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声乱

《金声乱》

273. 一南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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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外传来喊杀声,金旋毫不在意,依然举杯劝酒,赵云看向士翎,脸上露出询问之意。

士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愤而起身:“镇南将军少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金旋挥了挥手:“族长请自便,有士翎公主相陪即可。”

士翎本已站起来,闻言一愣,士朋点了点头:“翎儿,你留下来陪镇南将军、子龙饮酒,我去看看谁在搅扰大人的酒兴。”

这一去就是两个时辰,厅外杀声一片,士翎脸上露出焦急之色,金旋轻轻一笑:“士翎公主,你们若连平乱的实力都没有,还谈什么攻取中南半岛?”

一句话让士翎安静下来,杀声渐渐平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士朋手捧一颗人头,返回厅中。

“镇南将军,此人乃士燮父子派来族中的奸细,趁势作乱,让将军见笑了。”

金旋挑起大指:“士朋族长出手果决,瞬息之间便将贼人斩首,金旋佩服。”

士朋正色回答:“正要请镇南将军作证,自今日起,老夫恢复赵姓,他日若能恢复南越国,世代尊金氏为主。”

金旋抚掌大笑:“壮哉赵朋先生,赵翎公主与我弟子龙真有缘分,这桩婚事不妨就此定下来。”

赵氏一族没有同姓不能成亲的规矩,赵朋与士燮父子撕破了脸,正要依仗金旋的力量,当即将婚事答应下来。

赵翎脸色绯红,掩面而去,赵云想要追出去,又觉得不妥,金旋看着他的模样,哈哈大笑。

同样的夜色里,曹操在邺城袁氏大宅中饮酒欢宴。

曹操举杯敬酒:“诸位先生、各位将军,今日曹洪将功折罪,攻破邺城,我等在袁氏大宅中欢宴,诸公,饮酒来。”

堂上众人开怀畅饮,酒过三巡,曹操忽然停杯不饮。一声长叹不合时宜的响起:“袁本初丧命,老夫必将平定北方,可惜南方多事,刘玄德进荆州,金旋占江陵,孙伯符据江东,我心甚忧。”

众人面面相觑,沉默片刻,郭嘉起身进谏:“丞相,仓促之间北方难平,不如派遣几名说客前往江东、荆襄、汉中、西川,搅乱局势,拖住南方诸雄的手脚。”

曹操点头:“程昱先生,此事老夫欲请你筹划,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荀攸起身领命:“仲德领命,这便返回许都,与文若筹划此事。”

曹操摆了摆手:“不必如此匆忙,我得到探马禀报,说那金旋领兵南下,去平定三越了。放着荆襄的乱局不顾,却去与异族争锋,金元机有此气魄,我岂能落于其后?”

堂上众人纷纷赞叹,忽然有人来报,说汉中有使者赶到荆襄,求见刘表。曹操大吃一惊,汉中张鲁怎么会派人去见刘表?

欢宴无法再继续下去,曹操命人撤去酒菜,就在大堂上商议起军机大事。

依然是郭嘉率先开口:“丞相,张鲁其人奉孝深知,他在汉中传教多年,深得民望,却无心争夺天下。他派人去见刘表,多半是为了行商交易之事。”

曹操看向荀攸,荀攸起身施礼:“丞相,奉孝所言极是,张鲁与刘表不会结盟。据我猜想,汉中使者名为拜见刘表,实则为了金旋而去。”

“何出此言?”曹操吃了一惊。

荀攸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在南阳吃过金旋、张绣的亏后,一直对两人多几分留意。前几日西川传来的消息说,金旋曾救过张鲁二弟张卫的命,这次他派出使者,多半是为了给金旋送钱去了。”

曹操疑惑起来:“送什么钱?西川传来的书信何在?”

曹操征战北方,无力经营西川。在他眼中,根本没将刘璋放在眼里,西川传来的书信被压在数百封战报之下。

展开书信,曹操仔细看了一遍,不禁大笑起来:“金元机这小子真是狡猾,他出使西川,趁着搭救张卫之机,竟讹了杨松黄金五万两。”

曹操将书信传阅厅中众人,一连串的笑声随即响起。

“贪小利而忘大义,金旋将结好张鲁的机会换成金子,倒是这小子一贯的处世之道。”曹操语气中多了一丝轻松。

议论了一阵军机,曹操沉声传令:“曹洪,黑山贼张燕和公孙续勾结一处,实力不弱,我命你带领五千人马前去征讨,你可敢去?”

