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医上前确认童战山已经死亡
三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白布裹头披身一副孝子打扮,腋下夹着一卷黑布低着个脑袋向童战山走去,看样子收尸来了,三儿泪流满面痛苦不是假装得出来的
痱子跑到薄厚面前轻声说:“卑职听三儿说过几次,童战山对他家有再造之恩”
薄厚冷漠地说:“你处理”转过身,任阎王和唐将山同时上身后仰,仿佛有一股气流逼迫他们,曹焰更是后退了一步!薄厚一直双手自然下垂,没有抱在胸前或者背着手,刚才转身的时候可能快了一些
“任监长跟我来”
“得嘞”任阎王跟唐将山打个招呼,小跑几步跟着薄厚
唐将山向薄厚点头示意
“等等、薄科长”曹焰忽然叫住薄厚追了上来
任阎王低声说:“进去等你,薄科长”
“嗯”薄厚等曹焰追上来问:“什么事?”
曹焰喘一口气说:“几步就喘,哥这身子骨够虚的,嗯、是这样,孙叔想请,是孙科长想请老弟吃饭,不用多想,本来说好晚上吃白玉鸭,正好老弟也过江了”
薄厚沉吟片刻说:“晚上,嗯、太晚了没有渡轮呀,而且主任等着交差呢”
曹焰不以为然地说“诶、渡轮算个什么事儿呢,请老弟放心,什么时候都有船,至于说庞主任哪儿嘛,晚一点没得事情嘛,正好说明老弟在忘我地工作呀,嘿嘿”
薄厚正想去柳若风的茶庄:“好吧,小弟可能晚一点过来”
“没事、没事儿”曹焰高兴地说:“谢谢老弟赏哥哥的脸,哥哥这就去盯着大厨,必须弄最好的菜招待老弟啊,晚点没事儿,让他们随时备着,六点七点都行,只要老弟不放哥哥的鸽子就好”
“曹兄不要配方了?”
曹焰拍拍手说:“算了,回去再找些老师傅看看,老弟再见,等你哦,不见不散哈”
“曹兄慢走”薄厚看着曹焰高兴离去的背影想,曹焰应该是临时请客,不过迟早要与孙科长私下聊一聊
野村哲二还是那副老样子,生命力真的够顽强,不见沈如踪影可能睡觉去了,薄厚背着手转一圈说:“去办公室”
任阎王一直站在门口没跟进屋:“好的薄科长,这边请,请”前面给薄厚带路,不再叫薄厚老弟或者老乡了
薄厚在任阎王办公室踱步,任阎王的脑袋随着薄厚转圈圈,安安静静站着也不嫌无聊
“安排一下,放了野村哲二”
“是,啊”任阎王点头答应薄厚,马上意识到不对:“咳咳、都整成啥样了,梁子已经绕成死结儿,薄科长,就这么放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嘛”
“部里的决定”
“哦”任阎王感到头晕:“薄科长不要转圈圈行吗!请问、应该、怎么放?”
“管你怎么放,最好不要被人看见”
任阎王眼珠儿滴溜溜乱转:“哦、薄科长的意思,悄悄的!嗯、这样的话,行吧”
“与他相关的所有记录拿过来”
“是”任阎王拿起电话找痱子,命令痱子把野村哲二的所有记录拿来他的办公室
薄厚在沙发上坐下:“另外把金玉堂的人全部释放”
“啊”这对任阎王来说又是一个意外
“怎么了?你不是觉得麻烦吗”
任阎王挠着头开始来回踱步:“麻烦是真的很麻烦,但也有开心的时候,唉…世上就没有全是好处的事儿,明儿早上放人,不过这些事儿都没有可凭的书面文件,如果有人追究这些事情”
薄厚大包大揽说:“具体执行是我,可以全部推给我”
薄厚等痱子拿来野村哲二的记录,当着任阎王的面儿烧得灰飞烟灭,薄厚等记录烧完就走谢绝任阎王请吃晚饭的邀请,刘云和吴可在车前等薄厚
任阎王关上车门,车还没出大门,刘云迫不及待地说:“老大,刚刚收到消息,郑副组长绝对想整你,而且、嗯、而且第一个要整的人肯定是我”
薄厚看着窗外说:“刘助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是不是被鬼吓傻了”
“呃”刘云的脸是有些苍白:“昨天晚上撞鬼的事儿,嘿、已经过去了啊,可能是眼睛花了吧,再说后来就没事儿了,其实我当时就没事了嘛,现在才是大事儿啊”依依不舍地抚摸自己的军装
刘云在党部是第一批穿军装的人,他的军装干净整洁一直非常爱惜
“刘助理想怎么做?”
