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透出来的狠厉,像是从无休无止的地狱里爬出来的,带着一身的绝望,冰冷凛冽,踩着白骨千万,杀人会毫不犹疑。
“所以目前已经亏损多少了?”
又双叒叕是钱!
沈陆欲哭无泪。
“既然不知道,那滚吧。”
舟樊修车手指握着门把,贴心地为沈陆打开门,深色门把衬着冷白手指,线条漂亮脉络清晰,无端蛊惑。
沈陆吓得差点没跟人跪下,连忙把门关上,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担忧:“您刚是没听我说话吗?外头的人已经查到你住址了,估计什么时候来也不过时间问题……”
很烦。
“出门右转有逃生通道,一般人都不知道,你从那出去不会被逮到的。”
从哪逃都已经帮他想好了,沈陆捂着心口,满脸悲痛,愤然离开。
长舒了一口气,少年身形颀长清隽,倚着门有些脱力,然后轻笑了下。
明明都已经不想追究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呢?
少年长相精致且淡漠,本该是似仙般的不染世俗,实际却是长睫掩下的半眸哀叹。
回到卧室,玖肆像是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安安静静看着番剧,偶尔笑一下。
没心没肺的蠢货。
少年早在进卧室之前就将拖鞋脱了,赤着脚踩在地上,没有一丝声响,悄无声息向玖肆靠近。
“阿肆,我们继续没做完的事。”
清隽淡漠的少年从身后将身姿纤细娇小的玖肆圈在怀里,眼里是温软的碎光,浅浅一层洒在眸中,缱绻温柔。
声音轻哑惑人,气息温热濡湿。
玖肆:???
怎么突然就觉得好危险。
“主人,你……”
“不要说话,好不好?”
舟樊虽然嘴上骚话吓人,但实际行动还是挺正派的,只是将头埋在了玖肆颈窝,柔软蓬松的发丝蹭着玖肆皮肤,有点痒。
少年圈得有些紧,竭力克制着自己,不敢伤了玖肆半分。
少年此番情状玖肆在别人身上见过,那次是她的第二任宿主在经历鼠疫灾难时看到的。
患了鼠疫的母亲在隔离房几度绝望,但在看到门外稚嫩乖巧的女儿时,还是跌跌撞撞爬到门边,支起身子,掌心紧紧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然后缓缓收紧握成了拳。
当时的隔离房破旧异常,门并不牢靠,隔离全凭看守武力管制,没人时便只剩自制了。
她明明可以冲破铁门,将心头肉拥进怀里,却没有。
很奇怪。
玖肆还记得她的宿主红了眼眶,代替那位可怜的母亲,紧紧拥抱了那个可能携带病毒的孩子,没有一丝防备。
也很奇怪。
现在貌似也没觉得那么奇怪了。
像现在抱着她的这个人。
拥抱的是希望,克制的是珍爱。
对于第二任宿主,她没有安慰,而是冷静分析这场克制的冲动所造成的利弊,不认同也不反对,毕竟她没有干涉宿主的资格。
现在对于舟樊,玖肆只是温柔开口:“你可以抱得紧一点,可以肆无忌惮吻我,也可以选择在我怀抱里哭泣。”
“第四个选择,抱着你哭。”
不想在她怀里哭。
而是抱着她哭。
玖肆不知道两者有什么区别,舟樊为什么要有意强调。
少年声音很闷,甚至颤抖。
肩上滚落了一滴泪,灼热咸涩。
淡漠的少年收起所以锋芒,哭得像个孩子。
泪珠沿着精致的锁骨线划过雪白清透的肌肤,没入衣领,渲染一小片水色。