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幕惊得众人忘记了看热闹的心思,纷纷大气都不敢喘,瞪大了眼睛看着景流初和泰尔善,虽说如今景流初受皇上器重,可到底是一个武将出身的家里,没什么本事,世人都说景家是倚靠着泰家,否则,就算是大将军的后人又如何,他景海德也没什么本事。景流初因着巴结上了肃王,从而受到皇上照拂,也比不得泰家在朝堂的地位,拌嘴吵架也就罢了,如今景流初敢动手打泰尔善,真是狗仗人势了!
景流初可是用足了力气,手都麻了,面色不显,一双美目盯着泰尔善,悠悠开口:“我警告你了,是你逾越,不识抬举,如今是在我郡主府里,泰尔善你就如此嚣张跋扈,更别说在外头了。”
“你,你,”泰尔善不敢相信地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一双眼睛欲喷出火来,“你敢打我!”
说话间,泰尔善本就忍不住的脾气,更忍不住了,抬手就来扯景流初的头发,女子打架嘛,顾不得什么体面,景流初早有准备,往后退了几步,一个侧身躲过,马上踢出一脚踹在了泰尔善的屁股上,整个人就不雅观的摔在了地上。
此时泰尔善身边的奴婢们才缓过神了,上前去扶,泰尔善已经气疯了,哪里还冷静得下来,挣扎着起身推开身边的人定要撕烂景流初的脸,才能解气。
场面一度混乱。
周嬷嬷把景流初护在身后,虽说担忧景流初如此行为的后果,但不得不说解气很多。
泰尔善一身凌乱和狼狈,满眼的愤怒,反观景流初一脸淡然,挑着眉看着泰尔善口无遮拦。
“还是护着你家主子回府吧。”周嬷嬷看着那名冷静劝说的奴婢淡声道,“这里人多口杂,可不要再坏了皇后娘娘的名声。”
“如今郡主已经当众打了泰家的脸,又哪里把皇后娘娘的名声放在眼里?”那奴婢抬眸看也没看周嬷嬷,看着景流初道。
“我打她是因为她目无尊卑,难不成泰家的女儿目无尊卑,本郡主教训不得?!更何况,泰家的脸面或是娘娘的名声,也要泰家好好守着才行,而不是旁人给的。”景流初直视那婢女,挑眉道,“今日的事,还请好好告知宰相,可要好好教导泰小姐,否则日后就不是扇两巴掌能解决的了。”
你们非要把我推到人前,那就闹得大一点,你们闹,我就更闹,你要吵,我就打,索性我就站在所有人面前,倒要看看点了这把火,你们怎么把我灭了!!!
皇宫,西宫寝殿,慢点狼藉,奴婢们颤颤巍巍收拾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连累几板子。
皇后娘娘一脸铁青,手扶凤椅,骨节泛白,无一不说明娘娘很生气,要杀人的那种!
“娘娘,您莫要气坏了身子。”皇后的乳娘古嬷嬷端来一盏茶,并示意一并人迅速下去,一众奴才快步出去,生怕落了后。
“景流初如今好大的本事啊!竟然连我都不放在眼里。”皇后泰香仁接过茶,抿了一口,然后侧眸看向在一旁脸颊又红又肿的泰尔善,怒道,“废物,连个贱丫头都收拾不了,接连二三败在她手上,泰家就是这么培养你的吗?”
