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柔无辜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徐暗卫让我把信给你的,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快,他只笑了笑,没说话。”
叶鸾拧了拧眉,“徐暗卫也开始跟别人开玩笑了吗?”
这么一倒腾,她已经睡意全无,这时徐江清求见她。
叶鸾正想找他算账,迅速穿好了衣服让他进来。
徐江清衣着整齐,穿的像准备出门似的,脸上挂着笑容,跪在地上说道:“王妃娘娘,殿下马上就要到城门口了,娘娘快过去接他吧!”
叶鸾都快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徐暗卫,你没睡醒吗?”
徐江清:“……”
叶鸾完全不相信的样子:“哦,又是殿下让你这么骗我,想记录下来我的反应对不对?”
徐江清哭笑不得:“并非如此,王妃娘娘,属下所言句句属实,殿下真的回来了,现在已经快进京了。”
“不是说两个月后吗??”
“其实殿下故意让人放出了假的消息,没人知道殿下是今天晚上回来,殿下说,他离开的时候,一群人来送他,唯有娘娘没在,所以回来的时候,希望只有娘娘去接他。”
叶鸾眼泪涌上来,有些激动地转身到铜镜前,“那你等我一下,我梳洗打扮一番。”
“是!”
徐江清到外等候。
景柔给叶鸾梳好了头发,画好了妆,叶鸾擦了擦眼泪,看着她又哭又笑,“我怎么觉得,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呢?景柔,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啊,这些天我已经做了好多梦了……”
景柔笑话她:“好了阿鸾,你没有在做梦,一切都是真的,殿下要回来了,我哥哥也要回来了,我们快去接他们吧。”
叶鸾拎起裙子,快步往外走。
三更半夜时刻,大街上有清风吹过,分外凉爽。
马车一路颠簸来到城门口,叶鸾下了车,几个暗卫提着灯笼,将这里照的很亮。
城门外还没有人,叶鸾等了一会儿,却觉得等不及,“徐暗卫,我们出城去看看吧。”
徐江清:“娘娘别着急,过不了多久殿下会到的,而且大半夜的出城不安全。”
叶鸾便只好安安分分地等着,很快,她听到了来自远方的马蹄声。
她心扑通一跳,转头紧紧锁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寂静漆黑的夜里,姑娘的眼里点满了星光。
很快,成群的马头出现在视野里。
景柔激动地抓着她的胳膊:“阿鸾!他们来了!回来了!”
叶鸾只觉心口什么东西在胡乱地碰来碰去,她看着那为首的高头大马上坐着的人,身着一身战袍,身姿挺拔高大。
她无法确定是不是赵延渊,那头没什么光亮,什么也看不清。
直到……那人慢慢走近,来到她面前,周围的灯笼散发出的暖红光亮笼罩过来,她……看清了赵延渊的脸。
他坐在马上,嘴角勾着一抹熟悉的笑容,桃花眼微微眯着,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叶鸾恍惚地看着他,微张着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直到现在,她都觉得一切是梦。
那……真的是赵延渊吗?他真的回来了?
叶鸾往后退了一步。
赵延渊望着她这神情,没忍住笑出了声,唤她:“阿鸾,不认得为夫了?”
他动作麻利地跳下马,不紧不慢地走向她,叶鸾又往后退了一步,因为她还看清了他脸上的胡渣。
他以前从来不留胡子,叶鸾看着非常不习惯。
赵延渊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怀里,一手托着她的腰,低头笑:“你怎么了?真认不出我了?阿鸾这么薄情寡义么?”
叶鸾身子抖了抖:“殿……殿下……真的是你吗?”
