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在地上坐了半日,见王施覃还在声唤打滚,就骂道:“屎蛋子,打你妈还给我装!再装我还打你!”王施覃果真不打滚了,却仍拉着哭腔说:“李乾,你别打我了,我叫你爷娃儿还不行?你真的把我牛蛋踢日塌了。”李乾一笑,骂道:“打你妈的!这个碎怂装死!还不把他弄走!”王施覃忍着疼爬起身来,走到李乾跟前,艰难的一笑说:“爷娃儿!看我摆治他一下,保准醒了。”说着就解开裤子照着那碎娃嘴上、脸上一泡尿就浇了下去。见他还不醒,就又蹲下*身子,逮住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那碎娃终于缓过气来,哎哟一声坐了起来。王施覃在他脸上扇了两下子说:“坤娃子,还不过去叫爷娃儿!以后李乾就是爷娃儿!都得听他的!你给全娃子他们都说到头:以后谁不听李乾的话,我见一个打一个!我要是不听呢,你们也打我!”
坤娃子站起身来,踅摸到李乾跟前,毕恭毕敬的叫了声“爷娃儿!”李乾笑了说:“也不消叫爷娃儿。叫我哥或者就叫李乾。你两个可给我听清了:以后谁要是再欺负女娃子,可没今儿这么便宜!非卸他几条腿不可。”王施覃忙说再不敢了。李乾便又喝一声:“还不赶紧滚!还等大人来了揭你们的皮呀?!”王施覃和坤娃子便翻身就跑。
李乾见他们跑出了校门,却一下子浑身瘫软了。半日后方无力地站起身来,却感觉身上这儿也疼那儿也疼,特别是两个膝盖,更是疼得钻心。便又弯腰把裤腿抹起来,却见两个膝盖都蹭掉了好大一块皮,已经肿了起来。他咬了咬牙,却到底没忍住,眼泪还是顺眼角淌了下来。又猛然想起李玲玲还没穿衣裳呢,就又擦了眼泪,去找她的衣裳。地上散落着几件花褂子,还有白背心、蓝裤子,他却不知哪些是李玲玲的,就全拾了起来,抱在怀里,一瘸一拐地走到教室门口,拍门道:“李玲玲,他们都给打跑了,衣裳给你放门口了,我走了。”
“你别走,我怕他们再来。”李玲玲在门里声音微弱地说。
李乾嗯了一声,说:“那你先穿衣裳。我先到操场上去,你衣裳穿好了,过来喊我。”只听得屋里李玲玲嗯了一声,又听得她拉得桌子响,李乾便在门口放下衣服,向操场走去。
不一会儿,便听得李玲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了,你过来吧!”他一回头,却见她笑盈盈地站在教室门口,不觉心里喜滋滋的,哎了一声,拧身就往教室跑,却跑不动,一脚高一脚低地扑将过去。李玲玲便也朝他这边走,一边走,一边问:“你咋了?”李乾笑道:“没事,一点也不疼。”
李玲玲已到了他跟前,搀住他一条胳膊,不紧不慢的朝教室门口走去。“是叫他们打的?”她笑问。“不是,”李乾道,“今儿是第一回翻院墙,没趁住,磕了一下。真的不疼呢。”
李玲玲不再说什么,却一拧身,搀着他又往教师办公区走去。
“可又弄啥?”李乾问。
“你脸上弄得花虎一样,咱到孙老师房子,你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