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张子辛一脸懵逼的望着四周,古朴的房梁、黑木的桌椅、青砖的地面,还有正躺在床上宽衣博带的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十分钟之前,自己还在吃着火锅,唱着歌,喝着小酒,聊车模,怎么忽然就来到了这里?
莫非是喝醉了?
张子辛拍打着脑袋,肯定……肯定是勇闯天涯喝多了,下次……下次换青岛,可能就没事了……
他刚躺下,只是门外的嘈杂声,又一次把他拉扯了回来。
我靠,真是穿越了?!
张子辛猛得坐起来,一股股熟悉又陌生的记忆,好似大潮一般涌来,直接插入他的脑子里,不给他丝毫缓冲的机会。
张子辛,张家三少爷。
他的父亲叫张商献,母亲早亡,有两个兄长,一个叫微子启、一个叫微子衍。
努力消化着记忆,张子辛终于明白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他所在的地方叫做九幽天,九幽天城主大婚在即,强制着各个家族送礼。
听说就连女方苏家,送去嫁妆之外,还得另外准备一份彩礼,城主府才能满意,更何况是张家。
半月之前,张子辛的便宜父亲,也就是张商献,本着破财免灾的心思,早早的准备了十几箱金银珠宝送去。
可不知城主府从哪听说张家有一传家宝,非要张家献出传家宝,并说三日之后,如果还未见宝,便要屠灭张家满门。
城主府行事向来狠辣,城主令发布当天,张家所有在外店铺,便被焚烧了个干干净净。
第二日,张家所有在外之人,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
第三日,张家便被盯上,外出之人无一人能够回来。
第四日,也就是今天,城主令限制的最后一天,张家的墙上,便被印上了血梅花。
血梅花,是城主府红花组的杀人信号。
传闻红花组乃是城主府专门培养的特殊组织,他们的首领红梅仙子,生得俊美妖娆,可偏偏又心狠手辣,杀人之前,必先在人身边印下血梅花。
所以,见到了血梅花,便等于见到了阎王的催命符。
至于什么时候死、怎么死、能不能全尸,就只能看红梅仙子的心情。
明天红梅仙子就要来了!
张子辛望着桌上的计时沙漏,那岂不就是两个时辰之后?!
俺老张刚穿越过来就要GG?!
张子辛后脊直冒出一层冷汗,整个人都如坠冰窟一般:“开局就是地狱模式?!”
自己先跑?
可之前跑出去的人,都已经自挂东南枝了,自己拿什么去跑?
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自己就要和这个不清不楚的世界说白白了?自己穿越过来,就是为了在这个房子里等死?
不行,不行,张子辛的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
“药老?雕爷?柳神?黑皇?”
张子辛伸出头,试探性地喊道。
然而,除了外面的一片嘈杂之声,并没有声音来回应张子辛。
没有领道人?张子辛抹着头上的冷汗,莫非我的金手指是系统?
“系统出来!”
“天王盖地虎?”
“长江,长江,我是黄河?”
……
一连试了十几个口号,却根本没有得到所谓的系统回应。
死局了?明天自己就要去见如来佛祖了?自己的戏份就这么草率的杀青了?
张子辛思索了再思索,感觉无论如何,横竖都是个死字。
除非……把张家的传家宝交出去。
张子辛的眼睛猛得亮了起来,像极了濒死的人,忽然抓住了救命稻草。
自己的这个便宜爹,怎么就这么死心眼,把宝贝交出去,自己一家人乐得逍遥自在不是挺好嘛,你死守着那个传家宝图什么呢?
张家后院中,一片素稿林立。
还有不少妇人,手拿着一叠黄纸,扔进火盆中,发出轻声的啜泣,小孩子冷漠在地上站在一旁,老人则跪拜在地,乞求大院的菩萨保佑……
旋风吹起来条条黄纸,在整个院子里翻飞,把张家院墙上的血梅花,映衬得更为血腥与醒目。
只是张子辛没时间理会这些,他径直得往大堂跑去:“张家人死得还不够多么?为什么不把传家宝交出去!”
众家丁见张子辛来了,冲大堂里一脸憔悴的中年男子打了揖手,便纷纷散去。
这位中年男子,便是张子辛在这个世界的父亲:张商献。
“来了?”张商献看了一眼张子辛,发出一声轻叹:“交出去?你说我拿什么交出去?”
张商献苦笑着,眼里已经流尽了泪水,只剩下无限的无奈,“将它交出去,城主府就能保住张家的性命?”
“咔嚓”一声脆响。
木盒被张商献扔在地上,露出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破袍子……
这就是张家的传家宝?!
张子辛直接愣在原地,这特么不是开玩笑么?!
张子辛本来以为,献出传家宝就可以解决这次危机,却没想到所谓的传家宝,竟是一件破到不能再破的黑袍子。
死局,刚才还有一线生机,现在真的成了死局!
“你说,我如果把这东西送出去,张家……会不会死得更惨?”张商献望着张子辛,嘴角忍不住的抽搐,说不清是愤恨还是心痛,“流言害我张家,流言害我张家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拥有本身不该有的东西,本身便是一种死罪。。
张子辛极其不甘的把黑袍子拾起,更忍不住的眉头紧锁,这破玩意观看挺差,拿在手里质感更差,张子辛甚至担心,一个不小心,这破袍子就会被风吹散。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尽百花杀。”
就在此时,张家大院中,响起了一个女子幽幽的歌声。
一位家丁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家……家主,不好了,家主,红梅仙子来了!”
提前来了?
不是说好两个时辰么?怎么还能提前过来,这个红梅仙子不讲武德啊!
张子辛私下里还在咒骂,张商献已经提刀赶了出去,只是临近门槛,他又停住了脚步:
“子启、子衍半月都未曾有任何消息,想来应该是遭遇了……孩子,你是我张家唯一的希望了,为父没法再护着你了,找机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