“废话。”赵延渊都快无语了,低头在她耳畔喷洒热气,“你每次写信都说想我,现在认不出我了?嗯?原来阿鸾写信都是骗我的。”
叶鸾抬头看着他,眼中却不是他想要的喜悦,而是晶莹剔透越来越多的泪水,忽然之间决堤夺眶而出。
赵延渊心口疼了一下,却也知道她为什么哭,按着她的脑袋在自己胸口,“乖,不哭了。”
叶鸾紧紧抱着他,生怕这一松手他就没了似的,脸埋进他怀里从压抑抽噎到放声大哭,“我到底……有没有做梦……殿下。”
“没做梦,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好不好。”他又是想笑又是心疼,低下头吻住她,和她纠缠良久。
叶鸾慢慢睁开眼,推了推他,哭着说:“你胡子扎人……”
赵延渊失笑:“原来阿鸾是被我的胡子吓哭的啊,好了,我回去就刮掉。”
“我们先回家,回家再说。”他抱着她上了马,双臂紧紧环着她,随着一声铿锵有力的“驾——”,马儿快速跑起来。
叶鸾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和她身子紧紧相贴的温度,还有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才半知半觉地开始相信,他回来了,他离开了一年多,终于回来了。
赵延渊驾马在前,骑得很快,景瞬带着众人在后面被他们远远甩在了后面,军队回来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还留在边疆,要等两个月以后才回来。
到达闲王府门口,他抱着她下了马,又一路抱进了揽月阁,到了温暖舒适的屋里,才放她下来。
他看着她,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还哭?再哭打你了。”
叶鸾又抽泣两声,握住他的手:“你不会再走了是吗?”
他摇头,笑道:“你看看我们阿鸾,我才走多久,你就哭得要死要活,我哪舍得再离开你一次?嗯?”
叶鸾咬了咬唇,深深看着他:“殿下,我真的,一直一直,都很想你。”
他心软了软,轻“嗯”了一声,“我知道,阿鸾每次想我想到落泪,我都能感觉到。”
他噙着笑亲了亲她的额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我儿子呢,藏哪儿了。”
叶鸾:“……”
“我……我没怀……”她羞红了脸,“我不是都在信上跟你说过了吗?”
他没脸没皮一笑:“哦,我当你故意骗我,等我回来要给我一个惊喜呢。”
“……”
扯吧就。
他把她推到了床上,意味悠长地舔了舔嘴角:“这怎么,我走之前,都努力那么久了,还没动静?嗯?”
叶鸾平躺着看向他,他倾下身子压下来,手已经开始在她身上不安分地游走。
她忽然就紧张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行过那事了……
她心扑通跳,眼神闪躲,回答他的问题说:“我……我找大夫看过,我身体很健康,有生育能力。”
赵延渊:“……”
他手顿住,侧了侧脑袋,挑眉道:“你是说,我没有生育能力?”
叶鸾:“……”
“这可不是个小问题了,再试试吧,看看到底有没有。”
“……”
他又笑起来,“阿鸾,我先去洗个澡,你知道吗,我为了早点见到你,连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一刻没歇过,三天没睡觉了。”
叶鸾有点担心:“那你身子行不行啊,不然还是先休息休息吧,别……别……别了……”
他任性道:“不要,就想要你。”
叶鸾:“……”
他声音像是在撒娇邀宠,在她耳边喑哑道:“阿鸾,我为你守了一年多了,不能宠幸宠幸我吗?”
叶鸾:“……”
“去洗澡了,在床上乖乖等我。”
“……”
叶鸾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却很开心,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寝殿门口传来他的声音:“我听见了。”
叶鸾:“……”
后来她等了许久,都没见他回来。
她准备过去看看了,小厮进来说:“王妃娘娘,殿下在净室睡着了!”
