂的样子。
至于脑袋上,京书语直接戴了帽子,发型也随着简单化,只是个马尾。马尾在帽子的顶端掏出来,看上去显得相当精神。
为了跟帽子搭配,京书语直接女扮男装出了门。
靳苍术按照京书语之前叮嘱的,今日入宫只是带了一个空了的药箱。
不过,为了防止旁人多心,他背着的时候还一直假装药箱里有东西的样子。
西祥殿。
靳苍术走进来时候,京书语已经先到了。
瞧着京书语今日的气色,靳苍术微微一讶,“京姑娘果然医术了得,才短短七日,竟是这般神清气爽。”
“哪里哪里,药材的功效。”京书语回应。随即,她也不多废话,就在准备去内殿给北瑾业治疗的时候,李信匆匆过来,扬声道:“京姑娘,皇上命奴才特来问安。皇上公务繁忙,脱不开身。这里有什么需要的,京姑娘知会老奴一声就可以。”
京书语倒是没有太多意外。从北稷凌接受让她继续使用猪皮治疗开始,京书语就明白,三皇子北瑾业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知晓今日治疗,北稷凌只是派身边的奴才来看着。跟之前比起来,可是云泥之别。
不过,这不管她的事。她眼下要做的,就是治疗三皇子的伤。
“多谢李公公。对了,刚刚没看见御膳房那边送猪过来啊。”京书语也不客气,直接开了口。
李信立即回答,“有,有,这就送过来了。”
说话间,他拍了拍手,很快就看见几个御膳房的人抬着一头猪进了西祥殿的大门。
跟上次一样,猪要剃毛,京书语跟靳苍术一起操作之后,又将猪弄到了内殿。
内殿的门关上,靳苍术给北瑾业喂服了汤药。
“哎,三皇子也是够可怜,昏昏沉沉的快半个月了,人也消瘦了大半。”靳苍术感慨了一句,他倒不是同情,只是觉得世事难料。
曾经的北瑾业何等风光,此时的北瑾业就有多狼狈。
京书语没有回应,她将自己的药箱打开,从里面掏出来了上次给靳苍术留下的灵丹妙药——催生玉肌丸。
只要将这药剂喂给北瑾业吃下,北瑾业身上的伤势便可以在三日内结痂,七日掉痂,新的皮肉长成。
说起来,京书语也不想北瑾业痊愈。不过眼下,暂时逃脱不开帝都,只得先低头。
她也想过,不让北瑾业的皮肤痊愈,给留下些疤痕什么的。只是,这念头刚一想出来的时候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皇上知晓她懂医术,到时候必定还会让她再负责治疗北瑾业的疤痕。那样一来,徒增麻烦,还浪费自己的时间。
倒是不如这一次到位。
靳苍术瞧了一眼京书语的空药箱,不免更是疑惑。
“京姑娘,纱布什么的都没有,止血药什么的也没带,待会儿怎么换皮那?”靳苍术试探询问。
京书语将手里的药丸递给靳苍术,“不用换,今日给他吃一颗这个,明日起,接连七日吃七颗,就能痊愈。此药还得劳烦你收着,我不方便每日进宫。到时候万一有人问起,就说是辅助药物,切不可说是主治药物。”
靳苍术之前就听说过这药,原本还以为京书语为了安他的心,故意在信中夸大其词。哪曾想,现在当着面儿还这般说,也要这般做。靳苍术一时间神情有些复杂。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长桌上放着的那头猪,靳苍术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难题,“京姑娘,还有啊,这猪皮不用的话,到时候皇上问起,要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