刘云扭身看着薄厚说:“老大,咱们请郑副组长吃饭吧”
薄厚淡淡的说:“你觉得,什么饭可以化解郑副组长的怨气”
“咳咳”刘云捂嘴使劲咳了几声:“哎呀哎呀呀哟,以前就不待见我,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嘛”声儿像被丈夫抛弃的中年怨妇
薄厚使劲掏了掏耳朵说:“过江后把照片洗出来,明儿早上送到办公室,天塌下来有地接着,停车”
“啊、嗯”刘云和吴可盯着薄厚
“不用管我”
“是”
薄厚慢慢悠悠逛街一样的速度走到柳若风茶庄附近,烤鸭店带动了这一片发展,街上不说摩肩接踵拥挤不堪,至少人来人往显得比以前热闹许多,今天时间充裕,薄厚干脆挨着街上的店铺逛个遍,最后才走进茶庄,装着买茶拿起一包茶叶
店里的伙计没有跟薄厚说废话:“长官楼上请,快点”
薄厚楞了一下左右看看,店里没有其他人
“快,快啊”伙计极不耐烦催促薄厚
柳若风站在楼梯口等着薄厚,楼上没有一个人:“干什么!你在干什么?一个人在街上晃来荡去,本来不显眼!嘿、现在被你弄得极其注目”
“我”
柳若风不客气说:“我什么我,如果有跟踪你的人,我们已经暴露了”
“咳咳”薄厚有些尴尬
柳若风带薄厚到靠江的位置坐下,操作泡茶程序说:“我这儿好茶好水候着,你竟然在外面瞎逛,嘿嘿!就是不进来!急得我嘴上都起燎泡了”
“是吗,没看出来,这也没起泡呀”
柳若风把茶递给薄厚:“别贫嘴,快说事儿吧”
薄厚向柳若风汇报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最后我想借机推庞统一把,看看能不能把他送回南京去”
“事儿还挺多”柳若风沉吟了一会:“钱多多开的条件很好,为什么不答应他们”
“你希望我答应他们”
“嗯”柳若风点点头说:“他们能开出这么优渥的条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这个人,组织也在考虑你留学的问题,因为像你这样学历的人,我们确实不多,每一个都值得珍惜,把你放在这么危险的位置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时我确实无人可用”
“现在有人用了,不需要我了”
柳若风:“话不能这么说,我这里确实需要你,不过你吃下去的东西,我们已经找学者问过了,可能,可能有些严重哦,上千年的玩意儿啊!后面在你身上发生什么事儿,起些什么作用谁也不知道”
“我已经决定留下来”
柳若风看着薄厚的眼睛一会儿:“不再考虑了吗”
“不了”
“好吧”柳若风点了点头说:“钱多多的事情你不用管,组织派人与他们交涉”
“组织怎么处理?”
“呵呵”柳若风笑了笑说:“不该管的事儿不用知道,不过我们绝不吃亏,放心吧,只要问心无愧就行,回龙洞不是金矿吗”
“应该有金矿脉,钱多多知道我们很多人和事儿,安全吗?”
柳若风淡淡地说:“放心,互相之间没有竞争关系,我们在他们眼里,根本不是同等级的对手,就像你在庞统眼里”
“一只过河的卒子罢了”
“诶,话不能这样讲”柳若风嗔怪地瞪了薄厚一眼:“过河卒子不厉害吗!任何棋手对待过河卒子,全采取赶尽杀绝的手段,就算付出代价也要兑掉,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还是一只卒”
柳若风:“你想当一名棋手,给庞统设计一个局,世上任何事都有能量推动,任何幕后推手都不可能掌控全局,任何人只能照顾到一方面,然后根据事态发展再调整,但是事态往往向外延伸变化成别的事件,哪怕是最小的一件家事也可能有不同意见,比如像你家想与刘家结成亲家,而你来个一走了之,又比如像庞统这样的对手,我能看出他的棋局,大概的轮廓和运行脉络,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庞统和部长联手开了一局,谁下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任他们拿捏,如果有人出手,他们先是不动声色观察,然后查清楚目的,最后挖出你背后的人和事儿,先学会走路吧”
“这点自知之明还有,我现在肯定不是庞统的对手,但、现在、确实有这么多对他不利的材料,至少可以制造一些麻烦嘛”
柳若风:“做事情留下把柄,如果这点都理不清,不可能当上级长官,你应该小心的人是王特派,这人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我查不出他的底细,不知道他的底细对他就没有判断,我就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事情,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一个行动方面的人,不是庞统那样的人”
“先勇同志的家人安全吗”
柳若风观察了薄厚一会儿说:“为什么这样问?怎么了?”
“感觉,感觉先勇同志的情绪不稳定”
“哦……”柳若风呼了一口气说:“工作环境造成的吧,要想在信任方面加分,先勇同志只能带家人工作,看起来,我应该对他使用紧急撤离了,但这需要省委批准”
薄厚瞪大眼睛说:“你不是省委领导”
柳若风很干脆地说:“不是,我只是别处派过来处理事儿的人,省委已经恢复,我的一些特权也没有了,现在发生的事情必须通过省委决议”
“时间”
柳若风说:“时间不是问题,你回去找机会告诉覃先勇,他的家人很安全,现在主要是他的撤离问题,通知他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好”
柳若风为薄厚添加茶水:“这水是三十几里地专门为你运过来的水,怎么样?有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专门为我运水!”薄厚双手抱胸做了个很夸张的打寒颤:“什么事儿请直说,你这样说浑身起鸡皮子疙瘩”
“有个任务给你”
“呵呵”薄厚无奈样摊了摊手:“你和庞统交了不少任务给我,我好像没有完成几件”
柳若风:“我来这儿的任务也只进行了一半还不到,现在手上提着好几个线头,说到这里想起一件事情要提醒你”
“什么事儿?”
柳若风:“我有些担心池正利同志”
“担心什么?”
柳若风:“担心他被张瘸子杀了,张瘸子实实在在的喜怒无常,而且下手够狠”
“呵呵、你也叫他张瘸子了,这个问题我也想了一下,这样吧,以后池正利打理码头上的事务,张瘸子打理九道拐街道,然后在他们中间划条互不打扰的红线”
柳若风点点头说:“可以,我想在张瘸子身边加道保险”
“可以,说任务吧”
柳若风:“这事儿只能交给你,一时三刻找不到合适的人,而我手上一堆事儿,与你合作的人用不着接头暗号,你俩一个眼神就得”
“谁呀”
“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