叶鸾:“……”
丢不丢人。
她走进净室,见雾气缭绕的浴池中,那人靠着池壁,果真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看着他闭着眼睛安静的脸,胡子已经刮干净了,浓密的睫毛垂下来,第一次觉得赵延渊也能用“可爱”二字形容,不禁扬了扬唇,说他:“困了就睡嘛,逞什么能啊。”
她给他穿好了衣服,穿衣服的过程中,才发现他胸前,背上,各有两道深深的刀痕。
她心头像是被什么击中,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他在外面这一年多,一定吃了不少苦,可是在信上,从来是报喜不报忧,偶尔才用犯贱的口气抱怨那儿饭不好吃。
叶鸾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下来,心疼的在他身上的伤口抚过一遍,替他穿好衣裳,叫进来两个小厮,扶着他回了揽月阁。
刚进了屋时他醒了醒,迷迷糊糊地看着她。
叶鸾努力扶着他上了床,方才出水的时候给他套了件外衫,现在又帮他脱下来让他好好睡一觉。
赵延渊已经困得快撑不开眼皮,人也有点神志不清,只见她在脱自己衣服,嘴里像含着一口水,不清不楚地说:“阿鸾,我好想不行……我太困了,明天行吗。”
叶鸾:“……”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没理他,粗鲁地把他衣服扒下来,只留了一件寝衣,盖好被子,“睡你的吧。”
“嗯……你不睡我?”
“……你闭嘴。快睡觉。”
他笑了笑,侧身躺着,把叶鸾拥进怀里,吻着她的额头,又喃喃地重复了一句:“阿鸾,我回来了……”
叶鸾声音里有些无限情意:“嗯,回来了。”
他很快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叶鸾先醒了过来,准备从他怀里出去的时候,他也醒来了。
他揉了揉脑袋,人清醒了一点儿,紧紧锁着她不让她动,看着她的杏眼,什么都没说,忽地笑了。
叶鸾问他:“殿下,昨天我帮你穿衣服的时候,看到你身上有好多疤。”
赵延渊一怔,“吓到了?”
叶鸾摇头又点头。
他摸着她的耳垂,“上战场打仗,不死都算是好的了。”
叶鸾吸了吸鼻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为什么要告诉大家两个月以后回来?”
“军队是两个月后回来啊,只不过我这个领军的偷偷提前跑回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
“这不是太想你了?”他勾了勾她的鼻子,“我还不知道你,我不在家,你老哭,平均三天哭一次。”
叶鸾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冷哼,“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你天天闯祸,逛窑子进赌场一样没落下。”
“你……你……”叶鸾一时语塞,“是不是徐江清告诉你的!”
“傻子,才知道啊,其实徐江清把你的做的那些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
“……”
“你离我我那么远还监视我!”她用力垂他,气呼呼道,“而且还戏弄我!”
“错了。”他笑,伸手抚过她的脸,“边疆特别无聊,要是没有阿鸾给我写信,我都熬不下去了。”
叶鸾问他:“那你在边疆,都做什么?”
“杀人。”
“……”
她岔开话题:“那你……骗所有人说你两个月以后才回来,可你现在回来了,这算什么?”
“所以,我不出门了,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他忽然伸手去解她的衣服,“这两个月就和你好好生孩子。”
叶鸾:“……”
他说:“我听说,吴沉玄他妹妹生了个儿子?”
“嗯,钟素初也生下了一个孩儿。”
赵延渊:“?”
赵延渊:“谁是钟素初?”
叶鸾:“……”
叶鸾:“就是钟天师的妹妹。”
他漠不关心地“哦”了声。
叶鸾又说:“后来进了宫当妃子,现在已经是皇后了。”
赵延渊微微皱眉,“生的男的女的?”
“是龙子,而且陛下都已经封他为太子了。”
他嘟囔了句“麻烦”,叶鸾不明白道:“什么?”
“没什么,我们也快生吧。”说罢,按着她的手吻住她。
叶鸾明明是中午醒来,可一直到傍晚才下床。
下床的时候腿还有一些软,那种胀胀的感觉还在,她披了件衣裳立在一幅画前,正是赵延渊的画像。
某人从背后抱住她,和她一起看那幅画,一眼就见到了下面那行字,说她的愿望是,希望明年能和他一起过年。
他说:“不止明年,以后每一年,我都陪在阿鸾身边过。”
叶鸾笑着点点头。
他忽然暧昧一笑,“我走的时候,你说你也许长高了,现在看来并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他绕过她肩头低头盯着胸口的位置,“其他地方好像长大了。”
叶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