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省城内,一个茶楼,人山人海,座无虚席。茶楼一个高台之上,一名少年立于圆桌之后,一头浓密的直发,卧在头上扎成发髻;两道剑眉;一双黑色的圆眼,看着台下的听众,他眼睛里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
少年对着台下说得是口若悬河,妙嘴生花。而人们也听得如痴如醉,恰在这时少年一拍惊堂木;所有人皆是身躯一震,随即带着不舍从痴醉中醒来。
“哎!周易,再说一段,钱不是问题。”
“呵呵!这是规矩,不是钱的问题。明天吧!”
“真是的...那我明天就等你了,可别晚了。”
说完转身大汉意犹未尽的往茶楼外走去,其余听客见没有下续,便也纷纷转身离去。
周易拍了拍手,开始收拾起台上的东西;这时,一个身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走上台去,随后向少年施了一礼。
“公子可是,周易?”
“你是?”
周易停下手里的活,转身看着这名身着华丽的男子;一脸的疑惑,在自己记忆中并不认识这人。
那名身着华丽的男子,也看出了周易的疑惑,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铁牌;
上面雕刻着‘华府’两字,
“我是华府的大总管,华庆。”
周易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青城第一大家族,华家的标识。他不敢懈怠,连忙施了一礼;毕竟对方自己开罪不起;
“哦!公子不必多里,这次我来找您是想请你到华府去说一段书。”
“哦?华府有喜事?”
“对!华老太爷七十大寿,听说公子说书如神。华老太爷想让你去说一段,当然银两少不了您的。”
说着,华庆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放到了周易手中。
看着那锭白花花的银子,周易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余光瞟过去,见到华庆脸上满是布满了阴狠之色,这才将银子放入怀中。
看着华庆,周易强挤出笑容说道:“什么时候到华府?”
见到周易收下了银子,华庆脸上的阴狠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笑容。
“三天之后,三天之后我自会来此接您到华府。”
说完,华庆便不再停留,朝周易行了一礼,当即就急匆匆的往酒楼外赶去。
走远,周易将那锭沉甸甸的银子,拿了出来看了看;微微苦笑后便将其塞入怀中转身继续收拾起来。
收拾好东西,周易跟茶楼店主大了个招呼就往街上走去。
走在大街之上。
穿过喧哗的人群,周易直径入了一个胡同;左拐右拐,在迷宫一样的胡同中,周易找到了他的居所。
一个小院,南边一间低矮破旧的小屋,外面的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屋前一颗老槐树伫立其中,虽然算不上高大雄伟,但也算得上是枝繁叶茂了;院旁一块小菜地里,各种蔬菜显得郁郁葱葱;
周易直径走进了小屋,小屋里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墙面清爽,案上摆着文房四宝。一侧的桌上立有一块灵牌,那是周易的师傅巧嘴蒲清子的灵位。
将手中东西放在一旁,当即坐到圆桌旁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布袋。随后打开封口,往桌子上一倒,哗啦啦!一枚枚黑乎乎的铜钱,摊在桌上。
数了片刻,周易从一个立柜里,拿出根穿着针的红线将一枚枚铜钱穿了起来。
“恩!今天生意还是不错的。”
看了看手中的两掼钱周易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他来说,每天赚两掼钱是一笔很不错的收入;平时的话,只有一贯半左右。
周易从立柜下取出一个小黑匣子,又转身直径走到圆桌边坐了下来;
打开匣子,里面装着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些零散铜钱。将那两贯钱放入其中。周易有从怀中掏出,从华庆那里得来的银子,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周易不由得叹了叹气。
“哎!不知道该拿这钱怎么办。”
周易并不想去给那个什么华老太爷说书,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年来没少欺负青城百姓,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想了想,周易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既然让他去说书;那就去了再说,不去到时候还不一定找他什么麻烦呢。
——第三日,华庆如约来到了茶楼等周易。
周易提前结束了今天的生意。走到华庆面前,周易行了一礼:“华总管真是好信用,那我们就起程吧!”
看着华庆,周易心中苦笑:你要是没信用就好了。
华庆点点头,也行了一礼:“周公子别挖苦我了,我们这些下人都是为人做事的,哪敢大意啊!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华老爷还等着你说书呢!”
两人直径出了茶楼,来到街上,周易发现有个轿子正等在门口,值得一提的是,那轿子居然是花轿,而且抬轿的四个人也穿得喜庆极了,就好像是哪家大闺女要出家了一样。
看着这花轿,周易心中十分的疑惑:这是哪家女儿出嫁?我怎么没听说过,按说这城里的事,一般是瞒不过我的啊!
