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宸见她不肯搭理人,心中不免有些懊恼,谨宝不懂他好生教才是,何苦动手,这下怕是真恼了他。
就在他想着怎么安慰才好,埋在他怀里的小人儿动了动,传来闷闷的声音,“哥哥,谨宝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好似害怕他动手,一双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袖,丁点大的力道哪里能阻拦半大少年的力气。
祁宸轻叹一声,捏了捏她小巧玲珑的耳尖,细心解释,“哥哥没有生气,哥哥是担心。”
揽着她的身子坐起来,双眼直视这怀中懵懂的小姑娘,“哥哥担心谨宝被发现叫人给抓走了。”说到这儿,故意露出可怜的神情,“若是谨宝不见了,哥哥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谨宝不心疼哥哥?”
姜谨虽知道他在故意引导她,可心中还是不免被刺了下,哥哥的神情太过认真,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
“我知道了,谨宝不会离开哥哥,谨宝以后会保护好自己,哥哥也要好好吃饭饭,睡觉觉。”
“嗯,好。”祁宸轻笑出声,眉眼间的晦涩一扫而过,轻柔的揽着怀中的小姑娘。
“太子殿下,小殿下的姜汤已备好。”身穿绿色宫装的侍女屈膝行礼,目光直视地上,一点都不敢逾越。
虽说姐姐们都说太子殿下模样周正,脾气也是顶个的好,可她见过不少贵人间的阴私,明面上是一副面孔,背地里又是一副面孔,这种把戏简直是小儿上台耍花枪——小把戏。
祁宸冷淡的嗯了一声,左手护着怀中的小姑娘,右手接过玉白汤碗。
“谨宝,把姜汤喝了。”
姜谨乖巧的支起身子,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辛辣温热的汤水瞬间叫她全身都暖和起来。
见她喝完,祁宸这才放心下来。
谨宝身子弱,一点风寒都可能会要了她的命,眼下天气渐渐转暖,宫人们都换上了新做的春装,只有谨宝还穿着暖和的冬装。
姜谨握住少年冷白的手指,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宫女手上的糕点,目露垂涎。
小孩子饿的快,她中午吃的,眼下睡了一觉,哭了一遭便感觉肚子空空如也。
祁宸轻笑一声,拈了一块糕点,玫红色的糕点更显得少年的手白皙。
姜谨开心的弯起嘴角,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梅花糕,冬日已过,这梅花糕定然是御膳房用冬日采摘的梅花制作而成。
真是吃一块少一块。
祁宸见她真饿了,也没心思逗弄她,“只准吃这一块,孤叫他们给你准备山药粥。”
姜谨含糊嗯了一声,倒也没强求,糕点这东西对于仅仅四岁的小孩来说吃多了容易消化不良。
少年轻柔的用指腹拭去她嘴角的糕点渣,看着她一口又一口,吃得十分香甜。
姜谨舔了下嘴角,满足的打了个奶嗝,她如今也是一块糕点就是喂饱的崽子了。
吃饱喝足的姜谨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哥哥,我困。”
祁宸轻笑一声,轻声呢喃一句小懒猪后便接过宫女手上的披风搭在她身上。
姜谨双臂搭在他肩膀上,肉乎乎的小手紧紧的贴住哥哥冰凉的脖颈。
没一会便睡着了。
祁宸环着娇软的身子,鼻尖萦绕着小姑娘身上浅浅的奶香,整个人也倦怠了下来。
赵源禀告回来后便见到两人依偎在一处睡得香甜,小殿下更是窝在太子殿下怀中睡得两颊泛红。
甩了下手上的浮尘,见眼下日头正好便没有唤人替太子殿下寻来毯子。
随后将浮尘插入后腰,手脚放轻的将四周白色帷幔取下,遮掉刺眼的白色,然后席地而坐望着周边。
太子殿下警觉强,一旦有动静也会惊醒,也就只有小殿下在才安稳些。
赵源百无聊赖的盯着天空飘动的浮云,心思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赵源?”天辰帝背负着双手,诧异的看着坐在台阶上打瞌睡的男子,“你在这里作甚?”
赵源一骨碌爬起来,双手交叠跪在地上,恭敬的磕在地上,“皇上圣安,太子殿下和小殿下在里面小憩。”
天辰帝眉头轻佻,目光落到被白幔遮住的高台,隐约可见贵妃椅上拱起的弧度,“这俩孩子。”宠溺的摇摇头,挥手示意身后的人退下,莫要扰了他们。
祁宸有些迷糊的睁开眼,感受到上半身压得发麻,侧目往外看去,高大的身影站在外头,“父皇?”
“这些日子累了吧。”本想着不打扰他们休息的天辰帝只好撩开帷幔只身一人进入。
帷幔内弥漫着浅浅的奶香味,这种香气天辰帝熟悉的很。
“父皇。”祁宸苦笑一声,怀中小姑娘压住了他半边身子,想动也动不了。
天辰帝轻笑一声,倒也没想着调侃自己这位儿子,疾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小姑娘从他的身上挪开,同披风一同抱入自己的怀中。
姜谨仍然在酣睡,丝毫没有被挪动位置给惊醒。
披风柔软,姜谨包裹在其中睡得正香,呼吸均匀,面色绯红,浓密的眼睫弯弯上翘,墨黑细软的发丝披散在肩头上,绒绒的小绒毛更给她添上几分可爱。
小姑娘看着娇软可爱,抱起来却沉甸甸的,抱在怀里软绵绵,触感很好。
“睡多久了?”
祁宸揉了揉左肩,眉头才慢慢松开,“不到半个时辰。”小姑娘嗜睡,今日午休偷溜出来怕是午睡没休息够。
“那就让这丫头继续睡着,朕与你说说今日朝堂之事。”宸儿是中宫嫡子,天资聪颖,更是他最心爱的孩子,自从这孩子被请为太子后,他从不避讳与他谈论政事。
祁宸神色严肃了些,“南方本是我朝粮食储备地,今年水灾已淹了不少良田,索性现在不是播种的季节,这方面倒也还好。”边回忆脑海中的布防图,边谈论这一次天灾人祸。
天辰帝微不可闻的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儿臣担心匈奴与西域蠢蠢欲动,虽说水灾过后易发瘟疫,可这一次来的突然,而且谨宝听到那番话,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
天辰帝手指轻点睡得香甜的小孩儿,眉眼宠溺,“谨宝还真是朕的福星。”皇后已经在着手为她请封,他看着礼部送上来的封号总觉得配不上怀中的崽子。
一再犹豫拖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