曹洪攻破邺城,府库不敢动,依然发了一笔横财。他明白曹操的用意,是要让他多立些功劳堵众人的嘴。

“曹洪领命,丞相放心,我明日便领兵出征,一个月内,擒杀张燕、公孙续而还。”

曹操又传下几道军令,攻打袁绍在冀青幽并的残余势力。二更时分,众人散去,曹操的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宪儿,给爹捶捶肩膀……”话音戛然而止,曹操忽然想起,自己的爱女曹宪不在身边,去武陵郡大半年了。

探报传来消息,爱女已进入武陵学院,与江东孙策的幼妹孙尚香并称为武陵双骄,大出风头。自己派去的密探几次试探,都被爱女装傻充愣混了过去。

爱女曹宪不会被金旋骗入房中吧?想到此事,曹操暗暗发誓,金旋,你小子如是欺辱我的爱女,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南越赵氏的竹城中,金旋正在酣睡,谭欣被赵翎拉走,他一个人占据了一张巨大的竹榻。

熟睡中的金旋猛然惊醒,一股不安从心头涌起,难道荆襄有变?长出几口气,金旋冷静下来,将近日来发生的事仔细梳理一遍。

历史上的士燮统治交州数十年,绝不至于如此怂包,难道他在南方挖好了陷阱,等着自己去跳?

想到此处,金旋担心起谭余来,这位自己未来的大舅哥,不会落入士燮的陷阱吧?

金旋起身出门,韦金典带领几名太阿精兵,还在往来巡视。

“金典,明日一早你派几个兄弟回去,命徐晃率领精兵三千,南下交趾、九真、日南三郡,接应谭余。大营交给苗木、土朗,命他们小心戒备,继续扫荡不归降的三越异族。”

韦金典吩咐几声,与金旋一路返回房中。

金旋轻声发问:“金典,依你之见,中南半岛去得去不得?”

韦金典点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士燮其人我曾见过,此人守成有余,开拓不足,绝不是将军的对手。”

金旋拍了拍韦金典:“金典,你也学会拍我的马屁了。”

韦金典摇了摇头:“大人只要不轻兵冒进,此战必胜。冉彧夫人与士元那边,定会将士燮牢牢牵制住,令他不能分出重兵前往交趾、九真、日南三郡。”

金旋点头,做了一年多沅陵县令,庞统磨炼得沉稳、细致,加上冉氏一族的势力,说不定真能撼动交州士燮。

金旋与韦金典交谈时,桂林城外,忽然涌出一群来去如风的蛮兵。勾杆搭上城墙,蛮兵手脚并用,风一样攀上城头。

黑夜里有人大叫起来:“镇南将军奉旨南征,投降免死,若有反抗者,夷其三族!”

桂林城一鼓而下,庞统与孟获并肩入城。孟获连声赞叹:“庞大哥,你真了不起,略施小计便拿下了重镇桂林。”

庞统脸色突变:“孟获,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和镇南将军平辈论交,你是我的晚生后辈,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孟获嘻嘻一笑,伸手揽着庞统的肩膀:“庞大哥,你我年纪相仿,我若叫你师叔,岂不是将你叫老了?你和我不必见外,就拿我当你的异姓兄弟。”

庞统冷笑一声:“小子,少来跟我鼓噪,你老老实实给我施礼道歉,否则见到镇南将军,我要你的好看。”

孟获不以为意:“我这次立下大功,顶多将功折罪,师父不会把我怎样。庞大哥,我颇通巫术,说实话,你我第一次见面,一眼看出你是短命之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又仔细看过几次,发现你遇到了贵人,竟然逆天改命……”

庞统目光灼灼看向孟获,心中一阵翻滚,自己原来的臭脾气,说话毫无遮拦,若不是遇到金旋,说不定真的会短命夭亡。

“好,你若算准了我的命数,我便认你为弟。”

孟获哈哈大笑:“庞大哥,我看过了,你的贵人就是青桐师娘、冉彧师娘和我师父,你此生不离开他们,便会寿活百岁。”

庞统不知道孟获说的是真是假,停下脚步,站在桂林古朴的街头,不禁发起呆来。

晨曦初现,金旋早早起身,围绕着竹城走了一圈,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丝血腥气,昨夜的厮杀看来死人不少。

得到消息的赵朋急匆匆赶来:“镇南将军,竹城简陋,让你见笑了。”

金旋摆了摆手:“赵朋族长,这样的竹城,南疆茫茫林海中有多少座?”

赵朋先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镇南将军恕罪,此事我也不知,三越之中,南越一族实力最弱,另外两族却不愿筑城……”

金旋哈哈大笑:“不知道也没关系,这一次南征,我们便将敌人的竹城全部踏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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