泰尔善见姑姑已经发怒,一直不敢出声,眼泪无声留着,一旁的女婢小心给涂抹着消肿的药膏。
“姑姑息怒,”泰尔善顾不得擦药,跪在一旁,委屈道,“您也听到了,并非尔善故意,是景流初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尔善自小到大都没有被人打过,今日受了如此奇耻大辱,日后京城上下定要笑话我,我,我还怎么做人啊。”说着又大哭起来,这话倒是真的,泰家从未受过如此羞辱,就连太子公主都不敢如此,她一个小小贱婢所出的贱种竟然敢打她。
泰香仁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是微微心疼,她只有花雅一个女儿,尔善又是她看着长大的,又是泰家最小的女儿,更是宠爱有加,知她受了委屈,也不好再发火,示意古嬷嬷把人扶起来,安慰道:“你放心,姑姑定会给你报仇的。”
泰尔善点头,恨不得将景流初千刀万剐。
“古嬷嬷你让人送口信给兄长,就说尔善身体有恙,留着宫里修养。”泰香仁吩咐道,“明日让兄长来本宫这里看她。”
不到半日,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景流初打了泰尔善的事情,议论纷纷,还下起了小赌,堵景流初这劫过不过得。
“我看啊,这泰家肯定是拿这郡主没有办法的。”
“这话怎么说?泰家如今在京城是什么地位,一个个后封的郡主,能又多大的脸面,我看这丫头也是不识抬举,得罪谁不好,得罪泰家,没有肃王护着,恐怕这好日子到头了,小命都要不保了。”
“这你就不懂了,”那老人微微一笑,“这郡主也是个有胆识的,明知老虎屁股摸不得,却非摸不可,不仅摸了,还拔了毛。”
“那又怎么样,你也说了,那是老虎会吃人的。”
“恐怕这人不好张口。”
“你这老头子卖什么关子!”
“你没听说这位郡主可是跟南硕皇室和西和皇室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就算肃王不在京城护不住,可是真要动了这位,万一南硕和西和发了难,这可不是小事。”
“你说了是传说,而且远水解不了近火。”那人摇头不以为然,“不过这位郡主倒是厉害的,肃王那样一个风流之人都能降伏,听说之前肃王救助灾民,施粥等,这位都亲力亲为。”
“你怎知是肃王做了好事,不是这位郡主呢?”老人笑笑,一脸高深莫测。
“我看你这老头子是侠肝义胆的话本听多了。”
景流初坐在角落喝茶,听得津津有味,仿佛在听旁人的八卦一般。
“主子,你不是要去沧笙楼见霓老板吗?”小翠见流初没有要走的意思,一脸不解。
“不着急了,要听的都听了。”流初笑笑。
小翠无奈,看着自家主子一点都不担心,想了想问道:“主子不怕泰家报复吗?”
“既是躲不过,索性就接招吧。”流初心里叹气,她已经忍了很久,尽量相安无事,可她发现有些事不是她想避就能避开的。
一如泰寻离开京城要去京城外壮大生意前,与她的告别。
“丫头,我总以为我可以办到,但是如今我越发觉得自己的渺小,若是我再强大一点,便不会让人伤害你半分,可我努力了那么久,还是没能帮到你。”
“寻哥哥,这不是你的错。”流初有些悲伤,知他心里的那个丫头早已离世,却不能告知,让她有些难过。
“我知道,”泰寻满眼温柔,看着她,“你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有些闷闷的丫头了,不再是自卑不敢大声说话的丫头。你长大了,也在强大自己,强大到了有人为你拼命,有人护你周全,有人视你如命。”
流初抬头看着满天繁星,悠悠道:“我是我,也不是我。”
“是谁都好,”泰寻看着她的侧脸,温柔道,“只要你想,你可以是任何人,做你想做的事,只要问心无愧,那么人生在世,想必你也不会害怕什么。”
流初转头,对上他的温柔,半响点头:“我以前总是害怕,害怕良心会痛,害怕午夜会有噩梦,却也知道无论我如何避让,噩梦该来都会来,看不见的刀子才可怕。”
那夜,泰寻与她告别,他没有再回泰家,不管泰家有没有知悉他另一个身份,流初没有让他回去,是要回去做回真正的泰寻了。所以他去做他的生意,或者说,替流初去接了沧笙楼外面的生意,听到沧笙楼,普济会都是她创立的,泰寻一笑,怪不得这丫头突然硬气,还一下子出现在了京城内外,搞得那么多人嫉妒,泰家原本不把她当回事,却因为她忽然换了心性,就当她成了眼中钉。更别说,外面买她命的事了,树大招风,果不其然。原来这丫头给自己铺了这么一条路。
那么他便愿意帮她把这条路铺厚,铺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