的确,他在这个城里的消息十分灵通,每天他在茶楼说书,多多少少都会听到一些消息。比如张家女儿出嫁了,王家母猫下崽了。什么消息都会传到他耳中。
但是今天这事有些不对劲了。正当周易心中正奇怪的时候,华庆走了上来。
“周公子,这是老太爷特意为你准备的轿子。”
“你说什么?这分明是花轿啊!你让我坐花轿?”周易显得十分吃惊,让他坐花轿,这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出嫁,而是去说书。
再说了一个大男人坐花轿,听都没听说过。这要传出去,还不得被笑死啊!
华庆陪笑道:“周公子别在意,这是为了添添喜气,毕竟这是老太爷的大寿,怠慢不得。你就委屈一下吧!要是老太爷不高兴,指不定要了咱俩的小命呢!”
周易本来十分不愿的,但是一听华庆的话,也只好忍了。
要是惹那华老太爷不高兴,把自己剁巴剁巴,切去喂狗,那可就不妙了。
点点头,便转过身抬脚踏上了那花轿里。
而华庆见到周易进到花轿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目光。
心中窃笑:“这下可以交差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华庆转过身子,朝一个小巷招了招手。
就见一群穿着喜庆的男子跑了出来,再看手上都拿着各种乐器。
“起轿!”华庆大叫一声,四名轿夫抬起花轿就往华府走去。
而那群穿着花哨的年轻男子,也嘀嘀嗒嗒的吹起唢呐,显得十分喜庆。
周易坐在花轿里,心想;这有钱人就是奢侈。就连请个说书的都要做花轿吹唢呐。
但是听了半天,周易觉得那唢呐声有些不对劲,好像在那听过似的。
很快的。他想了起来,半年前隔壁王婶家女儿出嫁,好像上花轿后吹的曲子,就是这首曲子。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一大男人坐在花轿里,外面还有人吹唢呐。不管怎么想都只有大姑娘出嫁才有的待遇啊!
周易将头伸出轿外,四处看了看,很快便发现了华庆。
“华总管,过来一下!”
华庆一愣,连忙跑上前去。
“你把头伸出来干嘛?”
“我就一个说书的,不必弄得这么喜庆吧!”
“这是府里的规定,你就别管哪么多了。”
周易听了华庆的话,只好悻悻的将头缩回轿中,谁叫他收了人家的银子呢?
而就在周易将头缩回轿中后,轿外的华庆突然叫道:“周公子!”
“什么事?”周易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你看到旁边的那个包袱了吗?”
周易转过头一看,自己旁边放着一个红绸子包着的一个包袱,看上去并不重。
“看见了。”
“那里面是衣服,你拿出来。然后换上,老太爷的大寿,不能马虎。”
周易一怔,再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看,的确是有些太土了。
随即将那个包袱打开,看到里面的衣服,他有些傻了!真红对襟大袖衫跟凤冠霞帔。
这是个什么情况?这分明就是女子出嫁时的衣服。自己能穿吗?就算不是女子出嫁时穿的衣服,自己也不能穿啊!这可是女人的衣服。自己可不是变态,难道华府有穿女人衣服的规定?那也太扯淡了吧!
周易心中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就在他刚想叫华庆的时候。
轿子却突然地停了下来。外面的唢呐声也没了声,大街的喧哗也消失不见。
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在街上。
而这时,华庆突然将进到轿子里,随后又进去两个人。
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周易心中一懔,这些人要干嘛?
他战战兢兢的看着这几人,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大哥,有事儿?”
而几人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朝他一拥而上。
轿中周易的嚎叫声此起彼伏,一件件衣物不断的往轿子外飞出。
——深夜一座豪宅之中,热闹非凡,因为今天是华府大少爷大喜的日子。
唯独一个院中,尤其僻静,没有人敢往这个小院走。因为这里就是大少爷的住处!
其屋中,一名胸前一朵大红花身红袍的男子,长相奇丑无比,招风耳,酒糟鼻,麻子脸,眯眯眼还有大龅牙;这人就是华府大少爷华安。
华安看着床上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但他却是一脸兴奋。这身穿真红对襟大袖衫头戴凤冠霞帔的人,对他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他已经窥视这人许久了,但因为此人在青城省就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掳来此人。
但是今天。
这些年来的夙愿今日终于能够达成,这让他激动不已,顿时纵身一跃,朝着那人扑去。
“亲爱的,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